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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来啦!”
阮序秋几乎本能地将钥匙牢牢攥在手心,走上去,横身挡在门前,“你来干什么?应景明,这里不欢迎你。”
应景明轻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又上前半步,贴着阮序秋的耳廓低语:“阮老师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她笑着垂下视线,声音轻轻的,浑身却带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侵略性。
阮序秋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像食草动物本能躲避一只盯着她的食肉动物。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狡猾的应景明已自然地侧身,从她与门框的缝隙中滑了进去,接过了她手里的面,跟女主人似的趿拉着拖鞋进去。
“当然是来拿阮老师答应我的条件咯。”她笑得阳光灿烂,“阮老师,未来四个月就请多多指教了。”
一套动物行云流水,好像这里根本就是她的家。
“什么多多指教!”阮序秋匆匆脱鞋,烦躁将她那双也摆好,“应景明,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别给脸不要脸!”
应景明轻车熟路进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回到餐桌边坐下,一面将面往自己碗里夹,一面瞥着她,“阮老师打算说话不算话哦。”
阮序秋抢过面碗,“这是一回事么!应景明,你别太离谱了!”
“可是阮老师明明答、”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天杀的应景明!我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对你心软!”
阮序秋有点热,从里到外。
她又想到那天早上的事。
精神上来说,那是她的第一次。
上床,学名□□,她阮序秋,一根沉默的木头和眼前这个漂亮到惹人厌的女人。
虽然她们作为情侣肯定上了不止一次,像所有情侣那样,但……
阮序秋咽口水。
如果住在一起真发生些什么该怎么办?情侣生活离她实在太遥远了,光是想象都让她有点受不了。
应景明忍着笑,更加洋溢,“阮序秋,你脸红了。”
“我没有!”阮序秋气鼓鼓抱着面坐到餐桌另一侧,夹起一口吹了吹,斯斯文文喂进嘴里。
稍微冷静了一些,她继续说:“好,就算我答应你,可一会儿明玉就要回来了,你到时只能睡客厅,你这位大小姐跟我们挤在这简陋的两居室,合适么?”
应景明不搭腔,用筷子拌了拌,也吃起面来,“这番茄鸡蛋面你怎么吃不腻呢。”
“刚谈恋爱那阵子我跟你吃过一阵子,结果没一个月就不行了,你竟然能吃二十几年,真是活见鬼。”
阮序秋气得眉头直跳,“应景明,吃完你就给我滚出去。”
应景明依旧不搭腔,死皮赖脸那样儿,看得人真来气。
阮序秋忍不了了,掏出手机给阮明玉打去电话。
接通后,那边传来侄女的一声喂。阮序秋立马挂上笑脸,好声好气道:“明玉,下课了么?一会儿晚上咱们下馆子去。”
电话里侄女却欲言又止起来。
“额,这个嘛……”
“怎么了?”
“姑姑,其实我上大学之后就一直住学校宿舍,室友说舍不得我。”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应景明这厮给明玉递了什么话。
阮序秋懵了两秒,没想到侄女竟然转头就把自己这个姑姑给卖了。
她更恼火,瞪着应景明,嘴上还是耐着性子哄劝:“确定么?学校哪有家里方便,你们同学朋友平时上课不是也能见面。”
“那不一样,所以……对不起了姑姑,我明天早上再回去找你。”
“好……”
电话挂断,阮序秋眼前随之一黑。
还没放下手机,就听见某人在那唉声叹气摇头,“侄女大不中留哦~”
“阮老师也别太难过,人家毕竟不是七年前唯你是从的豆芽菜了,她有自己的生活,咱们做家长的过多干涉不太好。”
阮序秋攥紧手指,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转眼……
“诶诶,你好歹让我吃完嘛,别推、”
“不行,我头好晕,一定是额头的伤口发炎了……”
阮序秋忍不可忍,不留情面将人扫地出门,微笑脸:“不想发炎的更厉害就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
正要将门关上,应景明却一手反扣住门框。
她脸上的戏谑终于褪去,露出底下从容的底色。
阮序秋大为光火,不知道她究竟哪来的底气,“我们学校见。”
“阮序秋,”应景明一字一顿地开口,“你好像从来没问过,这房子现在的主人是谁。”
“什么意思?”阮序秋气得发笑,“这当然是我家!”
应景明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
“不。”她轻轻摇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世界的嘈杂瞬间静止。
“这是我家。”
“一年前,你母亲就把房子卖给我了。”
***
客厅沙发,应景明悠哉悠哉喝着茶,“哈……阮老师亲手倒的茶就是好喝。”
也不知道阮序秋听没听见,应景明往角落里东翻西找的身影望了望。
“找不到的,都说房本在我家里了。”
阮序秋翻白眼,吭哧吭哧继续找。
事情还要说到一年前,也就是她妈因为她跟女人在一起而翻脸,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卖了房子去环游世界,扔下她这个女儿和孙女不管。
当然,以上均为应景明单方面的说辞,阮序秋暂时还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碰上这么离谱的事情。什么卖房子,她妈就算再崆峒,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个女儿走投无路吧。
那边应景明又开始装蒜,“本来呢我是打算咱们结婚之后把房子送给你,谁知道你竟然半路把我甩了,我也只好反悔了,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变动租金,你们姑侄放心住着,昂。”
这人还是这么会气人。阮序秋火冒三丈,干脆躲回卧室继续找。
借着这茬,阮序秋顺便把病历也找了找,等过几天报告下来好见医生说明情况。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恢复记忆,但要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说笑的。
可奇怪的是,不光房本没找到,病历本更是了无踪迹,倒是在客卧床头柜下面的储蓄箱里,意外发现了一堆不明物体。
“这是……”
阮序秋将箱子拖出来,里面粉的、蓝的、大的、小的,还有相机形的、耳机形的,下面还有各色绑带,满满当当全部都是……
阮序秋拿起其中一个小玩具,左右上下认真研究了一番,推眼镜,郑重其事按下其中一个按钮,手中的小东西立即发出激烈的振动。
阮序秋一个激灵,立即明白过来。
她抱起箱子冲回客厅。
两手一松,箱子用力砸在应景明的面前,茶水飞溅。
应景明浑身一哆嗦,看看阮序秋眼镜下一脸的羞愤欲死,再去看箱子,哦,明白了,她老婆又害臊了。
她憋着笑,往箱子里挑挑拣拣,跟菜市场挑菜似的,“害臊什么,这里可是我们妻妻最为重要的共同财产,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陪我们渡过了特别美好的夜晚,还有这个,小小的,可爱吧。”
应景明拿起其中一个耳机形状的小豆豆,硅胶材质,还捏了捏,□□弹弹,“你不知道,我们有一次、”
“你给我闭嘴!”阮序秋满脸通红,暴跳如雷,“不论用什么办法,把它们给我处理掉!”
“暴殄天物啊,你知道这一箱多贵么?以后要是想用还得重买,多浪费钱。”
“那就卖你了!”
身为社会主义三好青年,阮序秋受到的教育告诉她,性这东西与放纵直接挂钩,别说小玩具,从小到大她甚至不曾自丨慰,就算暗恋学姐,却也不曾幻想过她。
她的人生规整干净,在七年后醒来之前,阮序秋甚至觉得自己标准化的人生绝对可以在死后被纳入地府的教科书。
然而眼下,她的人生规划一塌糊涂,甚至还要面临不得不和死对头同居的窘境,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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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应:就这样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