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喜欢我吗？

　　西餐厅里，这个点没几个人吃饭，舒缓的纯音乐还在播放。
　　林栖不想问第三次，她不再看着焉嘉客的脸。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的。”他的声音像薄荷汽水清透，他叹了口气，“我应该提早买好花的。”
　　“夕夕，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花等会儿补给你好吗？”他终究不忍心不回答。
　　林栖闻言抬头，看着他略带歉意又真诚的眼睛。
　　“我喜欢你。”焉嘉客说。
　　林栖抬头看他，看了很久，脑中要把关于焉嘉客的记忆都搜刮一遍，才能真切的反映到现实，死掉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砰地跳动。
　　她的嗓子哑得说不出来话，良久才点了点头：“好。”
　　她笑了起来，眼里的泪花在灯光下闪烁，这是喜欢焉嘉客以来第一次，第一次开心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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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嘉客借口去厕所，在商城的花店里买了束包好的花，从身后变魔法一般地递给林栖。
　　看着晃动的花朵，还有随之而来的焉嘉客的香气，林栖接了过来，说：“谢谢。”
　　“可以牵手吗？”焉嘉客问。
　　“当然可以。”
　　她胆怯的手慢慢握住焉嘉客伸过来的手，他的手比林栖的大、热，很温暖，手指上带着常年拉琴的茧，但不粗糙。
　　林栖还是觉得像在梦里，怀里的虞美人花束晃来晃去，她目光只落在焉嘉客的侧脸。
　　在过去的须臾数年，林栖做过不止一次忘记他的决定，却没有一次幻想过以女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车在马路上的快速行驶，外面的街景流转，兰城的冬天没有一抹绿意，春天的颜色正被林栖抱在怀里。
　　送林栖到家楼下，林栖站在门口等他离开。
　　“我看着你走。”焉嘉客说。
　　“可是我想……”
　　“听话。”
　　“好吧。”
　　看着林栖离开后，焉嘉客接起了一直响的手机：“喂。”
　　“刚才在商场看见你了。”
　　“嗯。”
　　“这么快就交新女朋友了。”
　　“嗯。”
　　“你真的很幼稚。”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焉嘉客把手机放回扶手箱处，开车离开。
　　电梯的数字还在上升，林栖兴奋的要蹦起来，回到家里将花放在自己的床头，林栖看着花，好像在看焉嘉客，一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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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店里，闻风接到林栖打来的电话，说自己马上就到。
　　“抱歉，今天起迟了。”
　　闻风体谅道：“没关系，曾老师已经在店里了，路上注意安全。”
　　她到店的时候，曾琴书和闻风聊得正开心，闻风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
　　门口的风铃一响，三个人一起回头。
　　林栖朝他们打招呼，闻风说：“又见面了，林小姐。”又让身边的小女孩叫她。
　　“姐姐好。”
　　小姑娘脸圆圆的，眼睛跟闻风很像，一头卷发梳在脑后，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说话跟闻风一模一样。
　　林栖说：“你女儿真漂亮。”
　　闻风笑道：“她是我姐姐的女儿。”
　　小女孩说：“他是我舅舅。”
　　林栖尴尬：“不好意思。”
　　她忙转移话题：“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闻风说：“在聊琴。”
　　“聊琴？”林栖疑惑。
　　“我们刚才定琴的时候，看到这一排琴，很好奇，就请曾老师讲了讲。”
　　这一排从小到大的琴，全是林栖的琴，每一个都被擦的干净，不同工艺，不同颜色，排排摆开。
　　曾琴书几乎不和别人说这些，看来和闻风有缘。
　　林栖看着曾琴书：“是不是还聊了其他的？”
　　曾琴书说：“聊你第一次拉琴，被自己锯木头的声音吓一跳，说这么难听的声音不可能是自己拉出来的；还有第一次调音，把琴弦绷太紧，断了打到自己的脸，问我是不是要毁容了。”
　　林栖无奈：“你当着小女孩的面说这些，不怕把她吓得不敢学吗？”
　　小女孩稚气的声音说：“我不怕。”
　　曾琴书看着她，欣慰地笑：“跟你当时一样，我说学小提琴最难，你说不怕。”
　　“嫩嫩的手被琴弦弄得通红，也说自己不怕疼。好久没说起这事了，还挺怀念。”
　　林栖失笑：“人老了是这样。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闻风说。
　　林栖点头：“那就好。”
　　小姑娘跑过来拉林栖的手：“姐姐，你现在也拉琴吗？”
　　林栖点点头：“怎么了？”
　　“爷爷说，你拉琴特别好听，我想听。”
　　林栖看着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我不知道拉哪一首。”
　　闻风在一旁建议道：“就拉现在放的这首，可以吗？”
　　“维瓦尔的《春》？”
　　闻风说：“原来叫这个名字。可以吗？”
　　林栖说：“当然可以，就是许久没拉这首曲子，有点生疏。”
　　林栖拿出自己的琴，坐在椅子上，三个人看着她。即使从小到大的演出经验够丰富，但被这么三双眼盯着，林栖还是紧张。
　　活泼悦动的乐音在林栖的指尖奏出，在冬日里，外面的绿化丛还落着未化的雪白，店里暖气充盈，飘扬着琴音，仿佛在春天。
　　一曲结束，小姑娘一脸崇拜：“姐姐，真好听。”
　　闻风说：“很好听，林小姐。”
　　曾琴书一脸不愧是我的学生，即使教拉琴这事不是他：“没有疏于练习。”
　　被三个人连环夸，林栖有些脸红。
　　“谢谢。”
　　“姐姐，我以后还能听你拉琴吗？”小姑娘拉着林栖的手。
　　林栖喜欢这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空就可以。”
　　闻风将小姑娘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小孩子她不懂事。”
　　林栖摇摇头：“没事，我挺喜欢她的。”
　　“谢谢姐姐。”
　　林栖蹲下来跟她说话：“不客气。”
　　闻风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我们该走了，我公司还有事。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林栖冲小姑娘挥手。
　　闻风牵着小姑娘的手，开门离开。
　　林栖的手机亮了，她抱着手机回消息。
　　曾琴书说：“跟谁回消息，这么开心？”
　　林栖哼哼两声，没回答。
　　“上次修弓哪个小子吧。”
　　被曾琴书戳破，林栖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曾琴书看着林栖沉浸在高兴中，什么话也没说。
　　【我今晚就要出差了，可能要过好几天才回来。】
　　林栖看着对话框的消息，有些失落。
　　【没事，你忙吧。】
　　【要检查我手机吗？】
　　林栖被焉嘉客没头没尾的话弄得糊涂【怎么突然这么问？】
　　【网上说，要让女朋友有安全感。】
　　林栖失笑【不用，我尊重你的隐私，也相信你。】
　　大概焉嘉客在林栖心目中太完美，温柔、学习好、善良有原则都是她对焉嘉客的印象，上学的时候，焉嘉客就是学校光荣榜的常客，她们班的老师提及学习好的学生焉嘉客总在其中。
　　不过这么好的学生，林栖有段时间一度把他当书呆子看，直到看见焉嘉客上课看小说被抓住在门口罚站，林栖对他的印象转变才慢慢开始转变。
　　焉嘉客看着林栖的回复，一时失神，心里竟说不上来有些失落【谢谢你。】
　　焉嘉客打了电话过来。
　　“夕夕，在干吗？”
　　林栖玩着手边的工具，她正在雕琴头：“在做琴啊。你在干嘛？”
　　“在收拾行李。”
　　林栖的声音貌似掺杂着蜜糖，说：“你记得多拿几件厚衣服，洗漱用品，充电器充电宝什么都带上，还有你工作要用的东西，多检查几遍。”
　　焉嘉客应该在收拾东西，声音忽远忽近，答应道：“好。”
　　林栖问：“你怎么了吗，声音不对。”
　　“没什么，可能提前开始想你了。”焉嘉客说，“……是真心话。”
　　原来焉嘉客说情话这么熟练你。
　　“我知道，我也会想你。”林栖说，“不过我过两天要回老家了，还要去看外婆，可能年前见不到了。”
　　她有些失落，还想着在回去之前好好和焉嘉客玩两天，但是没机会了。
　　“会见面的，夕夕。”焉嘉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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