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请收下我的情书

　　跟鹿鸣在一起谈恋爱这件事连田呦呦自己都觉得相当不可思议，简直可以说用神奇来形容。
　　后来她去找藏在小巷里的塔罗师算过，鹿鸣就是她的正缘。
　　蓝潇也会算塔罗，她算出来的结果和塔罗师算出来的一模一样，鹿鸣就是田呦呦的命定之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是怎么化解送错情书的尴尬。

　　田呦呦让自己静下心来，看向站在她对面的男生。
　　“我室友可以作证，你手里这封信就是我要写给季学长的。”

　　“好吧，下次可千万别送错人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鹿鸣吧手里的信递给她。

　　你好说话吗？田呦呦心里纳闷，你看起来才是那个最不好说话的。

　　“季汐杨等会就出来了。”鹿鸣说完就往教室后门旁边的楼梯走下去了。

　　田呦呦放佛手里的信变得有千斤重，像个烫手山芋，闹了这么一出，她怎么还敢继续送。
　　也许是上天都让她放弃了。
　　犹豫不决了几分钟后，田呦呦才下定决心，在季汐杨走出教室前把信扔到了垃圾桶。

　　再见了，学长。

　　－

　　蓝潇毫无疑问是第一个知道田呦呦把情书送错这件事的人。

　　“既然如此，你不如阴差阳错，将错就错。”
　　田呦呦疑惑地看着她：“？”
　　“你就和鹿校草在一起呗。”
　　田呦呦抱着自己的脑袋：“我和他都不熟，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也许人家喜欢你呢，就像你暗恋季汐杨，鹿鸣就不可能暗恋你吗？”

　　田呦呦说不可能：“为什么没人告诉我A大还有另一个校草，我一直以为只有季学长一个校草。”
　　“咱俩就是吃了不看校论坛的亏，我今天逛了一下论坛，早八百年前就票选出了新校草了，当然季汐杨也还是校草，就是A大双草这个说法罢了 。”

　　－

　　一个月后，说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已然陷入了热恋。

　　蓝潇躺在床上刷着韩剧，对正在化妆准备出门约会的田呦呦说：“你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一语成谶。”田呦呦确认妆容和服饰没问题后，就欢欢喜喜地出门赴约了。

　　鹿鸣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
　　看见女孩刚走出楼就飞奔向他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弯起。

　　“跑这么急做什么？也不怕摔了。”
　　“我不是担心你等太久。”

　　“今天想去哪里玩？”鹿鸣非常有耐心地询问她。
　　“想去新开的游乐场玩，但是去之前我想先去学长的公寓看一下不偶然。”

　　“又去喂猫？”
　　“嗯，你知道的，不偶然每天要吃五顿。”
　　“呦呦，我们合租一个公寓吧，这样又能一起养猫，我们又能天天见面，你也不用每天往外人的公寓跑。”

　　田呦呦说不行：“不偶然住惯了学长的公寓，突然换环境我担心它会适应不了。”
　　“是担心它不适应还是不放心我？”鹿鸣旁若无人地搂住她的腰，“嗯？怎么不说话。”
　　田呦呦脸颊绯红，小声说：“都，都有吧。”

　　“你放心，我这个人看着混不吝，其实骨子里相当保守，你跟我住一起，我绝不会有任何越矩的时候。”
　　“真的吗？”田呦呦很不相信他说的话。
　　“骗你我是小猪。”
　　“那我们要租个有两个卧室的公寓。”
　　“随你，你想租什么样的就租什么样的。”
　　田呦呦嗯了声：“租金和水电我们AA。”
　　这话说的鹿鸣就不太高兴了：“这点钱还要AA，你是没把我当你对象是吧。”
　　“我是帮你省钱嘛，你的钱难道不是你爸妈给的。”
　　“当然不是，我以前拍过几个广告，拿到的广告费就足够我的日常开销了。”
　　“什么？你竟然拍过广告，我怎么没看到过。”

　　鹿鸣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对上她好奇宝宝的视线：“很小的时候啦，都是给奶粉公司拍的奶粉广告。”
　　“哈哈哈，怪不得，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才会被奶粉公司选中。”
　　“那是，当年那几个广告在各大卫视每天黄金时间段轮播的，每天我妈抱着我出门就会被人堵着问‘诶，是那个国民奶粉宝宝吗？'”

　　“那我要去网上搜搜看。”
　　“当初广告火了，我妈差点给我签了娱乐公司，要当童星出道的，差点你就有个顶流大明星老公了。”

　　田呦呦这时已经坐在鹿鸣的副驾上，听他畅聊当年的往事，心里也不由感慨万千。
　　人的际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

　　她曾以为自己的真命天子是学长，可是造化弄人，上天早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原来是呦呦和鹿鸣呀。
　　他们连名字都是如此般配，出自《诗经·小雅》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

　　同居后的第一个周末早晨，阳光透过新公寓的浅色窗帘洒进来，田呦呦迷迷糊糊地醒来，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趿拉着毛茸茸的兔头棉拖鞋，睁着惺忪睡眼跟随着香味走到厨房门口。
　　完全是被饥饿感勾引起来的。
　　鹿鸣系着围裙——是一条她从未见过的蓝色格子围裙，
　　他正专注地翻着平底锅里的煎蛋。
　　透过百叶窗照进来的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立体轮廓，头发微微凌乱，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烟火气中。

　　“醒了？”鹿鸣头也不回地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牛奶热好了，在微波炉里，你自己拿一下。”

　　田呦呦惊讶地站在原地：“你还会做饭？”

　　“以前自己一个人在家的间隙学的，总不能一直吃外卖。”鹿鸣把煎蛋盛到盘子里，转身对她挑眉，“怎么，对你老公刮目相看了？”

　　“简直是震惊。”田呦呦诚实地回答，走到餐桌旁坐下，“我以为你这种从小拍广告的国民奶粉宝宝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鹿鸣把做好的爱心早餐端过来，在她对面坐下：“那你是没见过我拍广告时偷偷躲在角落里吃奶油饼干的样子。我妈从小对我的饮食控制得可严了，说是要保持‘国民宝宝’的形象。”

　　田呦呦想象着小小的鹿鸣偷吃小饼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现在是报复性做饭吗？”

　　“可以这么说。”鹿鸣把果酱推到她面前，“尝尝，我专门买的蓝莓酱，甜而不腻。”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窗外传来鸟鸣声。田呦呦偷偷打量着对面的鹿鸣，突然觉得这样的早晨美好得不真实。一个月前，她还在为送错给季学长的情书而尴尬，现在却和所谓的“A大双草”其中之一共进早餐。

　　“想什么呢？”鹿鸣注意到她的走神。

　　“在想命运真的很奇妙。”田呦呦放下叉子，“如果那天我没有送错信，我们现在可能还是陌生人。”

　　鹿鸣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那可不一定。”
　　其实更早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比KTV还要早，不过这些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她人都是他的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鹿鸣迅速转移话题，“今天想去哪儿？说好的游乐场还去吗？”

　　“当然去！上次去还有好多项目没来得及玩。”田呦呦眼睛亮起来，随即又犹豫，“但是不偶然还没喂...”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鹿鸣无奈地笑，“我们先去季学长那里喂猫，再去游乐场。不过说好了，今天是我们的约会日，不能整天围着猫转，再过段时间还是要把猫接到我们自己这里，总让它寄住在别人家是个什么意思。”

　　田呦呦连忙点头，心里暖洋洋的。鹿鸣总是这样，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把她所有的牵挂都放在心上。

　　－

　　去季汐杨公寓的路上，田呦呦还是有些紧张。虽然她和鹿鸣在一起的事已经传遍了A大校园，但她还没正式面对过季学长——她曾经的暗恋对象。

　　“紧张什么？”鹿鸣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他都不一定在家。”

　　“就是万一嘛，总有点尴尬的。”田呦呦小声说。

　　到了公寓楼下，他们正好遇见准备出门的季汐杨。
　　田呦呦下意识地想从鹿鸣手里抽回手，却被鹿鸣握得更紧。

　　“季学长好。”鹿鸣主动打招呼，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是多年好友。
　　“上次辩论赛一别，好久没见到你。”

　　季汐杨推了推眼镜，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们来看不偶然？它最近胖了不少，呦呦你喂得太勤了。”

　　“我、我会注意的。”田呦呦还是很不争气的脸红了。

　　“我们正要上去喂它。”鹿鸣接过话头，“学长要出门？”

　　“嗯，市图书馆有个讲座，我回来参加一下。”季学长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笑意加深，“你们很般配。鹿鸣，好好对呦呦，祝你们幸福。”

　　等季汐杨走远，田呦呦才松了口气。
　　鹿鸣捏了捏她的脸：“看吧，我就说没什么好紧张的。季学长是君子，才不会在意这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过季学长？”田呦呦突然问。

　　鹿鸣顿了顿，诚实点头：“A大谁不知道？你每次看他眼睛都亮晶晶的，想不发现都难。”

　　“那你...”

　　“我什么？”鹿鸣打开公寓门，不偶然已经乖乖蹲在门口等待主人的投喂了，“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现在选择了我，过去的事就不重要了，谁还没有个过去。”

　　不偶然蹭着田呦呦的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田呦呦蹲下抚摸它柔软的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喂完猫，两人驱车前往新开的游乐场。周末的游乐场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欢笑声和尖叫声。

　　“想先玩什么？”鹿鸣问。

　　“过山车！”田呦呦毫不犹豫。

　　鹿鸣挑眉：“没想到你胆子变得这么大，之前来吓得排了一半的队伍都不排了。”

　　“人是会改变的，和你在一起以后，我都变得勇敢了许多。”田呦呦得意地笑。

　　排队时，田呦呦兴奋地踮脚张望，鹿鸣则低头看她，眼神温柔。旁边几个女生认出了鹿鸣，窃窃私语着，还有人偷偷拍照。

　　“校草大人，你又引起骚动了。”田呦呦打趣道。

　　“某人的醋坛子又打翻了？”鹿鸣凑近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根发烫。

　　“才没有。”田呦呦矢口否认。

　　过山车启动时，田呦呦兴奋地尖叫，鹿鸣却异常平静。直到最高点俯冲而下时，田呦呦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她转头，却看到鹿鸣闭着眼睛，脸色有些发白。

　　下了过山车，田呦呦憋着笑：“原来你怕过山车？”

　　“不是怕，是...”鹿鸣轻咳一声，“小时候拍一个广告吊威亚出过事故，有点心理阴影。”

　　田呦呦的笑容消失了，转为担忧和心疼：“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玩别的呀。”

　　“看你那么兴奋，不想扫你的兴。”鹿鸣揉揉她的头发，“不过接下来我们可以玩点温和的，比如旋转木马？”

　　“好啊。”田呦呦主动牵起他的手，“旋转木马适合你这种‘国民宝宝’。”

　　两人在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从旋转木马到碰碰车，从摩天轮到鬼屋——鬼屋里，鹿鸣依旧是男友力MAX，时时刻刻把吓得魂飞魄散的田呦呦护在怀里。

　　傍晚时分，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分享同一个冰淇淋。

　　“今天开心么？”鹿鸣问。

　　“特别开心。”田呦呦舔着冰淇淋，嘴角沾了一点巧克力酱。

　　鹿鸣自然地拿纸巾帮她擦掉，动作温柔得让田呦呦心跳漏了一拍。

　　夕阳把天空染成粉紫色，游乐园的灯光逐一亮起。田呦呦的脑袋靠在鹿鸣肩上，感觉这一刻完美得像电影里才会场景。

　　“呦呦，”鹿鸣突然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嗯？”

　　“其实那天在教室外，我不是偶然经过。”鹿鸣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认真，“我看到你在门口徘徊很久，手里拿着信。我猜你是要给季学长送情书，不知怎么的，就故意走了过去。”

　　田呦呦坐直身体，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

　　“我是说，也许不是你的信送错了人，而是我故意从主持人姐姐手中接住了它。”鹿鸣转头与她对视，“我注意你很久了，呦呦。从你在图书馆对着窗户发呆，到你在操场边喂流浪猫，再到你在食堂总是点番茄炒蛋。”

　　田呦呦震惊得说不出话。

　　“所以你看，”鹿鸣笑了，笑容在渐暗的天色中格外明亮，“也许塔罗师说得对，我就是你的正缘。只是这个正缘，稍微用了点小心机，才追到了老婆。”

　　田呦呦愣了几秒，然后捶了他一下：“好啊你，居然是这样的心机鹿！”

　　“生气了？”

　　“有点。”田呦呦故意板着脸，“感觉自己像个小傻瓜，还以为真的是阴差阳错。”
　　原来她以为的将错就错，其实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鹿鸣握住她的手：“可结果是一样的，不是吗？我们在一起了，而且我很确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田呦呦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终于绷不住笑了：“好吧，看在你向我坦白的份上，原谅你了。”

　　回家的路上，田呦呦靠在车窗上，回想鹿鸣的话。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某人的精心设计。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被欺骗，反而感到一种被珍视的甜蜜。
　　不是只有他默默地喜欢过一个人，原来也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她。

　　－

　　同居生活比田呦呦想象中更和谐。她和鹿鸣几乎很少吵架。
　　鹿鸣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散漫不羁，实际上，他是个相当有条理的人。他会把牙膏从底部开始挤，毛巾叠得整整齐齐，甚至每周都会制定菜单。

　　相比之下，田呦呦则是那种“创造性混乱”的类型。她的书桌总是堆满东西，却能准确记得每样物品的位置；她做饭随性而为，却总能做出令人惊喜的味道。

　　不过矛盾还是在他们搬家后第三周小规模爆发了一次。

　　那天田呦呦急着赶一份小组报告，把客厅弄得一团糟，参考书、笔记本、零食包装散落各处。鹿鸣从实习单位回家，看到这番景象，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呦呦，我们不是说好公共区域要保持整洁吗？”

　　田呦呦从一堆资料中抬头，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我明天就收拾，今天真的没时间了，报告明早要交。”

　　鹿鸣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但整个晚上都显得闷闷不乐。田呦呦专注于工作，没太在意某人的不愉快。

　　深夜，当她终于完成报告，才发现鹿鸣已经不在客厅。她走到卧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游戏的声音——鹿鸣心情不好时会打游戏解压。

　　田呦呦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进去。鹿鸣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屏幕。

　　“男朋友还在生气呀？”田呦呦走到他身边。

　　鹿鸣摘下耳机，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需要点个人空间。”

　　“对不起嘛。”田呦呦挨在他旁边，像只认错的小猫，“我知道我把客厅弄得很乱，但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教授临时提前了交报告的时间..…”

　　鹿鸣看着她疲惫的脸，心软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也不是非要你马上收拾，只是希望我们能互相尊重彼此的生活习惯，维护我们共同的小家。”

　　“我会注意的。”田呦呦保证道，“而且你看，我已经收拾好了。”

　　鹿鸣望向客厅，果然整洁如初。他惊讶地挑眉：“这么速度？”

　　“因为不想让你不开心呀。”田呦呦认真地说。

　　鹿鸣心头一暖，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太追求条理了，忘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工作方式。”

　　“那我们算和好了？”田呦呦眼睛亮晶晶的。

　　“从来就没真的吵过架。”鹿鸣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作为补偿，周末你得陪我去趟超市，按照我的清单采购。”

　　“遵命，鹿管家。”田呦呦笑着搂住他的脖子。

　　这次小小的摩擦反而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田呦呦开始注意保持公共区域的整洁，而鹿鸣也学会了在她忙项目时，默默把乱放的东西归位，而不是直接抱怨。

　　某天蓝潇和方译来他们的公寓做客时，忍不住感叹：“你们这同居生活也太和谐了吧？我以为至少要经历三次大吵、五次摔门而出、七次冷战呢。”

　　“我们又不是演电视剧。”田呦呦把洗好的草莓递给她。

　　“不过说真的，鹿鸣对你真好。”蓝潇压低声音，“我昨天在校论坛看到有人偷拍你们在游乐场的照片，底下全是羡慕嫉妒恨的评论。”

　　田呦呦脸红了：“别看了，那些论坛整天就知道八卦。”

　　“可不是嘛，现在A大最热门的八卦就是‘校草鹿鸣为何被平凡女生收服’。”蓝潇促狭地笑，“有人还开了赌局，赌你们能在一起多久。”

　　“什么？”田呦呦皱眉。

　　“别担心，我下了重注赌你们能一直在一起，毕业就结婚那种。”蓝潇拍拍她的肩，“姐妹我可是很看好你们的。”

　　鹿鸣正好从书房出来，听到最后一句：“看好什么？”

　　“当然是看好你们白头偕老。”蓝潇站起来，“好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和方译先撤了。”

　　蓝潇走后，鹿鸣从背后抱住正在厨房洗碗的田呦呦：“刚才蓝潇说什么赌局？”

　　“没什么，一个校论坛的八卦而已。”田呦呦轻描淡写地带过。

　　但鹿鸣显然不那么认为。第二天，田呦呦发现校论坛上那个关于讨论他们恋情的热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帖子，标题是《关于我和田呦呦的正式声明》，发帖人是实名认证的鹿鸣。

　　帖子里，鹿鸣简洁有力地写道：“田呦呦是我认真选择并珍视的女友，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外人评判或下注。请尊重我们的隐私，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

　　田呦呦看到帖子时，眼眶发热。她给鹿鸣发消息：“你没必要这样的。”

　　鹿鸣很快回复：“有必要。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到我们的感情。”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毕业季。

　　田呦呦顺利拿到了一家出版社的编辑offer，而鹿鸣则被一家知名广告公司录取，重操旧业——不过这次是幕后策划。

　　毕业典礼那天，两家家长第一次正式见面。田呦呦紧张得手心冒汗，鹿鸣却坦然自若，在她父母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完全颠覆了“校草可能很花心”的刻板印象。

　　“你爸妈好像挺喜欢我的。”回去的路上，鹿鸣得意地说。

　　“岂止是喜欢，我妈都快把你当亲儿子了。”田呦呦假装吃醋，“一直夸你懂事、有礼貌，还说你长得俊。”

　　“你爸也不错，跟我聊了很多摄影技巧。”鹿鸣握紧她的手，“看来我们得到双方家长认可了。”

　　见家长的进度是早就定下的，至于什么时候求婚订婚，就交给时间吧。
　　工作后的生活比校园时期忙碌许多，但也带来了新的成长。田呦呦每天审阅大量稿件，渐渐培养了犀利的文学眼光；鹿鸣在广告行业如鱼得水，他的创意多次获得客户好评。

　　他们依然住在那个有两间卧室的公寓里，不偶然已经正式成为两人的家庭成员——季汐杨出国深造前，把猫交付给了他们。
　　田呦呦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不偶然送给他这个比自己还尽职尽责的主人。

　　一个周五晚上，田呦呦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客厅被改造成了小小的家庭影院，投影幕布上暂停着一部欧洲老电影。地上铺着软垫和抱枕，中间的茶几上摆着零食和饮料。最特别的是，幕布两侧挂着她和鹿鸣从相识到现在的照片——第一次尴尬相遇、游乐场约会、毕业典礼、搬进公寓的第一天...

　　鹿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刚爆好的爆米花：“欢迎回家，田大编辑。”

　　“这是...”田呦呦感动得说不出话。

　　“纪念日。”鹿鸣放下爆米花，走到她面前，“四年前的今天，你送错了情书，我们正式开始有了交集。”

　　田呦呦这才想起这个日子的特殊意义。她扑进鹿鸣怀里：“我都快忘了...”

　　“我记得就行。”鹿鸣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和你在一起的这四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他们坐在地地上看电影——一部很老的爱情片，讲述一对因误会分开又重逢的恋人。看到一半，田呦呦突然问：“如果我们当初没有那个‘送错情书’的误会，会怎样？”

　　鹿鸣想了想：“那我可能会找个别的借口接近你。比如在图书馆‘不小心’撞掉你的书，或者在食堂‘恰好’坐在你对面。”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会在一起？”

　　“确定。”鹿鸣转头看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认真，“从我在教室走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漂泊已久的船终于看到了灯塔。”

　　田呦呦靠在他肩上，心中充满平静的幸福。她想起塔罗师的话，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正缘”——不是命中注定的巧合，而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经营的结果。

　　电影结束时已经接近午夜。田呦呦昏昏欲睡，鹿鸣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

　　“鹿鸣，”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迷迷糊糊地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那天接住了那封信。”

　　鹿鸣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躺到她身边，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温暖安宁。被子里两只交握的手在睡梦中也没有分开，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旦交织，便再难分离。

　　而关于未来的故事，还很长很长，足够他们用一生的时间去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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