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罪

　　祁氏集团董事会会议室里，十二位董事已经就座。长桌尽头的主位空着，两侧分别是周副董和祁湛的座位。祁晚棠坐在靠墙的列席位上，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暗中打量她。

　　周副董敲了敲桌子："各位，鉴于祁董事长突发疾病，集团面临领导真空。按照公司章程，我提议成立临时管理委员会，由各位董事共同决策。"

　　几位年长的董事点头附和。祁湛冷笑一声："周叔，公司章程第七章第三条明确规定，董事长无法履职时，由总裁暂代其职。成立什么委员会，纯属多此一举。"

　　"阿湛，"一位女董事温和地说，"这不是权力之争。只是祁氏现在面临重大危机，需要集思广益。"

　　"什么危机？"祁湛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如果有危机，作为总裁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会议室一片寂静。周副董缓缓开口："天盛集团今早突然终止了与我们所有合作项目，同时市场上出现大量抛售祁氏股票。我们怀疑有人在做空祁氏。"

　　祁晚棠注意到祁湛的手指微微收紧，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天盛终止合作是因为他们自身资金链断裂。至于股票异动，只是市场对父亲病情的过度反应。"

　　"是这样吗？"周副董意味深长地说，"那为什么瑞士银行突然冻结了祁氏的离岸账户？为什么海关昨天突击检查了我们的保税仓库？"

　　几位董事开始窃窃私语。祁晚棠看到祁湛的太阳穴微微跳动，知道他正在强压怒火。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检查祁宏远电脑D盘'L项目'文件夹。密码是你母亲生日。"

　　祁晚棠心跳加速。她悄悄起身，假装去洗手间，实则直奔祁宏远办公室。

　　D盘中果然有一个加密的"L项目"文件夹。她输入母亲生日，屏幕闪动几下后显示出数百份文件。快速浏览后，祁晚棠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都是祁宏远与天盛集团秘密交易的证据，包括洗钱、走私甚至几起未披露的工业事故。

　　最令人震惊的是，她发现天盛集团实际控制人竟是周副董的女婿！

　　祁晚棠迅速将关键文件发送到自己邮箱，然后删除记录。她刚回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没有证据就指控我父亲违法，周叔是不是太过分了？"祁湛的声音冷得像冰。

　　"阿湛，我们都是为了集团好。"周副董假惺惺地说，"如果你坚持独断专行，我们只能提请召开特别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董事会了。"

　　祁晚棠推门而入："何必这么麻烦？"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周副董皱眉："祁小姐，这是董事会会议..."

　　"我知道。"祁晚棠径直走到投影仪前，插入U盘，"各位不妨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天盛集团与祁氏的秘密合同，以及周副董女婿与祁宏远的往来邮件。最致命的是最后一页——周副董个人账户接收天盛集团巨额转账的记录。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周副董脸色铁青："这是伪造的！"

　　"是吗？"祁晚棠冷笑，"那为什么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上有您的亲笔签名？"

　　祁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会意，立刻接过话头："周叔，您一边指责我父亲违法，一边与天盛秘密交易，这是什么意思？"

　　几位原本支持周副董的董事开始动摇。周副董猛地站起来："这些文件是机密，你们怎么拿到的？这是违法取证！"

　　"文件来源不重要。"祁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周副董，"重要的是，现在董事会清楚谁才是真正危害祁氏的人。"

　　一小时后，周副董被迫"因健康原因"辞去副董事长职务。其他董事一致通过由祁湛暂代董事长职位的决议。

　　当最后一位董事离开会议室，祁湛终于松懈下来，重重坐进椅子里。祁晚棠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水："喝点水吧，哥哥。"

　　祁湛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般微微一颤。

　　"那些文件..."祁湛低声问，"你从哪里得到的？"

　　祁晚棠犹豫了一下："有人发信息提示我。匿名号码。"

　　祁湛眉头紧锁："是谁在帮我们？又为什么要帮？"

　　"我不知道。"祁晚棠摇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父亲的中风可能不是意外。"

　　祁湛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我查看了他的日程。中风前一小时，他见了一个人。"祁晚棠调出手机上的监控截图，"看这个背影，眼熟吗？"

　　祁湛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女性背影，瞳孔骤缩："像你母亲..."

　　"不可能。"祁晚棠断然否定，"我母亲二十年前就死了。"

　　两人陷入沉默。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为办公室镀上一层诡异的红光。

　　"我们需要谈谈。"祁湛突然说，"不是在这里。晚上八点，来我公寓。"

　　祁晚棠点头应允。离开会议室时，她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保洁员正悄悄拍下她和祁湛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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