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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临均番外(一):他想不通
“临均,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女人一身劲装,她刚练完武,大汗淋漓,爽!她正擦着汗,门口进来了两个小孩,收起木剑的葛临均的皱着眉看着门口身形相似的两个小孩。嗯呃...
俩小孩也不走近,在门口窃窃私语,
棕色衣服的小孩,“我说对了吧,他真的不记得我们?”
蓝色衣服的小孩,“不是吧,我们昨天不是才一起玩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是不是这里不太好?”
听觉颇好的葛临均,“你脑子才不太好。”
俩小孩一惊,什么耳朵这么好使....他们默默走向前,乖巧打招呼,“叔母好。”
葛夫人爽朗笑:“你们好,是来找弟弟玩的吗?”
俩小孩嗯了一声,他们父母觉得葛临均这小孩武术造诣比较高,又刻苦练功,所以让他们多和这个弟弟来往。
没有哥哥高的葛临均面无表情的指了下地上的木剑说:“玩这个。”
听到话的葛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明明知道两个哥哥武艺不如他,这小孩心眼忒坏!
俩小孩一震,
棕色衣服的小孩:“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的功课还没有交,我先回去了!”
蓝色衣服的小孩,“我也是我也是,今天的武术没有练,叔母我们先走了啊!”
“临均弟弟,我们走了啊,再见!”
说完,两人落荒而逃,走慢了就要被拉着练武了,哥哥打不过弟弟,传出去,很丢人的...
看着他俩的背影,葛夫人急忙:“诶!!!别走啊。”然后低头看了旁边的小孩,“你老这样吓你哥哥们,会没有朋友的。”
葛临均牵住葛夫人的手,看着空荡的门口说:“我有娘亲就够了。”
葛夫人握住小孩的手叹气,傻孩子。
***
在这个妖怪横行的时代,新上任的一品官风太尉代表朝廷拜访这个新型的术士家族。
风太尉带了很多赏赐去了葛府,葛家主隆重接待了风太尉,在风太尉身后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小不点。
长留阁中,乐队在演奏歌曲,舞女在跳舞,下人有条不紊的上菜,
风太尉和葛家主在举杯畅聊,一旁的小不点嫌没有同龄人无聊的很,就偷偷从宴会上下去了,
长留阁建于湖中心,下人穿过连接的走廊往返阁楼和主宅之间,小不点穿过长廊,发现有一座石桥连接了湖两侧,而湖对面是一望无际的银杏林。
小不点嫌闲着也是闲着,一蹦一跳走上了石桥,桥下是一片片荷花,她闯入了一片翠绿的银杏林,没什么特殊的呢...
她继续往里走,越走越觉得无趣,然后决定掉头回阁楼,只是好像鬼打墙了一样,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银杏林,她觉得害怕,呜呜抱着腿在地上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竟哭睡着了。
忽然一声质问:“刺客?”
小不点睁开眼,面前有人拿着一把剑指着自己,她很生气,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把剑移开!得罪了我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掉!”
真是个泼辣的小孩,他阴森一笑,“那不如你猜猜,在这没有人的地方,我要是杀了你,有谁会知道呢?”说着剑尖凑近她脖子。
小不点大哭,“不要杀我,我爹是太尉,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的!求求你,不要杀我!”
葛临均收回剑,“你是风千任的女儿?”
小不点哭着点头,葛临均看了眼她的服饰,应该不是假话,问:“你叫什么?”
小不点哭的小脸花了,说:“风...风舒月。”
葛临均嫌烦,“好了,别哭了,吵。”
风舒月继续哭哭,“你要杀我?”
葛临均手立在背后,“不杀你了。”
风舒月抬头,“真的?”
葛临均:“骗你的话你就是狗。”
风舒月笑,“好。”
葛临均忍不住笑,这风小姐好像脑子不太好...
风舒月:“你...你笑了?小哥哥。”她好友说一般笑得好看的人都不是什么坏人,故事里的大英雄一般都英俊不凡。
套什么近乎?
葛临均瞥了她一眼,“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说完就走了。
风舒月顾不上他的无理,连忙爬起来跟着他,别留她一个人,这里大的可怕。
这次过后,每次风太尉来葛府,风舒月必跟着,来了后也不跟着风太尉,只是让葛府丫鬟领着去寻葛临均。
次数多了,葛夫人摸着葛小朋友头顶打趣,“要不等你长大了,风小姐就嫁给你好不好?”
那个一天天没点正事就会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四处捣乱,一刻话都停不了,动不动就哭给他看的风小姐?
当时,葛临均握着腰间的佩剑冷着脸说:“那我还不如去死。”
葛夫人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一品大官的女儿,嫁给他,是他祖上积德好吗?
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他有什么好烦的?她左瞧瞧右瞧瞧,嗯,确实长了一副招小姑娘喜欢的模样,要是珚玉还在,应该也是这副模样...她一把搂过小朋友,啪叽就是一口。
略带嫌弃的葛临均看了眼自家老母亲。
葛夫人不满意他的反应,捏着他小脸说:“哪家姑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脾气大心眼小。”
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怪小孩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忽然有点同情人家姑娘。
小孩龇着牙,含糊不清:“布吉岛。”(不知道)
***
某日下午,葛临均练武结束,回因录阁歇息。一推开门,有人在桌子前小口喝着茶,桌子上有一盘果子。
“娘。”
葛夫人招呼葛临均坐过去,桌子上放着一杯茶。“尝尝,我新买的果子。”
葛临均在一旁坐下,在娘亲期待的眼神下拿起白色的果子,香软甜糯,里面有夹心,咬到中间时,甜腻腻,让人想呕。
“诶!不准吐!不然...我就生气了。”葛夫人威胁道。
他无奈端起面前的花茶将果子一口吞下,“不吃了。”
嘿嘿!葛夫人翘着二郎腿得意,拿起一块花边形状的果子问:“听说你将风舒月给你的果子扔了?”
“不好吃,太甜了。”
“和这个一样甜吗?”
他看了看那花边形状,不是好像,就是一样的,“你是最近太闲,来找你儿子的不愉快了?”
“我还听说,你爹押着你去给风舒月道歉了?”
“怎么?她告状告到你这儿来了?”
葛夫人咬了一口,说:“是啊。”唔,真的太甜了,她嫌弃的放下果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
葛夫人瞥了他一眼,虽然他不是她亲生的,但这小兔崽子有几个心眼,她还是知道的。“闹归闹,别出性命就行...”
毕竟太尉这个官职还是很大的,想搞他们脑袋还是容易的。
“知道了,娘。”
葛夫人看着身姿挺拔的葛临均,他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人不大,还挺挑食。“我走了,”她站起来,“对了,我特意买给你的,可不许扔了哦。不然...”她威胁,“为娘哭给你看!”然后愉快的出门了。
“你...”他娘亲不是出自诸馀正经人家的大小姐吗?怎么会这么无赖?
他看着桌上咬了一口的果子,她自己都不爱吃,还让他吃...
有了,给王韬。
***
这一年葛临均疯狂长个,他的能力已经支持他独自一人外出游历了,跟随他个子一起猛窜的是他避无可避的桃花,因为英雄救美时被夸了句穿黑色衣服好看,婉拒别人的以身相许后,转身就把黑色外衣扔河里了,此后桃花们就消停了。
葛临均十五岁时打败了众兄弟,成了葛家的少主,十月以少主身份参加十术大会时遇见了比风舒月还难缠的姑娘,起初相遇也是因为他顺手救了她,他以为她也要以身相许,于是说,救你非我本意。
然后就潇洒的走了,本来以为不会再见了,谁知道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朝夕相处。
他承认,她的谢礼很独特,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头顶的天空是那样的空旷静谧,深邃神秘。
他刚觉得终于有女的脑回路正常了,她就说她怕鬼,尤其她还是一个捉妖师...他不理解。
也许是念在她送过他一片天空,所以快一年没有多管闲事的他还是把她从郊区捡回来了,她的侍女死了,她哭哭啼啼的,女人哭起来都一样,一样的吵,让人心烦。
好在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他骑上马回了临安,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和他遇见过的所有女性一样,这辈子应该是见不到了。
只是...
偶尔抬头看天空的时候,他会想起鲲和巨兽鱼,他忽然有些怀念它们,于是费劲巴拉偷摸着去搜寻了一些和星象有关的书,只是天文历法牵涉到权威以及皇帝的命运,民间人士是禁止学习天文。
那书藏在哪里好了?
因录阁是不能的....有了。
于是他偷摸在百亩银杏深处造了一座小阁楼,他学会认的第一颗星是北极,其次是北斗七星,北斗包括魁和杓,斗柄的最后一颗星叫摇光,斗柄的延长线出发引向招摇星。招摇的意思是“指引摇光”。
氐宿中的招摇星在北斗七星斗柄的延长线上,它可以协助人们辨明北斗斗柄的指向,从而判断季节。
沿着北斗的斗柄向南看,依次有玄戈、招摇和梗河星官,再加上左右摄提星的辅助,一路向大角星指去,沿着这条弧线继续向南就是角宿。大角和角宿正是东方苍龙的代表。
当苍龙角黄昏出现在东方的时候,正是春天到了。
招摇可以指引摇光,当北斗指向南边时,东方就出现了龙角,春天就到了。
他给阁楼提名招摇,这样不论他走到了哪里,冥冥中有星辰指引,他都会回到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年轻气盛,杀戮多了,觉得气血翻涌,他穿过银杏林,飞到招摇阁看星星,万籁俱静下,血液会归于平静,要是就这样归于虚无,也没什么不好...
来的多了,他觉得招摇阁少了些生气,毕竟在因录阁时,时常有人气着他。
于是,再次游历归来时,这里多了只白虎,从断崖处有水流下来,就顺便挖个池塘,养个鱼。
既然池塘都有了,那顺便种点瓜果吧...
每次回来时,小白总会一个飞扑到他身上,眯着眼睛,耳朵往后躲,让他摸它。
刚开始他还会被它撞倒在地,但是被揍过几次,小白逐渐学会了刹车,优雅的在他面前坐下,脑袋仰在他胸前,眯着眼睛,还有两只大耳朵,看着眼前的这团毛茸茸他无奈,它现在脑袋都比他大了很多很多,还是喜欢像小时候一样撒娇,他正想让它起开,忽然想到他经常到外捉妖,它的世界是不是空无一人...
他只得伸出手怒搓猫头,然后沾了一身毛...再后来,鱼苗长大了,某日他回来时,发现多了一只老虎,正在池塘中捞鱼....他才发现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银杏林连着后山,虽然有断层,但是崖不是很陡峭,老虎是猛兽,爬上后山是轻而易举的。
行吧,小白有对象了,已经变成老白了。
他能让老白帮忙捞点鱼,让他拿去喂王韬吗?
当葛府门外络绎不绝时,葛临均就满十八岁了,他成年了,那日他随父亲在门外接待客人,穿着一身白衣,大带勾勒出腰身,外搭一件银色大氅,白色发带及腰间,上系银色丝绦。
他好像一棵松柏一样在他父亲身侧。
宴会开始了,他为众亲朋好友一武,白衣蹁跹,不似凡尘之人,好像要飘然离去。
有好事者目睹了这一武将他的姿态画了下来,流传于集市,受一众临安女子欢欣。
虽然以婉儿公主和风大官为首的贵族们依旧热烈追求四大家族,但是王上竭力打压四大礼仪家族后,风头开始转向了葛家,于是乎,断断续续开始有媒人上门说亲。
葛家主和葛夫人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内里很生气,因为她们是被四大家族拒绝后才退而求其次,而葛临均就是那个次。但葛临均本人却无所谓,他就没有想过他会成亲,他想不出他对一个人嘘寒问暖是什么样子的?
他,感受不到悸动。
他想他还是适合一个人。
葛夫人看着葛临均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想踹他一脚,她恨铁不成钢的说:“腕钏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葛临均给他老母亲倒了一杯茶,“那就不送。”他一个人乐得自在。
几月过后,他随着父亲再站在门口迎接贵客时,他遇见了一个旧人,很快,他就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宴会,可是等天黑了之后,他们又见面了。
他好像避不开她...他明明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孽缘,难道是老天在搞他?
果不其然,他父亲一反常态,让他和她一起游历。
她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和他对着干一样,他们走了一路就吵了一路。
在冢胡的鬼海时,她拉着他看星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喜欢着这片天空吗?
当冢胡突发暴雨时,他把她从洪水中捞上来时,那个一向牙尖嘴利的颜少主会缩成一团颤抖害怕?
可能是那天倾盆大雨,到处都是求救的声音,所以他破天荒心软了,没有推开她。
原来这么大一个人,淋了雨落了难也和大白一样,只是小小的一团。
后来她在成年宴上喝醉了,她说她介意五年前拒绝她的事,就像介意休谟的指责一样。
那么多年前的事,她居然还记得?还耿耿于怀?
颜少主的内心好像比他想象的要脆弱一点。
介意是个好东西,一下子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以为她讨厌他...
在蔓渠时,她因为怨气,变得脆弱粘人。
他一直记得那天她抱着剑说,剑会一直在,她会抓住它的...他一下子就惊醒了,她是在撩拨他吗?
怎么可能...可是她说,她会抓住他的...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能拒绝她了,所以她因为梦魇缠着他不放,他屈服了,她被人调戏,他就把人打折。她撮合周游和他的时候,他心中莫名怒火,他以为他只是在烦她乱点鸳鸯。
结果像是命运捉弄,作为定情的腕钏偏偏又出现在颜柯手上,他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着颜柯手上的腕钏觉得闹心。
后来颜柯差点葬身在废墟之下,他悲伤到内伤复发吐血了,在屋顶吹了一个晚上的风,他还是想不通,他怎么就喜欢上她了?明明他们一直互相讨厌...
终于他不再纠结他怎么就喜欢上她这个事实后,他看见她了,她五官很清秀,明明是在哭,眼神里却是不屈和恨,她的眼里满是泪。
她是山间野芳,植于幽崖,擢颖凌寒,春露不染,秋霜不改。
如果这副表情不是拿来拒绝他就好了。
那日后她一直躲着他,躲着他,他感到悲哀,可不可以不要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请求到...
她不想看到他眼里的深情,那他就藏起来,她不喜欢他强迫,那他就不做,他保证,他和她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只要,她不躲着他就好。
休谟和陆柯然他们回来了,她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他在暗处看着他们聊天,她耳边的小花一直在晃,人类双眸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定格每一个和她有关的瞬间吧。
他们启程了,要穿过森林到独苏去,她换了一身轻薄亮丽的衣衫,衣服上有花鸟刺绣,带着橙色流苏耳环,因为天热,头发被她挽起来了,白里透红的脸,肩颈处有红色梅花。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下雨了,颜柯和陆柯然跑在前面,他走在后面,她的耳环是枝头轻轻颤动的花,经不住春风拂照后,坠入河道,潺潺流水,顺流而下,摇曳吾心。
有东西从她耳边上掉下来,他没有叫住她,只是光明正大捡起来,小心翼翼放到怀里。谁捡到就是谁的。
又几日后,他们在山洞休息,洞里升起了柴火。
葛临均在放哨,山林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他抬头看着雨,忽然想起了成年宴时,颜柯仰头小口呼吸的模样。
“我来换班了。”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葛临均回头,原来是颜柯,休谟和陆柯然没有醒。他说,“我想站会儿。”
颜柯站在他旁边,两人沉默了会儿,她问:“你...烧好了吗?”
葛临均心情喜悦,看着雨回答,“早就不烧了。”
雨下大了,打在树叶上,嗒嗒嗒,又没人说话了。
几日后,他们要越过一片长到大腿的草地,几人没走多远,陆柯然一脚误入洞穴,好在颜柯及时拉住,洞底放着削尖的木头。休谟推测,可能是猎人用来捕捉野猪防止践踏粮食才挖的几米深的坑。
葛临均当时为了安全建议让颜柯和陆柯然在中间,两个男人在两端,四人手挽手前进,陆柯然和休谟没有意见,虽然颜柯反对但抵不过众人,葛临均站到颜柯旁边握住她手腕,准备就绪后,大家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忽然葛临均转头对颜柯说:“抓紧了。”
颜柯烦躁:“嗯?”葛临均的手从她手腕滑向了手掌,然后手指交叉相扣,目视前方,小声说:“这样牢固些。”
她手软软的,好像一只麻雀窝在他手心,骨骼轻盈只有一点重量,温暖的腹部绒毛让他心口发痒,他想合拢手掌,它小小的爪子挠了他一下,清啼一声想要飞走。
颜柯很慌,有些厌恶,拼命挣脱,葛临均却越握越紧,力道大得颜柯手发疼,他轻声嘲笑,“有本事你把手拧断啊。”颜柯瞪了他一眼,放弃了。
他不想让她飞走。他知道的,如果他不愿意,那她就摆脱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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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软软的,好像一只麻雀窝在他手心,骨骼轻盈只有一点重量,温暖的腹部绒毛让他心口发痒,他想合拢手掌,它小小的爪子挠了他一下,清啼一声想要飞走。—出自哔哩哔哩评论区初商拾贰有星辰(当然我改变了原句)
她耳边的小花一直在晃,人类双眸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定格每一个和她有关的瞬间吧。—出自哔哩哔哩评论区ohily哦(我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