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为什么早来！？躲小丽吗？她会生气！而且，今天下雨、天也冷，让人家一个美女站在风雨里等，不好吧……”上车坐了副驾驶的孙梅把憋了一肚子的话连珠炮一般说了出来，揶揄地笑了。
　　“……”李格非没有说话，却伸手抓了孙梅的左手。
　　竞选团队给了新的意见——他的州议员板上钉钉，那么要绸缪接下来的政途征途！只是外形上佳的黛拉、他们之间不和谐的夫妻关系、也没有孩子、黛拉的时尚界情人……这些负面信息小报记者会热心追逐，大众会慢慢了解！消极应对或者被动等待都会对他的政治形象不利！所以，一纸体面、甚至退让的离婚协议非常必要，如果能够更快地建立起和谐美满的家庭，那么，会是一场好事成双的漂亮仗……但是，新的婚姻和家庭必须稳定、终生守护、相濡以沫！可以给选民以楷模、以信心，让他们相信爱和家庭璀钻永恒……
　　李格非失眠了，慎重思考了一夜！终于决定向孙梅表白……
　　竞选高参也认为李格非的选择正确！
　　——孙梅虽然目前不是美国人，但是，将来可以入籍融入美国社会，能够为李格非提供稳定和谐的家庭，拉拢到许多非土生甚至非土长美国人的选票。黛拉则不能！而且，就是美国白人手里的选票也会失掉一部分，她的生活豪奢、颐指气使，这已经让许多美国平民老百姓不满……
　　——孙梅是家庭主妇型女性，虽然有工作却是厨师，不但不会影响李格非的政治生涯，还可以很好地以中餐美食、小聚会手段联络政治盟友和外宾社交场合，“吃人家嘴短”的道理中西通杀，就是李格非适当的贤内助！黛拉出入高端会所，依靠现男友挥霍，她的账单即使李格非成为总统也很难承受，再说了，高层聚会也并不是要黛拉去艳压全场，风风火火地走她的高冷台步……
　　——孙梅长相普通却很亲民！义不容辞、无私地帮扶朋友（晏姿一家、郭鼐）、和睦邻里（送餐、免费帮看小孩）、带着礼物造访福利站……义工、慈善的姿态在社区得到了广泛赞誉！这是自私冷漠的黛拉绝对不肯做的，偶尔的表面文章都曾经演砸，她的伪善和孙梅的发自内心就是天壤之别……
　　——在如今国际的社会、交流的社会，积极向上的李格非和其实无欲无求的孙梅结合，不必李格非出面，孙梅的发声无论正负（和中国有限合作、或者遏制中国）都能获得美国民众的鼓噪支持，因为她显著的肤色、背景，积极引导甚至可以左右美国的大众舆论和政治风向！黛拉不同，她的背后是经济衰退的阿根廷（爷爷）和贫困泥沼的委内瑞拉（母亲），而她居然告诉法国媒体阿根廷人散漫、委内瑞拉人懒惰，声称自己是优秀的美国人……
　　……
　　竞选团队甚至提出让李格非和孙梅结合后领养一个福利院黑白混血的孩子，积累几近完美的竞选资源！而且认为孙梅和丈夫的事实分居造成了李格非合宜的机会——不会形成大的伤害、追求幸福的人们无罪！
　　李格非在和孙梅的相处中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团队给出的利好巩固、加速了他的爱情进度！——他只是需要说出来，被接受了皆大欢喜，青云直上；被拒绝会失落，却因此不会破坏梅姐的家庭……李格非看不清孙梅是有意思还是没那个意思，因为孙梅有事总是第一个找他、和他知无不言，却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李格非有点担心……但是他很激动，他觉得必须表白！
　　孙梅迅速抽回了手，她好像知道李格非要做什么、说什么，右手拿起了座位面前的鲜花，又伸出左手按压了李格非局促地放在中控上的右手，向后排的郭鼐轻点了下巴摇头示意李格非不要说话……
　　郭鼐坐到了后排座位的中间，紧紧地盯了后视镜，然后忽闪了眼睛很严肃地端坐着再也不动了！他看到了李叔叔和干娘（孙梅）之间的两次拉手，娘的手势、动作分明是告诉李叔叔不要说什么、要瞒着他郭鼐……那一捧花是火红的玫瑰，意思不言自明！于是，到章凯丽拎着大皮箱嘟着嘴上车、后来再到小学校，车上一直很静，静到空气几乎凝固……章凯丽被郭鼐挤在角落里，也发现了气氛不对！郭鼐下车以后敲了副驾驶的玻璃窗，要了那束玫瑰，哼了一声走了。失神的孙梅忘了和章凯丽交换座位，李格非也恍惚了，看了左后视镜提速就走，把已经下车站在车外等候的章凯丽扔在了原地，章凯丽愕然了，好一会儿想起来生气地跺了高跟鞋，车子开出了几十米，李格非躲闪的眼光看孙梅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了右侧后视镜里的章凯丽，于是倒车回来……
　　“为什么！？你们怎么了？”章凯丽只好又坐了后排，伸出脑袋趴在了前排座位中间的空间里，左右地逼问了李格非和孙梅。
　　“没什么！最近事有点多，是我不小心把你落下了……”李格非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情说道，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你的别墅完成交接了？乔尔做事怎样？他很细心，是房产中介代理的行家里手……”
　　“李哥的人当然值得信任！乔尔做的很好，他还说美国楼市不景气，建议我把钱投到股市上，他有朋友也是客户是控盘高手……”章凯丽坐回了后排，然而很快又扒了李格非的靠背，殷切地告诉他：“我想也可以！李哥做生意或者选战需要用钱，那么我随时能抛售折现……”
　　“那是你的钱！也是李官员拿命换来一定要给你的钱……”李格非脱口而出就发觉失言，连忙弥补：“我是觉得你的钱应该用到你那边的刀刃上！我参选用募集基金，那个有合理的筹措渠道……”说着说着，他觉得又说错了，于是声音渐低渐稀……这不是他的风格，他是一个热情、利落又不失圆滑、大度，让他的竞选对手都五体投地、退避三舍的人！这是乱了，心乱了……
　　“李哥，你还是在乎了！”章凯丽幽幽叹气，接道：“你还是觉得小丽的钱脏，看不起小丽这个人，也许觉得小丽给你提鞋都不配……”
　　“没有！”李格非连忙否认，终于重回了清晰：“这是美国！不必套用中国，甚至中国古代的价值观……你的事很复杂，不能用常理去衡量。但是，你的行为做派我们不置可否，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这总说你们！你们有问题……”章凯丽乜斜了眼睛，忽然正色：“李哥！你停车，我有事！我真的有事告诉你……”
　　“为什么？什么事？”李格非追问。
　　章凯丽没有回答，却要伸手去拉车门，李格非只好缓缓地在路边停了下来，章凯丽下车，要求和一直傀儡般呆滞、一言不发的孙梅换座位！孙梅看到李格非恋恋不舍的目光，失魂落魄地交换了……
　　“梅姐是有夫之妇！丈夫是大作家，你们不合适……”坐稳了的章凯丽系上安全带，不满地提醒，接着解释：“乔尔告诉我了你的计划！就是为了政治利益，政治总是不择手段……你对梅姐表白就是想找个居家老婆！我也可以，我甚至不要求名分，做个对你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的情人都可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爱梅姐，想表白，然后才是团队给了诸多的利好。”李格非打断了章凯丽，信誓旦旦：“我是要老婆，不是要情人！我爱的是你梅姐不是别人，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她是基石，她之后才是国家和人民……小丽！谢谢你，真心谢谢你！不仅是谢你看得起我李格非，更感谢是你让我憋了一肚子却不知道如何说的爱表白了，一身轻松只有期待……”
　　“格非！你不要这样，我……”孙梅忽然哭了。
　　上车以来，孙梅竟然一句话也没再说，她的头脑里毛线团一般，胡思乱想了很多——在中小学，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男生注意到朴素、不声不响的她；幼师里全是女生，她热衷于烹饪，师傅也是食堂里一位女大厨，没有跟姐妹们去各高校里看草；毕业没多久认识了方言卓，因为彼此谈得来然后结婚生子了……这些年平淡如水、循规蹈矩，他们都不是成天把恩爱挂在嘴边的人，有时一天的交流就是喊方言卓吃饭，听他夸饭菜美味……孙梅近来看一些心理学著作，发觉和方言卓之间似乎算不上书里说的爱情，她并没有那种生死不离的感觉——两月不见是有些思念，但是彼此平安就心安了，各忙各的！方言卓因为写作和方青卓保持了联系，密度居然是每天却告诉她偶尔；认识了富豪美女遮遮掩掩甚至不敢发给她一张正面的照片，她在新闻和一帆风爹（方言卓不知她知道这个账号）的游记文章里看到了国色天香的庄之蝶……以至于孙梅觉得自己有家却似乎没有真爱，和方言卓的婚姻是高（小青）不成低就、勉强凑合！记得方言卓说过孙梅中人之姿，配他却是绰绰有余，原来他的心里一直亘着别人……和李格非的初识让孙梅以为他只是一个不成功的小商人，有着帮扶、以他为弟的心，后来渐渐地知道李格非多么出色，还有成为美国总统的大志向！身边从来少这样出色的男人，孙梅不由得艳羡、亲近了，也一直“格非这”、“格非那”亲昵地叫着，为他操持许多事情，也让他打理很多事情，唯恐他远离了……她也感受到了李格非的心思，这时不敢相信的现实活生生地矗立在了她的面前——比她小了六岁、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的的李格非真心爱她，想和她毕生在一起！而且，她是第一位的，高于美国和美国人民！孙梅虽然后顾有忧——她的家庭没有出现问题，突然而来却有些莫名期待的幸福还是让她眩晕不舍了……
　　“不是这样！不应该这样……”章凯丽生气了，双手胡乱地挥舞，抱了脑袋，然后，不管不顾李格非的阻止，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安全带，就要去抱偎李格非的胳膊，李格非用右手费力地把她按回了座位……
　　“阿紫！有事吗？”孙梅觉得此时此景非常的尴尬，手机铃声恰在这时响起，于是接听、声音却抖了：“嗯！什么？大李动了，醒了……”为闺蜜的欢欣鼓舞感动，孙梅也激动了：“格非！好消息……”
　　“还格非格非！厚颜无耻……”章凯丽咬牙切齿，也忽然疯狂了，侧身去抢李格非的方向盘：“李哥你拒绝了我却向老女人表白！我不想活了，我要和梅姐一起死，我们都没有安全带，你会没事……”
　　稀疏的道路上前后左右的人们纷纷躲避摇头摆尾、没头苍蝇一样的奥迪车，李格非看不到前面的状况，一边急刹一边大吼：“小丽，你疯了吗？”
　　“就是疯了，你不要我我就疯了！疯了你才叫我小丽不叫生分的小章……”一向温婉拘束的章凯丽气冲斗牛，所有的不满和失望火山般地爆发了，她在争取，觉得各种占优的局面下的落败让她出离愤怒……
　　李格非觉得面前一黑！千钧一发之际，他把章凯丽抱起推向了后排，大叫了：“阿梅！低头抱头……”然后，车子撞中了旁边悠然自在行驶中的庞然大物——一辆载重卡车高高的轮胎，“咣”的一声巨响之后，车子瘪了然后弹了出去……大清早精神抖擞、戴着运动耳机、手舞足蹈听歌的卡车司机只是感觉车子摇晃了就像大象被羚羊骚扰了一下，瞧了后视镜，没有看到已经被甩进绿化带的小奥迪，于是扭腰摆臀呵呵着、卡车也没有减速继续直线地走了……
　　头破血流的孙梅和章凯丽眼泪汪汪地看到李格非被埋在了膨胀的安全气囊中间，痛的满头大汗：“叫救护车！我右小腿骨折了……”

　　一觉醒来，得到充分休息的方言卓觉得身上不再酸痛，胳膊上的淤青也几乎不见，于是，起床、刷牙洗脸，去吃早饭……
　　进了餐厅就看到了殷切等待的庄之蝶，示意让他过去坐对面……方言卓摇头要躲，庄之蝶指点着餐桌上的食物说话了：“老方！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不能浪费了。”他只好过去，顾左右而言他：“小爽姑娘呢？”
　　“她！？她此时心情不好，啥也没吃站露台喝风去了……还是医生呢？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让人怎么放心？”庄之蝶抱怨，接着低声告诉方言卓：“因为小爽发现昨晚伊莉莎进了范范的房间，今天早上才回来……然后，伊莉莎说不再去牛奶海和山上，心满意足的样子要走了……”
　　“你说什么？”方言卓呆了，追问：“那么说小范背叛了安妮！？怎么可以？”他觉得范德哈赫和李安妮两个人情投意合、忠贞不渝，这分开一周就与爱情分道扬镳，和一面之缘的伊莉莎有了鱼水之欢……
　　“怎么不可以！？”庄之蝶的嘴巴几乎贴到了方言卓的耳朵上，呼吸让他的耳根和脸上痒痒的，扭了脖子，庄之蝶却浑不在意：“血气方刚的范范遇上如花似玉的伊莉莎，只是好感不烦，做一对露水鸳鸯、互相愉悦下怎么了？他们将来再见的机会基本没有，只是一次纯粹的性……老方，你太古板了！”
　　“我……我还是难以接受！”方言卓嗫嚅着，苦笑。
　　“代沟！”庄之蝶感慨，笑了：“吃饭时不该谈性这么严肃的问题，不说了！不过，老方！小庄只告诉你一个，小庄也犯过类似的事情、你认为的错误。但是，如今的小庄不是追求□□的人，更在意真爱……”
　　“好孩子！”方言卓脱口而出了表扬，然后就一头雾水：“你追求真爱很好！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
　　“我在乎你！在乎你的态度……”庄之蝶打断了他，笑靥如花：“‘寝不言，食不语！’真不说了，你吃饭吧……吃罢饭我们一起村里村外四下里转转，然后九点钟登山，吉米雇了马匹，不会很累……”
　　“哦！”方言卓只好缄口不语，张口吃饭。“吃罢饭”的说法太熟悉了，就是他的家乡一带的方言，小庄的普通话很标准，听不出来到底哪里人？偶尔会冒出一两个地道的俗语……她是富二代！父辈不知不觉的熏陶？也许她的祖籍是泗州一带，得空问一下就证实了不要谆谆地问……方言卓想。

　　温饱不累、自在悠游的方言卓和庄之蝶一起饱览了卡斯（藏语，天堂驿站）村的藏地景致：村子依山傍水，大多是三层的方形石碉楼，平顶或者小坡人字顶，底层养牲口和储藏，二层起居、厨房，三层有经堂和晒台，房屋的布局紧凑规整、错落有致，因为地势起伏还有着分明的层次，掩映在山环水绕之间……村子不大，人口不多，巷子里、房屋前却有很多早起的大人和小孩，他们面对方言卓相机的时候露出了拘束羞涩、憨厚淳朴的微笑……
　　“父亲成年以后离开了村子，很少回去……我中学时短暂在家乡两年，除了记得紧张丰富的高中生活，其他印象不多！后来从芜湖到上海、南京，我再没有回去过老家，倒是上海、南京这样的大城市让我印象深刻……”庄之蝶实话实说，美目盯着不时按动快门的方言卓，也担心他发现什么端倪。
　　一边采风、一边聆听的方言卓不住地点头，面对真相的时候却越来越远离了正确的答案：“……你老家是安徽萧县，和我们县接近……你在芜湖考上了南大，不容易……老家没什么人了，亲情乡情也就都淡了……”
　　在方言卓的印象中，石羊的籍贯是距离学校不很远的一个村子，可那是石羊爸爸石苏（石振华）转业以后落户了石羊妈妈（王翖）的村子，短暂的一个学期方言卓也并没有家访过石羊；王翖是在芜湖做健身教练，石羊的继父也是芜湖人，（后来到上海应聘为一所著名中学的校长，和王翖在上海安家）一点点的虚荣心让王翖说了芜湖附近更大的城市南京；石羊一直说普通话，大学里学习了南京话，家乡话会说却说不多、也说不好；对于爷爷奶奶和老家的亲戚，父亲的诈死之后那一星半点的亲情也就没了！她不觉得当年疏远她的那些人还是她的爷爷奶奶、叔婶、堂弟，她就是站在他们的对面，他们也认不出来！他们早已经在她的心里死了……其实，方言卓内心深处不愿庄之蝶是石羊！他自己都在努力印证庄之蝶不是石羊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命题，潜意识里总是把答案推向了他想要的方向，只是他没有意识到也不肯承认罢了……
　　“小爽在桥头！范范和伊莉莎也在那里……”庄之蝶指点了村子前面的石桥，看到了似乎在激烈争执的三个人。
　　“伊莉莎在等车，小范送她，小爽……”方言卓放下了相机，问了庄之蝶的主意：“小庄！他们好像在吵……我们过去还是不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庄之蝶不假思索，几乎把方言卓说愣了，接着笑了：“管她？不管她？我们去掺和……”
　　桥下流水哗哗奔淌、轰鸣，说话是要大一点声，周清爽和范德哈赫、伊莉莎争辩的也是严肃的问题：
　　“……你背叛了安妮！她原谅不原谅你的出轨，你都该对此作出道歉，你却对她说没什么事情……”
　　“范范和我是玩玩！我们连稳定的性伴侣都不算，只是一时生理需求，一拍即合！从此也再不相见，过去了的事情……”
　　“我有错！我喝醉了……可这确实不算什么事情，安妮不知道要好，知道了也只是生气，也许不以为然都不生气……”
　　“身体的偶尔背叛不算什么，那是动物必须！爱人在身边就没有，专心没有分心，心没有背叛才是重要的，范范没有，我也没有……”
　　“爱要坚贞不渝！哪能见有船就踩来踩去？”
　　“我们观念不同！不说了，说了也白说……再说了，范范是安妮的，你小爽和安妮不熟，操的哪门子心？车来了，我要走了！范范，再见，是永远不见了……其实，你根本就不该来送我，我的回忆会更美好……”
　　庄之蝶和方言卓走到桥头的时候，约摸听到了一些，伊莉莎上车和他们挥手作别，也就不需要什么劝解。周清爽忽然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吻了范德哈赫，然后，在伊莉莎的戟指后来大笑、范德哈赫的愕然呆立、庄方的莫名其妙中和他们擦肩而过，以身体力行胜利者口气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尖叫：“切！范范动心了，你也紧张他！我证明了你们不仅是身体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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