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下

　　意识到什么的二人，立马开始重新审问，林梢觉得长期在这里上班的人，怎么偏偏今天没有来上班，不可能这么巧，除非她知道些什么，所以提前规避。

　　而情况正如林梢预估的那般，赵丽娜大约一个星期以前就请假了，原因是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当时的李丽才来这边不到半个月，但是很多工作已经上手，他们老板赵飞想着也忙得过来，所以就让她回家休息了。

　　快结束复审的时候，曹晓问道：“你们什么都说不知道，那说点你们知道的，最近加班加点的，按理来说仓库应该很多囤货，为什么我看你们现场根本就没多少？”

　　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挣扎了一会儿的李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老板说放太多货不安全，所以一批一批的往外运，我看了，每次来运货的都是一家叫铁通的运货公司，老板着急要货，我们就加班加点，熬夜是经常的事，等他们公司的车到了我们帮忙运上车。”

　　林梢和曹晓心里都清楚，A市背靠龙头企业发展这些年，养活了太多人，嗅到商机的人肯定无孔不入，每个产业链都完善的差不多了。

　　他们根本就不敢细想，除了货运公司，还有酒盒，酒盖，包装盒......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到底有多少人，而最清楚这些情况的人当然是死者赵飞的妻子—陈文。

　　二人在这时刻，非常默契的想到了一起，以非法伪造产品，提审陈文。当时给陈文做笔录的是副队老马，做完他就将资料让属下全部整理上传给了林梢，忙得晕头转向的林梢这才点开了这份资料。

　　一边看资料，林梢一边在想为什么一直在晕头转向，为什么呢？她仔细一想自己从接到报案开始，似乎失去了自己往常的所有做事步骤，自己忙忙碌碌，但是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自己就像是走在迷宫里面的人，并且毫无理智，且要怎么走都完全不知道，于是开始乱跑乱串，那里都想掺一脚，但是那边都处理的实在是差强人意。

　　而副队给的资料，信息并不大，与她在现场了解的差不多，问到有什么仇人或者最近得罪的人，得到的结果也是没有，近乎崩溃婆媳两个，最后没办法只能跟赵露的家属一起送了回去，想来此时应该就在赵露父母的家里。

　　而另一边的老马此时正和曾静敲开了死者赵飞的生意合伙人—万瑞，根据小刘的资料显示，二人合伙开了一家酒公司，是赵飞手机最近联系人的第二位，第一位因为是一个座机，小刘拨了过去，但没人接听，此时正在门口的设备车上定位座机位置。

　　万瑞是提前接了电话并得知他们要上门的，既然知道他们两个是合伙人并且做的还是非法生意，所以他们是到了门口才打的电话。而万瑞开口就是一定配合工作但现在不方便，然后老马直接带人敲开了他家的门。
　　小刘的资料显示，万瑞和死者赵飞是初中同学，但是赵飞初中都没有毕业，万瑞上了个大学，昔日的友情让他们重新走到了一起，并合伙开了这个公司。

　　财富和知识在这座城市并不匹配，拥有钱财的那一部分人可能是九年义务教育毕业，可能小学毕业，还可能是文盲。人类天生拥有获取财富的能力，教育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明白获取财富的方法是否符合法律规定，而事实证明最能让他们长记性的方式是同伴或者说认识的人锒铛入狱。

　　没有文化的人，比如赵飞，随便炸一下应该就能找到各种线索，但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万瑞，老马心里有些拿不准，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对于做了亏心事的人，只要警察找上门，那么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

　　虽然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万瑞还是非常冷静的开了门，等他们出示了证件并介绍完以后让人进了门，然后给马队和曾静倒了水。
　　并客气的问道：“警官，我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就看这个态度，老马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多半是真的了。还没来得及回答，耳机里面的小刘说道：“马队，曹队他们那边已经派人去提审死者妻子赵飞，是非法伪造知名品牌，你看要不要先诈一下他？”
　　犹豫了一下，老马直接开口说：“赵飞和她妻子已经被叫进了警局，你最好认真回答我们接下来的问题，你们涉嫌伪造知名品牌，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吧。”

　　事实证明，跟稍微有些文化的人沟通起来会比较麻烦，比如他们根据前人的经验，已经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壳，任何一个壳你敲不碎，那么就只能宣布失败。
　　万瑞拿出了一堆的资料，并简单的说明了自自己公司的情况，他们并没有与A市龙头企业有任何关系，而是跟另外一家生产酒的公司签订的合同，他们贴牌他们名字，并支付相应的费用，并从他们那里买酒再次销售出去，所有的流程合法合规，而对于赵飞的所作所为，虽然是合伙人，但他一无所知。

　　老马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们查获赵飞在椭圆路非法伪造的产地，对此你也一无所知。”
　　而得到的结果也是否定的，并且将自己工厂的资料也全部翻出来给马队看了一遍，并邀请所有人去参观指导。

　　根据对方提供的东西，小刘也通过技术手段证明，他所言非虚。老马心里怎么想的曾静不知道，但曾静在心里已经骂娘了，真是千年的狐狸，不知道死去的赵飞知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被人当背锅侠的事情。

　　最后老马才问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万瑞最后一次见赵飞是什么时候。

　　聪明的万瑞，肯定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明显的沉默了一下，并没有选择追问，只是得体的说道：“其实我们合股做生意自己很多年了，公司已经争取正轨，制度也很完善，就这几年我们才稍微自由些，除了重大的事需要开会决定，还有公司聚餐这些，我们多时候都是电话联系，上次我们电话联系应该就是昨天下午，沟通了一下公司的事。”

　　随后万瑞搓了搓手，似乎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道：“警官，我和赵飞可以说是二三十年的关系了，生死之交也莫过于此，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请一定告诉我，需要什么帮助我一定义不容辞。”

　　从进门开始，万瑞的态度就是一副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他的事，他突然的深情流露，老马和曾静也很吃惊，也终于在这人身上看到了一点人情味儿，虽然警方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老马相信很快就会瞒不住，只是表示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配合，暂时不要离开A市。

　　早上十点，太阳已经铺满了整个大地，太阳下面站两分钟额头都会出一层薄薄的汗。马队抬手挡了一下太阳，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在车上破天荒的将林梢母亲给的药擦了一下，现在有一点温暖一丝一丝的往里渗，让他走起路上都舒服多了。
　　他想着，这根腿一直痛，那么应该可以随时提醒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不至于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遗忘。
　　老马在心里想：那也是这样的时节，这样的天气。

　　小刘和留在车上的老马带的两个实习生此时已经联系上了座机号码，是死者赵飞小区外面的一个超市号码，根据接电话的人说叫什么冯家超市，一块钱就可以打一次电话，这种超市一般是私人经营，就是方便小区进出的人买点生活用品和烟酒这些。
　　所以小刘问有没有监控的时候得到了了否定，说是只有一个防盗系统。

　　老马看了一眼两个实习生，他们来这里不到两个月，一天就见了两具尸体，又熬了一个通宵，此时心里防线就差一个“妈”了。
　　马队看了一眼车里的人，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我们分头行动，小刘你和刘鹏、张扬归队，轮流休息一会儿，我和曾静跑一趟那个超市，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这是死者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到底是谁打的，说了什么这实在是太重要了，就算没有监控，也应该有留下蛛丝马迹，像这种工作不太需要什么技术支撑，凭的是经验和心细，实习生和技术人员作用不大，倒是老马和曾静的舒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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