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鸢尾梦

　　陆止进门就问掌柜那些话，掌柜还很疑惑，问他是谁。

　　见陆止拿出腰牌，上面写着按察司三个字，连忙说了句：“原来是按察司的大人啊，大人尽管问，小人定知无不言。”

　　陆止便又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沈氏药馆背后有人撑腰，可有证据？”

　　“小人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几年前，沈氏药馆医死了一个人，后面那人去报官，结果沈氏医馆的人告诉告诉官府，那个人本就活不长了，要不是他们医馆尽心尽力得医治，那人恐怕早就没了性命，然后官府那些人居然就信了，大手一挥，就让报官的人回去了。后面大家都开始传沈氏医馆背后有人撑腰。”掌柜面对陆止的询问赶紧回话，生怕慢了一步。

　　沈见微听见这些话后，心里想到：看来掌柜的应该没撒谎，只是这件事正好不用她亲自去报官了，而且这人正好是陆止，她也可以稍微放心了。

　　“大人，我也要告沈氏药馆，他们卖假药，他们都是我的证人。”沈见微说完看向旁边的两人。

　　两人也赶紧点点头。

　　“这是证据。”沈见微拿出药方和那几服药，交给陆止。

　　陆止看着沈见微，本来他以为沈见微听见掌柜的话会反驳，毕竟沈氏药馆的老板沈固业是她父亲。只是没想到现在沈见微居然也要告沈固业，这就让他感到很奇怪了。

　　但是陆止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之后陆止又问了掌柜的一些其他的问题，几个人便要离开。掌柜将那个被开错药的人留下，说是要重新给他开几服药。

　　沈见微和陆止走出去，沈见微便和陆止说到：“大人，我还有更重要的证据，在我家里放着，大人能和我一起去，我直接交给你吗？”沈见微这时候才后悔起来，她应该将那个东西随身带着的，不过害怕今天早上沈固业让她打扫的时候万一不小心掉出来就糟糕了。

　　陆止本来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听见沈见微这样说，就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一起走向沈府的路上时，陆止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出来是找那起连环杀人案的线索的，怎么就跟着沈见微走了。但是这样也可以，正好沈府离案发现场也不远，一会儿拿到证据可以直接去。

　　沈见微还在想沈固业现在有没有在府里，如果在的话，她要怎么把证据拿出来交给陆止。

　　快接近沈府的时候，沈见微对陆止说：“大人要不也和我一起去吧，顺便喝点茶再走。”沈见微想到如果碰见沈固业了，她可能就很难出去了，但是如果直接把证据交给陆止，那样她出不去也无所谓。

　　陆止听见这话还有点诧异，按照这几次他对沈见微的观察来看，她倒不像是个这样体贴的人。

　　果不其然，两人刚进府，走进院中，就看见了沈固业和另外一位中年男人在一起，只不过另外一位看起来比沈固业更有气场，衣着虽然看着不是很华贵，但若仔细瞧着衣服面料甚是名贵。

　　沈固业看见陆止，本想教训沈见微为何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但是低头看见了陆止身上的腰牌，认了出来，便没发作。

　　“大人，不知小女犯了何事，让大人亲自来一趟？”沈固业虽然心里不喜，但还是很害怕沈见微真的犯了事儿，将这位“铁判”招惹至此。

　　“父亲，我刚从药馆回来，到门口碰见了陆大人，他说关于上次姐姐的事还有一点疑问，想找我问清楚。”沈见微早在路上想好了措辞，这会儿答得倒是没一点问题。

　　陆止本以为沈固业应是不在家，所以沈见微才会大着胆子让他也进府，没想到当面就碰上了，正想着该如何解释，没想到沈见微倒是聪明。

　　陆止转头看了沈见微一眼，意味不明。“没错，关于上次的沈从婉一案，我的确还有一些疑问，因此才贸然登门进府，多有叨扰。”陆止向沈固业微微点了下头，以表歉意。

　　沈固业没想到传闻中的“铁判”居然还挺通情达理，但是想到又是沈从婉的事，脸上又出现了一丝不悦，但却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的男人，害怕他有误会。

　　“大人有所不知，我那可怜的大女儿此生不幸，遭夫家折辱，以致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还是这位按察司使陆大人帮我女儿讨回了公道！”沈固业装出一副痛惜的样子，对旁边的男人解释道。

　　沈见微看见沈固业这幅样子感到恶心，这时候倒是装得挺像的，自从沈从婉不幸去世后，沈见微从来没见过沈固业露出任何伤心的表情。

　　但是沈固业刚才叫旁边的男人“大人”，难道他就是掌柜说的沈氏药馆“背后的人”？

　　沈见微看向那个男人，又看向陆止，好像陆止也不认识他。那就奇怪了，既然是让沈固业这么尊重的人，还以为是朝廷上的哪位大人，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父亲，你们先忙，我先带陆大人去正厅聊一下姐姐的事，正好请陆大人喝杯茶。”沈见微不想在这里看沈固业假惺惺的样子，何况她还有正事呢。

　　“去吧，好好招待陆大人。”沈固业好像也有重要的是，不想多说。

　　“这边请，陆大人。”沈见微做出邀请的姿势看向陆止。

　　——
　　到了正厅，沈见微还真让下人给陆止去倒茶，自己叫来柳迎，说是在药馆忙了许久，身上出了汗，要回屋子换身衣服再来。

　　陆止看向屋内的摆设，沈固业只是一个开药馆的，家里的摆设看着竟如此昂贵，看来沈固业确实不简单。

　　不一会儿沈见微就回来了，“陆大人要问一些关于姐姐的事儿，涉及姐姐的私事，不能污了死者的尊严，你们都先下去吧。”沈见微看着那些下人有些犹豫，“怎么，要让父亲知道你们这些下人偷听沈家小姐的私密之事，万一怕你们一不小心传出去了，丢了沈府颜面，你们能担当得起吗？”沈见微用威胁的颜色看着那些人，终于在沈固业的威慑下，逐步退了出去。

　　陆止听见沈见微所说的话，对她更加好奇，为何一个明明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女子，办起事来却毫不胆怯，甚至是放肆大胆，那次在按察司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沈见微看人都出去了，便将怀中藏起的证据拿了出来，递给陆止。

　　陆止结果，打开看竟是一个账本，上面记录了沈氏药馆的各种流水，采买支出，看着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打开另外的几张纸，看着字迹有些凌乱，竟然记录着账本那些看似合理，但是存在这很大问题的账，甚至将每一笔都算的清清楚楚，账上面记着多出来的银两，多达几十万！

　　“这个账本是我偷拿出来的，沈固业还没发现，大人还是尽快沈固业调查清楚，被发现了我就要遭殃了。”沈见微怕被别人听见，于是凑近陆止，很小声地说话。

　　陆止居然有些愣神，沈见微身上没有什么汗味，只有一股清香，但是沈见微说的很快，他还没闻出是什么味道，沈见微就离开了。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算出来的吗？”陆止看着上面的账，还是很不可思议地问道，区区女子，居然能将这么厚一本账算的清清楚楚。应该也不是沈固业请人教她的，他早就听说了沈固业一心将自家女儿教成大家闺秀，怎么会教她这些东西。

　　“是，大人还是别纠结这些事了，”沈见微还是挺害怕被沈固业发现的，“还有，我看刚才那个男人不简单，应该就是药馆的背后的人，陆大人还是要仔细调查。”沈见微生怕陆止忽略了那个人，提醒他。

　　“我知道，等我回去拿到签发的逮捕文书后，就来请沈固业去按察司一趟。”陆止其实还有案子没调查完，但是他就是不想让沈见微多等，心里其实不太想让沈固业发现责罚她。

　　“多谢大人，”沈见微很惊喜陆止居然会答应，“大人，茶的味道怎么样，好喝吗？”沈见微看见刚才给陆止准备的茶他已经喝完了，以为是他喜欢。

　　“挺......好喝的”陆止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也随着沈见微的目光看向桌子上，原来她是看见茶杯空了才这样问的，但陆止没告诉沈见微，其实他是因为一直在外面调查线索，直到刚才才喝了一杯茶。

　　“大人喜欢就好，但是这茶叶好像快没了，要不等下一次见面，我再给陆大人带一包吧。”沈见微有点尴尬，本来她是想送陆止一包茶叶以示感谢，但是后面才想起还是嬷嬷出去回来给她悄悄带的，味道有点甜，但是已经被她喝完了，刚才那是最后一点。

　　到时候问一下嬷嬷从哪里买的算了。

　　“好，等下一次。”陆止其实没多想要，但是现在回想起茶的味道起来，好像确实变得有点......甜

　　陆止从沈府出去后，并没有立即回到按察司。而是直接去了那个案发现场。

　　刚才在沈府的时候，陆止突然想起关于那桩连环杀人案，发现大家都忽略了一个细节，他要赶去现场再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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