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80 章
城里杀出了一股狠厉迅猛的力量,把守城门的人收到里外夹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城门便被破了。
付尘风等人一路后退,街上空无一人,白朔身着重甲乘胜追击直奔皇城。
皇城门一破,宫里瞬间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争相收敛金银珠宝,惊恐喊叫四处响起。
许多宫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冬砚倒是守在瑟瑟发抖的皇帝身边,他劝道:“陛下,快逃吧,他们逼宫,必定会先来您的寝宫抓人的。”
“逃,对对对,快逃。”宫人在旁附和。
慌不择路的皇帝被冬砚带着往朝阳殿跑去,一路上被宫人撞了几次,他破口大骂,却无人理他。
而刚到朝阳宫门口,便遇到了付尘风等人。
“陛下!快进去!”赵温把思绪混乱的皇帝带到了朝阳宫里,厮杀声不断响起。
付尘风与宣王他们在外抵挡,肆清不愿与他面对面交手,选了梅公作为对手。
守护皇帝的人都被缠着,白朔趁乱一脚踢开大门,好不威风的走了进去。
他的剑上还滴着热血,皇帝瑟缩在威严的龙椅上,他颤抖着声音道:“你要……要做什么!你弑君篡位,会被天下人讨伐的!”
“哼,不过是个废物,杀了又如何?”
皇帝躲在冬砚身后,冬砚手里握着一柄剑,他面对杀气腾腾的白朔,他真的慌了。
“滚开!”白朔凶狠道。
冬砚咽了一下口水,被白朔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
“要么你杀了他也行,我饶你一命。”白朔在一丈之外停了下来,冬砚犹豫了。
他本就是为了摘星楼卖命的,断然没有给皇帝尽忠的职责,此时皇帝身边只有他一人,整个朝阳宫里乱作一团,白朔离他只有四步距离,他毫无选择。
他转过身,一剑刺在了毫无防备的皇帝心口。
“皇兄!”
宣王朝着冬砚扔出手中的剑,面对这个刺杀自己皇兄的宦官,他做不到手下留情。
“冬砚小心!”
肆清看到了朝着冬砚飞奔而去的利剑,她一掌拍开梅仙,逼得他后退两步,趁着他不备,肆清拔腿便往不远处的冬砚奔去。
宣王的剑太快了,肆清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剑,她从旁奔来,蓄了十足的力道将手里的剑朝着冬砚抛去。
两柄寒光乍泄的长剑撕破了一切,从不同地方朝着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刺去。
冬砚回过头,漆黑的眼眸里是肆清不断放大朝他奔来的身影,他松了握剑的双手,微微抬起,想要给予她一个深情的拥抱。
世间万物,他只看见了朝他跑来,衣袂飞扬的她。
就像携了他此生所有的念想,她拼了命的朝他而来。
若是真能得到她所有关怀与挂念,纵使死无葬身之地又何妨?
“肆……”
还未说出剩余的话语,冬砚便被一柄长剑刺穿了肩膀,带着他整个人狠狠倒在地上,宛如一块被秋风席卷的落叶。
肆清的剑晚了一步,只触到宣王的剑柄,力道相冲,幸好让宣王的剑偏离了一分,否则,就直击他的心口了。
冬砚痛得冷汗直流,猩红的血不断渗出来,他刚倒下,下一瞬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带着一缕日思夜想的清风。
“冬砚,冬砚,我回来了。”
肆清有些紧张的喊了他,她害怕他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煞白的面容上扯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冬砚低声道:“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微凉的指尖擦拭去冬砚眼角的清泪,肆清抱着他,道:“我带你走。”
她背对着兵荒马乱,将他扶起来。
还未站稳,冬砚便用尽全力转了个身,一把用力将她抱住,随后传来一声闷哼。
看着冬砚嘴角溢出的鲜血与插在心口的明亮箭头,肆清觉得自己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冬砚,冬砚!”
她慌乱的喊了他两句,可冬砚身子软得不像话,她差点托不住他。
“快走!”
付尘风挡在她面前,接下梅公的攻击。
肆清抱着沉重的冬砚,心下一横,横抱着奄奄一息的他躲到了龙椅之后。
冬砚死死抓住她的手臂,肆清跪坐在地抱着他,心口的血根本止不住,她如何按压也挡不住猩红越来越重,将她的温润如玉的双手尽数染红,刺痛着她的双眸。
“无言居……的……桂花,开……开了。”
冬砚费力的勾着唇,肆清按着他心口的伤,内疚道:“我带你去看,不要睡,冬砚,我回来了,别睡。”
“咳……”冬砚咳出一口血,看着肆清着急的模样,心里多是满足的,又带着一丝遗憾。
他用了一条命,才换得这个心甘情愿的拥抱啊,可惜,太短暂了。
漂亮狭长的眼角溢出泪水,冬砚用尽全力将手抬起来抚上了肆清无暇的面容。
那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触碰不得的地方,如今成真了,真好。
肆清把身上淳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冬砚体内,可他的心脉,早就被斩断了,再也接不起来。
“我这一生……太短了……别忘记我……行吗……”
是啊,太短了,遇到她之后,他才算是活着,四年光阴,一年相伴,三年等候,怎能不短?
可惜他再也不能亲眼见证她的一生了。
无论是花红柳绿还是阴晴圆缺,他都不能再陪着她一起看了。
“冬砚,冬砚,我答应你……”
血流得太多了,不过两个眨眼的瞬间,他们身下便溢了一滩血水。
冬砚突然就哭了,眼里满是绝望与难过:“我怕疼……怕死……最怕再也见不到你,下一世,你还来带我走,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肆清拼命传输着内力,眼里的镇定自若荡然无存。
为什么才再次相遇,竟是这样的结局?
“亲我……亲我一下吧……”
冬砚近乎哀求的去用疲惫的眼睛看着她,肆清犹豫了,冬砚自嘲一笑,哪里舍得逼她半分:“罢了……”
肆清眼眶微红,最终还是缓缓弯下了腰身,在她快触碰到冬砚鲜红的嘴唇时,怀中的人断了线一般朝下垂去,双眸闭着,唇角是浅浅的笑意。
“冬砚……”
抱紧怀中之人,肆清将他的脑袋放在心口,低声说道: “冬砚,我带你走。”
拔出冬砚肩头的剑,将还有余温的冬砚安放在龙椅后,肆清沉着脸从龙椅后走出来,梅公还在与付尘风纠缠,陛下已死,宣王疯了一般朝白朔攻去。
付尘风不敌梅公,手臂挨了一刀,他手臂上的那道血痕让肆清一贯平静的心激荡起来。
凛冽的杀意迸发出来,肆清提着剑便朝梅公砍去,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你回来做什么!”付尘风急得大喊,他再也承受不住亲眼看到肆清在自己面前遇难的画面了。
“杀了他。”肆清盯着梅公冷冷道。
付尘风心里一沉,咬牙配合着她一起攻击梅公。
刀光剑影之间,梅公终究是敌不过他二人,肆清弃剑双手运足内力朝他拍去,一掌下去,震得梅公五脏俱裂,他喷出一道血柱,靠在墙上不可置信道:“你,你究竟是谁?怎会有这般浑厚至纯的内力!”
肆清不语,狠狠一剑插在他的心头,看着梅公讶异的面容,她道:“下去陪他吧。”
肆清冷漠将剑抽出,梅公应声而倒。
“肆清,你快走吧。”付尘风站在他身边,面露忧虑。
看着付尘风,肆清淡然道:“我还没报仇。”
宣王与白朔几乎占领了整个朝阳殿,作为战场,此时的朝阳殿就显得有些华贵了。
许多人默默退了出去观战,毕竟这等风起云涌的高手之间的对决,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看到的。
宣王与白朔的实力都太过恐怖,没多久,朝阳殿便被打得只剩一堆残垣断壁。
“你到底是谁!”
宣王怒道,剑风将他的长发吹动,鬓间几缕白发令眼前之人心间抽痛。
越是与白朔交手,宣王便愈发觉得他在刻意的遮掩着什么,用凛冽狠厉的招式,遮掩着剑锋下最本质的剑意。
“呵,不过是想取皇帝狗命的人而已,怎么,宣王要为兄复仇,连真本事也舍不得拿出来吗?”
宣王怒瞪白朔一眼,抬脚便朝他腰间踢去,白朔灵敏躲过,眼看宣王迟迟占不了上风,而旁人毫无插手的余地,浑身浴血的池溪亭偷摸着走到付尘风身边,道:“等会找个机会偷袭他。”
付尘风面色凝重,摇头道:“偷袭也无用,他们的身形太快了。”
池溪亭气得跺脚,他不解道:“我不明白父亲为了陛下,竟能如此豁出命去。”
“王爷他心善赤诚,兴许是感激陛下当年得未杀之恩,他必是舍得以命相报的。”付尘风揣测道。
眼下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池溪亭看到自己父亲一直被压制,心中不免焦急万分,虽不知父亲真实实力究竟如何,但在他的记忆里,宣王是无敌的至高存在。
至于白朔,摘星楼里无人知晓他实力究竟如何,但能收纳这么多的奇人异事,除了他自身洞悉人性的敏锐洞察力外,还有他一身卓绝超然的功夫。
宣王与白朔冲破朝阳殿的屋顶,两人飞身上去,众人纷纷跟出去观战,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战斗,只要有一方倒下,那么另一方就拥有了今天这场战役的胜利,也就意味着,永朝的天下,将是哪一方说了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