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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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燎原天火取一栗


      李靖得了观音婢嘱托,日夜兼程,报往弘霓关。未料刚过临阳,眼前忽的一亮,“吁”得一声,回马追一人。
      形单影只的丈二莽汉适才与他侧身而过,正是辛文礼骑着他的金睛骆驼于黄尘中赶路。他是收到临阳关尚师徒书信求援,安顿好弘霓关军务后,匹马前来助战。
      “阁下可是长安县功曹,驾部员外郎,李药师。”辛文礼早年在往杨素家中拜访时曾与李靖有过一面之缘,急行中缓缓回望。
      李靖拍马赶上,见礼道,“正是末将。”
      辛文礼勒住缰绳道,“药师为何阻我?”他瞧对方追得甚急,明显有事而来。
      李靖在马上直言不讳道,“小弟不才,懂些八卦推演之术,无意窥测到将军几日内将奉厄难。同为袍泽,特来赠将军一物以御敌。”
      “嗯?”辛文礼不諳有诈的接过李靖随手递来的符咒,以为是平安符之类的物件,笑道,“这东西要来何用?”
      李靖早知辛文礼不信鬼神,跨下马鞍细细道来。费尽唇舌才让这位辛总兵勉为其难的露出些可有可无的表情。
      “裴仁基之子不过十龄儿童,虽听闻接得住李玄霸三锤,不过真本事究竟如何,还得手底下见真章,我尚不惧他。”辛文礼心头好笑,但还是颇为有礼的感谢到,“药师兄有心了。”
      话已带到,若然不灵那也是天意如此,李靖即刻告辞,连弘霓关都不必再往。
      辛文礼到了临阳关下,不及接风,径自背关叫阵。众瓦岗军将士不觉愕然,尚师徒已经闭关不出好几日,今日竟又有送死之徒,搓手以待的某员小将第一个冲出营门。
      这八马将辛文礼原本欣欣然显足威风,这时乍然惊悚,瞧去对面的少年年岁相貌皆与李靖口中的万人敌裴元庆相符。
      果听那小将道,“俺乃西魏王驾前,银锤太保裴元庆。哪个厮在关前送死?”
      辛文礼一闻裴元庆大名,心头警醒,却故意装作不认识的道,“我乃弘霓关总兵,你辛爷爷。”他乃宿战名将,面对不过十几岁的小儿无论如何都有些飘飘然,金睛骆驼大摇大摆的栖身而上,抬手交战却预感不妙,绝然是虎力三千斤,消受不起。拨马开退,口中叫嚣,“小孩儿,要来寻死,便在爷爷屁股后面追着吧。”
      “哼!我大军未至弘霓关,你倒先赶来送死。待小爷取你首级,顺道夺了弘霓关。”
      辛文礼怎会轻易被人拿下,策马拆招,举铁方槊照对方头顶打下。裴元庆把亮银梅花锤轻轻往上一击。
      当的一声响,辛文礼手中铁方槊当即折断,他虎口“嘙嘙”出血,只叫,“呵呀!”勒住坐骑往关内疾驰。
      元庆紧紧巡赶,城上军士连忙放下吊桥。那金睛骆驼跑速稍慢,辛文礼刚上得吊桥便被裴元庆追上,照着骆驼尾巴又是一锤,骆驼屁股顿时裂为两半,辛文礼跌落护城河。
      “吾命休矣。”一对白练于眼中放大,辛文礼悔不该不听李药师之劝,如今初来乍到不知凶险,已是浑身浸水,那保命的符咒多半是不能用了。
      临阳关上兵将见状,急忙放箭助阵。裴元庆双锤回挡,仰天大笑,“区区箭矢,能奈我何。”
      正犹豫是抢关上城还是先击杀辛文礼,水中猛地跃出一条赤色鳞甲的五爪火龙,朝裴元庆当头抓去。
      银锤太保连战场上真正的血腥都未沾过几多,怎能见这等场面,茫然间舞出一锤。三昧真火并非实物,只是一道龙形虚影,在亮银梅花锤上缠绕一阵,卷上裴元庆的小臂、膝盖。裴元庆顿感遍身灼热,座下宝驹化为灰烟,他眉头一凝,气海之中忽发一股伟力。
      “轰。”火龙席卷而去,在他印堂上烧下一记烙印。
      “啊!”裴元庆被火光迷了双眼,边退边挡。待到睁开眼时已不见辛文礼和火龙踪影,他不敢贸然再攻,徒步走回大营,这一轮短兵相接就此告结。
      次日,辛文礼将养好后,着出对策,又到城南叫阵,点名要裴元庆出战。裴元庆正愁没有报丧马之仇,经不起几句激就牵过一匹战马,只领少量亲兵往城南杀去。
      闻讯赶来的徐茂公急忙鸣金阻止。裴元庆遥遥喊到,“军师何故退缩,元庆今日不杀那猖狂的辛文礼,妄称好汉。”
      本欲赶往助阵的单雄信等人都被军令拦下,随之而去的就只几百亲兵。
      “大势如此,不必追了。”徐茂公羽扇一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哀叹,“此乃劫数,少将军此去准是不能活了。”
      “军师,这话怎说的!”从后营“哚哚”蹦出一个歪着头盔,翘着一条腿正穿靴鞋的将领,这是迟了好些了,他骂骂咧咧的道,“待俺老程架起牛车,纵使不能犁平临阳关,擒也擒个辛文礼回来凑数。”
      徐茂公一脸苦相的道,“庆坠山天收裴元庆,乃是天数,凡人不能改也。”
      众将聚于营门口,无人再敢出营。只有那歪帽将领有模有样的对着苍天叫喊,“天地老儿,你说话真做得数?不出声,不出声那就是没数啦。”他腹中说到:俺自家小舅子处于危难,就算是救不到,躲在远处看看总行吧。于是趁众人不理会时悄悄溜出城外。
      碧衫罗裙的荆棘走在路上,许是怕婠姑奶奶把自己给领到了魔门去,好奇打探到,“前面什么地方?”
      “禀三小姐,前方五里,庆坠山。”却是婠婠装得一本正经的小厮模样给荆棘回报。
      荆棘耸耸肩,仅仅觉得这个山名好生耳熟。
      “庆坠山?”朦胧间,李秀宁的话语冒出,“这个地名我有些印象,万人敌裴元庆便是在此处丧生,料来他葬身火海,或就在这几日的。”
      荆棘了然,于心底道,“原来如此啊!秀宁姐,你往前去探明裴元庆是不是在那谷口附近,既然要让天收了还不如收来我用。”
      “相救裴元庆?”李秀宁斟酌道,“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听说他家姐姐已经嫁于混世魔王程咬金为妻,要收买此人便要将来等到和瓦岗众将一同收服才行。”
      荆棘心下料想,“那还不简单,既然碰巧经过庆坠山,不几日就能先与瓦岗的一众将领结个善缘,将这万人敌救上一救。”
      却不晓得她轻易说出的不简单还真是一点都不简单,辛文礼将裴元庆引到城南后,将庆坠山布下的七七四十九数火雷以三昧真火引燃,誓要扼杀了不可一世的银锤太保。
      荆棘到时,恰逢整个山谷在一片熊熊烈火中,天空都被映衬为火红色。谷中俨然一座红莲地狱,无论人还是畜生全是有着蒸熟的迹象,有些更是焦炭般糊得不能再糊。烤焦的恶臭随风蔓延,绵延数十里不但有烟雾的厚灼还有烤肉的浓香。外人不知,还道是哪路神仙在这儿开餐呢。
      两具瑰丽身影峭立峡谷之上,正对火窟。婠婠探身望下,惊疑不定的说,“好像不是凡火,看来这座山再有半月就烧没了。我们绕道吧。”
      “再看看。”荆棘全无退意,双眼似在火海中寻找着什么。
      婠婠甚觉没趣的道,“还看什么呢。这场火怕是烧了几天几夜吧,底下哪里还能有活人。”
      “不,有活人。裴元庆没那么容易死,我觉得他还活着。”荆棘说得极为肯定。缘由正是李秀宁的魂魄已探到了底下裴元庆的气息。
      “裴……裴元庆?”婠婠讶然,“你不是开玩笑吧!”
      荆棘二话不说,当即决定,“送我下去。”
      “什么?”婠婠抓耳挠腮的确认不是幻听,忍不住猜测到,“裴元庆我记得。那年轻小将是你相好,真要是在底下,你要下去与他陪葬?”
      荆棘伸手轻抚过婠婠的脸蛋,油然一股忧伤的滋味生出,淡淡的道,“真是这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就不会要你一块儿去了。”
      “什么!还想要我一起下去!”饶是婠妖女玩世不恭、心如止水,也怕了荆棘有这一举动,结口结舌的道,“你又不是皇帝,奴家…奴家也不是嫔妃,你要死何必拖我为你殉葬。”
      “婠姑奶奶,你这么怕死?求死我自然不会拖儿带女。别再啰嗦,送我下到那火窟之中便成,我保你没事。”
      婠婠如是个被吓到的蝴蝶,雪衣连飘,胸口高低起伏,歉然道,“啊呀,天呢天呢天呢!奴家不陪你玩了,家里煲着汤,我要回去起锅了。”说毕她倏地后移,飘身就要远离。
      荆棘把她拉回来道,“吓成这个样子你当的什么女人啊!要把你魔门大师姐的风范拿出来顶住,处变不惊才对嘛。”
      “我自有办法避开山火,只是我一个人下不去,要你带着才成。”荆棘悍不畏死的相劝婠婠,一块底部拥有把手的杯状物就拿在手中。这便是李秀宁从黑蛋的兑换库里搜罗出来的可保近身火免的灭荧琉璃盏,价值高达900人品,要不是对裴元庆心有好感,荆棘还不舍得换。
      “哪里来的?”婠婠显然被这突兀出现的物品惊到了,要说两人的包袱中都是些零碎物件,这么大个东西怎么一路上都不曾见到。
      荆棘挺挺胸膛,大言不惭的道,“不就是随身携带的嘛,你飞不飞?”
      深深收拢一口内息入丹田,婠婠认了命的道,“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有人求我一起跳火坑,我居然还同意了。”
      山谷另一面,程咬金心下哇凉,望着火海已是不抱一丝希望。心念家里的娘子大人定会将自己痛骂一场,搓板一定是要跪的,还要做好考量,回去先负荆请罪。陡然看见山峰对面有两道身影如是九天玄女般朝那火云中去了,他揉揉双眼,要不是周围没人,断然要说一句,叔宝啊,快来陪我看神仙。
      此处是洼地,当初裴元庆一被引入窟中,辛文礼即派人以巨石塞断出路,火势一旺就全员退走。一眼望去,苍茫火海似有着独特的脉搏,融融焰火跟着那节奏一同擂鼓瓮山。
      “嗵!嗵!喝!”竟是卸去全身甲胄的裴元庆在凭着最末一点意志对着山壁锤打,犹如火中赤练般的绝世猖狂。数个一人高的窟窿在山体之中被硬生生凿出,若然时间足够,便是凿穿山体遁出庆坠山也未可知。
      荆棘却知,如果不是她赶到,再过些时候裴元庆就该是葬身火海的下场了。
      “哎,你小老公真这么厉害,在火里没有几天也过十个时辰啦!”婠婠带着荆棘安然飘落,潇洒的随意一个旋身,指着火中仅有的生命体,“你跟他有心灵感应,知道他还没被烧死?”
      荆棘瞪着眼珠子否认到,“乱说什么呢。我只能保证我们周围的这一圈不被大火袭扰,别离得我太远,快去带这小子离开此地。”她紧捏灭荧琉璃盏,熊熊烈火被挡在两人之外,还是能深深感觉到了火焰的压力。
      裴元庆已被烧得失了神志,是人是鬼全都不认。婠婠见那疯状,在擦身而过时果断使出一个手刀将他打晕在侧,嘴上念叨,“奴家不要命的跑来救你,你还敢凶我!”随后自觉的把裴元庆扛在身后,几百斤重量于她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跟着荆棘退出山谷时,婠婠两眼放光的道,“你手里这块冰玉,以后能不能借奴家用用?”
      “这是祖传的宝贝,你用不了。”荆棘小心翼翼的把灭荧琉璃盏捏紧一点。
      “不借就不借,小气死了。”婠婠尤是止不住见猎心喜,商量道,“要不,奴家再给你亲一下?”
      “两下,啊不,一夜!”
      “杀人夺宝比较简单啦。”
      谁能想到处于绝死之地的裴元庆竟被两个“娇滴滴”的女子从火窟中救出了活的。瓦岗军营前的一干好汉觉得一定是看花眼了,虽然没有近距离看到两人从山顶飞下的那一幕,但从滔天火光中走出的震撼已是足够,更何况这两人还跟没事人一样沿路都在打情骂俏。
      “妖怪吧!”
      “不像,不像,狐精才对。”营门口各种风言风语霎时间传开了。
      徐茂公眯着双眸,抖动羽扇自言自语到,“怎么会有些眼熟,这女子不会就是……”
      婠婠将裴元庆抬上瓦岗军中的担架,从营帐中返身出来才意识到,“你们不认识啊?”
      “柴绍与瓦岗诸将都熟,只是这些人都没见过我。”荆棘随口回答。
      在一群男人中间,婠婠也没什么不自在,回到荆棘身侧,揽住她的胳膊,倍显亲密。
      荆棘与帐中首脑一一见过,最后说到,“诸位哥哥,小女子与你瓦岗素有渊源。家父是太原李渊,而我也与柴绍早有婚约。所以瓦岗寨的诸位英雄叫我甚所仰慕,今日适逢其会,出手救人亦算参与军事,万望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瓦岗众将齐声谦让,凑上来各自介绍。唯独一青面大汉不乐意的撇过头去。
      是徐茂公不动声色的将此人挡在了自己的羽扇和宽袍之后,躬身有礼道,“原来是李家英雌,大名鼎鼎的枭姬李三娘!果然世出能人,今日一见,令众兄弟钦佩。”眸中压下的,是深沉、疑惑,还有一股观错了天象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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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燎原天火取一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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