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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
隔天江卓凡从床上悠悠转醒晃晃脑袋有些发蒙,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才彻底清醒,片段式的记忆涌入大脑,他内心一阵咆哮。
天杀的!
有没有一键删除记忆的按钮啊?
如果有,他现在一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一回想到昨晚当着众人面又唱又跳那样他就自闭。
气极反笑,真是活久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世界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吗?
啊啊啊啊啊——
下午出门去买水果这一路上他都微微偏过头尽量避免与人对视,总感觉路边大妈都对他笑得比平时“热情”,于是匆匆买完东西就回家带上陈孟一起返校。
十几岁男孩子好面儿,大家心照不宣没提起那晚。
某个不会看眼色的人除外,“醒酒了?”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句问候。
对方转学以来主动开口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说点什么音调也是少有起伏,尤其是在给人讲题的时候总有种梵音入耳的感觉。
像这样主动……大概是第一次。
江卓凡震惊之余还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哼,要你管。”
李润平勾了勾嘴角,一反常态调笑道:“还是喝醉了可爱。”
他这是在挑,衅,我???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江卓凡瞬间炸毛:“闭嘴吧死冰块脸!”
“呵。”李润平轻笑。
江卓凡:“……”
陈孟:……
陌生的样子陌生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自习结束几人围坐在宿舍大连桌前,江卓凡塞给喻岩个苹果说:“这次也没帮上你啥。”
喻岩对丁婉是一见钟情,高一军训遥遥一见倾心,从那以后着了魔似的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高一开学头两天报道丁婉没来错过了新生交友的最好时机,等她入队时女孩们已然是两两成对,虽然大家都玩得不错,但总归两人私下玩的更好。有些问题叫别人帮忙打听又怕她们胡乱起哄,于是这个傻子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喜欢着,好像做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做。
喻岩单手撑在桌上,边啃苹果边说:“多大点事啊还得特地来说一声,本来就是你生日真要只顾着帮我追人反而喧宾夺主了,而且我想了下告白这种事吧还是得一对一当面正式认真的来才算尊重,得再缓缓。”
这倒是,不试试还真没觉得有啥,真是瓶口对准女孩儿了又觉得问什么都很尴尬,真心喜欢还是得再严谨些。
江卓凡转念一想,调侃道:“你不会准备在学校直接来吧,要是被蒋老头知道了非一缸子给你拍飞不可。”
喻岩抿了下唇:“这个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再琢磨琢磨。”
江卓凡:“行吧,有需要的吱一声。”
喻岩抛了个媚眼顺道比了个OK的手势。
回到自己床上正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惹得江卓凡心里不由一阵烦躁。
那天他问的问题对方也没回答,好不容易借着酒劲说出口,结果人家保持沉默……
白白丢脸了。
陈孟轻车熟路爬上床睡觉,江卓凡来不及多想就下意识抱住他开哄,哄着哄着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解惑的人来了。
江卓凡虽然跟班上女生都很合得来但是鲜少单独打交道,赵大丫主动找上他的时候吓了他一跳,主要是她面皮太薄,怯生生的样子容易叫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丁婉站在远处默默陪着,像是无声的给对方加油打气。
赵大丫频频回头腼腆地攥紧衣角,犹豫着开口:“那个,江同学,我是想说……那个……就是……”
对方支支吾吾有些结巴,看上去很不自在,江卓凡礼貌打断:“大家都叫你丫丫,我也这么叫你可以吗?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卓凡都可以,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不用太客气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担心。”
赵大丫红着脸猛吸一口气壮起胆子回:“可以的,卓……卓凡。那个,我和我哥是农村户口,家里确实供不起我们上学,这一路都是靠我哥拖着我才有书念。孔林书院不愿意破例,只有二中给的条件最好,顶了别人的名额我很抱歉,但……你能不能别讨厌我哥。”
去年收成不是很好,想供兄妹俩一起上学吕秀娟就得出去借钱,村里闻声而来的没一人不在劝。毕竟在农村长辈眼里供女儿上学本就是完全没必要的开销,反正以后都要嫁人还不如早点下地学起来做活,所以商量着让赵大丫读完高一就辍学。
李润平对此强烈反对,他说自己会想办法给赵大丫找学校让家里不用操心,也尝试过跟校方沟通,但孔林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招女子入学。上百年来都是这个规矩没办法为了一个人而破例,谈判不成李润平直接退学带着她离开,后面辗转又问了几个学校,综合各方条件最终才决定转到二中。
江卓凡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说呢,我也不是讨厌他……你来跟我解释就是担心我讨厌他吗,为什么?他看上去也不不像是会在意的样子。”
赵大丫犹豫:“因为……他想跟你做朋友。”
做朋友?谁?李润平跟他吗?哪看出来的?那个冰块脸哪里有一点要和他做朋友的样子?
误判吧……
江卓凡一脸疑惑:“你哥跟你说的?他想和我做朋友?”
赵大丫:“没有,但我了解他……可以吗?”到目前为止她可以说是那个最了解李润平的人,也许这种行为是多此一举,但她希望他开心。
江卓凡摸了摸鼻头略显心虚:“一开始我是有些抵触,毕竟他顶了林杨的名额,但也算不上讨厌他,以后我会用平常心跟他从同学开始相处。”说起来也是自己误会了人家。
“谢谢你!卓凡。”赵大丫开心地笑了,转身脚步轻快地朝丁婉奔去。
江卓凡呆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个大冰块真的想和他做朋友?
好像……也行?
回到座位他突然脑子一抽,转身主动跟后座打招呼:“嗨。”
李润平:“……”
空气好像凝滞了几秒。
见对方没反应,某人顿感丢脸于是立马转身假装刚才在跟空气对话。
好吧,就是误判。。。绝对是!
李润平:???
前桌一回首一转身自说自话的完全没给人反应时间,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后桌在原地风化……
很反常。
这是吃错药了?
陈孟沉默注视。
宋林杨在一旁围观全程,笑着把试卷递给同桌。
江卓凡捂着半边脸嘟囔:“别笑了杨杨,有点丢人。”
伴着铃声进门的男人一身休闲装也盖不住浑身儒雅气质,来人是他们的英语老师贺闻礼。
贺闻礼放下教材拿出讲卷:“这次小考均分不是很理想,尤其是听力部分掉分严重,现在从左边这列开始一人一题轮流起来讲——”
有些题站着的讲不明白坐着的帮不上忙,一堂课下来将近半学生在罚站。
此时响起的下课铃声简直是救世主降临时的BGM。
大家都松了口气。
贺闻礼无奈地摆了摆手:“学习英语培养语感很重要,实在不行就只能刷题死记硬背,老惯例只纠错不罚抄,希望大家平时多花点时间在这门课上,下课。”
走到门口又回头,贺闻礼冲着江卓凡招手:“出来一下。”
江卓凡屁颠屁颠跟上。
走廊里两人面对面站着,贺闻礼点了点学生脑袋:“知道为什么单独叫你出来吗?”
江卓凡抿了下唇:“考的不理想。”
贺闻礼:“自己知道就好,你的基础不差,就是因为不差才更应该好好学明白吗?这学期总觉得你心不在焉,要是有事就找老师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年纪学习就是头等大事,要分清主次知道吗?”
江卓凡点头:“知道了老师。”
贺闻礼:“回去吧。”
江卓凡低头沉思,他的心不在焉有这么明显吗。
接下来几天老师们铆足了劲轮番上阵各显神通,新知识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班里几个拔尖的学霸都有些自顾不暇,唯独两人看上去格外“清闲”。
最后那排两个大高个同桌,一个有节奏有计划的疯狂刷题,一个有节拍有心态的呼呼大睡。
某平民凡:这就是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的含金量吗?
副班长抱着新来的卷子仰天长嚎:“上一张还没写完下一张又来了,没人性啊——”
宋林杨那被围得水泄不通一时也插不进去,他干脆壮起胆子找后桌讨教。
江卓凡将卷子铺在对方桌上:“这题怎么解?”
李润平没有丝毫犹豫抬手画了条线:“这里画辅助线。”
可能是被对方不假思索的样子打击到了,他抽回卷子半信半疑地说:“想都不想就直接画能对吗?”
李润平抬手指向前桌桌上的本子说:“拿来。”
拿到本子一顿翻找,隔几页圈几题,边画边说:“都是同类型的题,自己做,不会就问,刷到会为止。像这样——”他拿其中一题做例给江卓凡示范。
顿了顿继续补充:“你同桌教过就忘反复出错是因为你刷题的方式有问题效率低。”
他怎么知道?
成天在后面闷声刷题的人还有心思能分出来关注别人?
江卓凡心想道。
接着讪讪地收起东西回个“哦,知道了。”
按照李润平教的方式刷题速度确实有所提高,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全是解题过程他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再看向对方的时候大有种此人面冷心热的改观。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李润平这个人其实不冷漠只是有些冷淡。
其实壮起胆子找他求教的人都能得到妥善‘处理’,只是解决过程相当生硬,基本都是一问一答就没了后续,只有对上某个不知感恩的傲娇前桌才会有多余动作。
江卓凡有时候脑子也会闪过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难道他是例外?
不过前车之鉴告诉他决不能自恋。
大概率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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