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他在直播间蹲我

　　熬过了难以入睡的夜晚，第二天一早齐素素睡眼惺忪在楼梯拐角遇到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的齐山时吓了一大跳。

　　“活爹，你晚上这是干嘛去了？”她不停抚摸自己的胸口，试图平缓因为惊讶带来的心跳过速。

　　尽管黑眼圈遮不住，齐山精气神倒是好得很：“快帮我看看，我这一身怎么样？”

　　齐山穿的可不就是昨天他们一起去血拼回来的战果？

　　齐素素长叹一口气：“这不是昨天就确定好的搭配么，你早早起床和标答对字数呢？”

　　齐山还在左右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生怕有哪里卷了个边或者溜了个线。

　　“爸今天起得很早嘛！”缺席了公司事务一天，姜启这会儿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门。

　　“那是！”齐山突然挺直后背，像模像样地捏住衣服的下摆往下扽了两下，然后侧身对着镜子开始自我欣赏，“怎么样，还不错吧？”

　　“是是是，主要是人帅，穿上这身衣服就显得更精神更有魅力了！”

　　齐素素在门口和姜启甜蜜“吻别”，还要抽出空来敷衍她“虚荣心”极强的爹爹。

　　这顿早饭注定吃得不安分。

　　过早换上盛装的齐山一会儿因为筷子上的水甩到衣服上皱眉，一会儿又因为油条屑沾到了裤子上不安。总之，齐素素觉得这是她在家吃到的有史以来幸福感最低的一顿早饭。

　　“小姐，马上九点了。”家里的阿姨发来一则提醒。

　　因为苏见月约定的地点“轻语”咖啡厅离家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为了保证不迟到，同时给苏见月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齐素素很有先见之明地让张妈提前两个小时提醒她。

　　“好了，张妈你把桌子收了吧。”

　　齐山放下碗就擦嘴准备离开桌子，全然不管坐在对面还在细细品味的齐素素。

　　倒是搞得张妈在桌子旁边站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张妈，我也吃完了。”

　　直到齐素素快速喝完最后两口豆浆，解决了最后半个包子后，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

　　因为事件特殊，齐山和齐素素自驾赴约，但坐车一向安静的齐山今天话格外多。

　　“欸欸，你看看导航，这路是真么走的吗？”

　　“还有多久能到啊？怎么感觉还没进市区呢？”

　　“啧，怎么开始有点儿紧张了？待会儿你可别说漏嘴了啊。”

　　“唉，也不知道你月亮阿姨今天穿什么，是不是还是和大学时候一样喜欢黄色。”

　　……

　　齐素素又当司机又当“垃圾桶”的，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停！从现在开始你做一件事情就行了，闭上眼睛好好想想待会儿要怎么表现，别到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山听话地闭上眼睛，可安静不过两分钟：“不行啊，要不我们先在车上练一练？”

　　“这有什么好练的？”齐素素实在不理解。

　　“我这不是怕到时候脑子短路一下子想不起来么？”

　　“听话，咱不闹。我相信你！”说话间齐素素已经停好了车，边解安全带边吐槽，“不过你现在想练习也没有练习机会了。”

　　“等等。”齐山抓住要下车的齐素素，隔着窗户指向咖啡店的门咽了口口水，“我们现在就进去？”

　　齐素素丢过来一个“不然呢”的眼神：“哪有来了还躲在车上的道理？更何况我是今天的主角，我都没紧张呢，你怎么先变成这样了？”

　　说完只留下一个关门的潇洒背影。

　　齐山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今天全程跟着女儿，坚决落实女儿和女婿给自己制定的“追妻计划”。

　　自从三个人在客厅实现了多方“碰头”后就不约而同结成了“拿下月亮阿姨联盟”。齐山负责老实交代他和苏见月曾经的故事，记得多少交代多少；齐素素和姜启负责根据这些故事为齐山量身打造最适合他的完美“追妻计划”。

　　昨天晚上睡前他们还专门为了今天的见面火速拉了一个注意事项清单，里面包括但不限于：

　　1、早于约定时间到达（至少提前15分钟）；

　　2、提前点好咖啡。“轻语”咖啡厅的招牌咖啡是：云上观音，但是过苦，需要搭配方糖食用，考虑到口味问题，建议方糖单独拿取摆放。其他不出错的选择还有：青山茶园、露浓、雪夜明灯，可以留做备选；

　　3、落座时让齐山坐在里侧，如有去往前台的需要均让齐素素完成；

　　4、时刻谨记见面主题为“适龄女性齐素素的婚姻需求”，中途不要跑题；

　　5、在齐山做出不妥动作或说出不当言论时齐素素应当及时发现并提醒或制止……

　　足足有十条。

　　军师已经出发，齐山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齐素素的步伐：落座、点单、整理衣领，一气呵成。

　　十点五十五分，苏见月准时出现在门口。

　　她当初选择在这里和他们见面就是因为“轻语”店如其名，低调、人少，这会儿整个店里就他们一桌。

　　“是‘月亮放心上’吗？”苏见月谨慎开口。

　　“对对对，阿姨你好。”齐素素眼疾手快站起来，腿还在桌子下轻轻踢了踢齐山，“‘月亮放心上’是我爸。”

　　愣神的齐山终于反应过来：“你好你好，这是我女儿，齐素素。”

　　“你们好，我姓苏，苏见月，你们也可以直接叫我红娘。”结束了短暂的走场式社交，苏见月开门见山。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A4纸，上面印着一张表格，表格上面是“女方信息登记表”。

　　“今天约你们过来当面聊呢主要是因为光通过线上的描述我不可能准确了解你们的情况，这张表格是在我这里登记的客户都需要填写的。

　　你们放心，这张表只有我能看到，里面的内容仅仅是用于信息匹配，对外绝对保密。”

　　看着被推到面前的表，齐素素内心替齐山捏了一把汗：阿姨一看就是眼里只有工作的女强人，哪有时间跟他谈情说爱？

　　但本着不能“未战先怯”的原则，她还是“昧着良心”认认真真填好了这张表格，只是要委屈姜启不能出现在这张表格里她的配偶栏。

　　表格填好咖啡也上来了。

　　齐素素把托盘放到苏见月面前：“阿姨，您先拿一杯。”

　　点单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直接点了三杯不同的，美式、拿铁都有，多个选择就少点尴尬。

　　其实苏见月不太喜欢喝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她一喝咖啡就觉得心脏跳动得飞快，坐也坐不住，睡又睡不好。

　　但她还是随便拿了杯放在面前，然后拿起齐素素填好的表格。

　　“齐素素，年龄28，身高165，体重53kg，工作在本市，月薪一万五，这些基本的我都了解了，但是你这个要求：年龄28-33之间，身高185+，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有房有车无贷款……缺一不可吗？”

　　说到这里齐素素又暗暗瞪了眼齐山。

　　来之前“对口供”，齐素素建议适当放宽择偶标准，就说之前是不太了解市场从网上找的模板，以免到时候被阿姨分类到“不感兴趣”里。

　　可齐山坚持，他说说话前后不一就像人表里不一，是职场大忌，还非要她一字不落地把这句话记下来，怕她露馅。

　　“也不是。”齐素素的“威慑”起了作用，齐山接过话茬，“我们做父母的，想给孩子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肯定是把标准往高了提，但是人无完人，专业的事情我们还是想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有优秀的人选有些方面也可以适当放宽。”

　　这话一出苏见月平淡如常，齐素素倒是被上了一课：这个小老头什么时候背着她上高情商发言课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那我明白了。”苏见月又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先给这些条件按照轻重缓急排个序。”

　　齐素素点头。

　　齐山跟着点头。

　　苏见月开始记：“年龄28-33，这个能不能放宽？”

　　齐山和齐素素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

　　齐素素闭眼：“能，26-33。”

　　反正她已经结婚了，年龄不重要。

　　“行。身高呢？这个我劝你们认真考虑一下，因为你自己有165的个子，所以太矮的我们肯定不能考虑，170以下的我就直接不会给你推荐。”

　　苏见月突然往后倚住靠背朝桌下快速看了一眼：“我看你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如果平时经常穿高跟鞋的话我建议你170-175这个区间的也直接pass，高跟鞋的鞋跟少说有个3-5厘米，穿上之后你自己就将近一米七，再找个170刚出头的，有点不合适。

　　而且，不知道你们对于现在的相亲市场了解有多少。

　　我说句实在话，能在这个年纪选择出来相亲的，身高基本分三个区间：170以下的，175的，180以上的，比例基本是50%，35%，15%。

　　所以你的要求185+，我不敢说没有，有的话估计也不超过3%。”

　　这一点齐素素打心底认同。

　　她天天在公司上班，加上外出合作洽谈之类的，见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就是这八百还是一千个男性里面，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平原”一样的存在。她曾经和自己的闺蜜探讨过这个问题，最终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身高……178以上吧。”齐素素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苏见月点头在本子上记下，然后继续。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和有房有车无贷款，这两个有点难界定。

　　身材方面，能不能稍微笼统一点描述，是要偏清瘦还是强壮一点？毕竟我也不能一见面就上去掀开人家的衣服看有没有胸肌是不是？”

　　齐山脸色微变，齐素素连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适时的笑话让氛围稍有缓和。

　　“不过，这个有房有车无贷款比较难。

　　三十左右的年纪能做到有房有车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不错的，无贷款这个……反正我所知道的人里基本没有。”

　　苏见月工作就遵循两个字：现实。

　　年轻的时候她还把客户当上帝顺着他们说几句，导致不少人自我感觉良好，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黄了不少对。

　　现在她完全不管，她坚信，只有把现实的情况摆上台面来才能更好地替每一个客户找到良缘。

　　所以尽管客户数下降了，但成功率绝对拿得出手。不夸张，至少在小小的青市她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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