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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
连续赶路十几日,加之那晚被追捕,出了一身汗,后又吹了凉风,这几日总觉得身子疲乏。
岁岁从外边掀开轿帘进来:“公主,咱们已经到南桑城外,明日一早就能进京了。”
季霜合挺了挺酸痛的背,终于到了啊!!!!
这轿子她可睡够了,软和是挺软和的,可她平日睡觉都喜欢抱着东西,将床榻里里外外都放些抱枕,不然没安全感,在轿子上可没那么多东西让她放,弄得她整夜整夜失眠。
岁岁手里拿着一鼎小巧的香炉,坏笑到:“公主,这是太子殿下叫奴婢拿来的安神香,殿下对公主还是很上心的啊。”
年年也不由得开心:“是啊,公主远来南桑和亲,虽然身份尊贵,但到底是孤身一人,太子殿下对公主上心,公主才能不受委屈。”
季霜合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头发,发起了呆。
上心吗?未必吧。
她和裴曜凛因利益而一拍即合,何来上心可言。
她迟早是要离开南桑的,这还是最好的打算,若是失败,也许不能全身而退呢,情爱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明早就要到南桑了,大婚得忙碌一整天,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早睡。
岁岁年年见季霜合躺下,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顺带点上了安神香。
一夜好梦。
“大云的和亲公主是不是这几日就要来了?”
“我家有个侄子在城门当差,他说就今日!”
“你们说,这公主到底多好啊,值得咱们太子殿下亲自去求娶。”
“嗤,再好能有穆小姐好?穆小姐可是咱们南桑第一才女,前几日听说还在城北施粥呢。”
“就是,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想的。”
街上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位太子妃,临香阁三楼靠窗的一间包间,一个女子静静听着,握着茶杯的手指却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来了来了!马上坐的是太子殿下!”
“后面轿子上的是太子妃了,谁眼神好?快看看太子妃怎么样啊!”
今日一早,大部队快要进城门时,季霜合就将婚服换上了。
由于要经过市井,大轿不方便行动,就换乘了一顶十六抬露天轿。
轿身涂着红漆,对角四根支柱上雕有盘凤,上了一层金色漆,轿子四周悬挂半透明丝锦,层叠的绕了几圈丝带,密密麻麻吊着金铃和玉珠,随着轿子摇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仅仅这一顶轿子,就前所未见了,何况后面跟着的百抬嫁妆。
半透明的丝锦被风吹起,刚好让众人看到了轿里的人。
即使穿着喜服,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少女的纤腰,虽被盖头遮住了脸,但已经够令人痴迷了。
“这太子妃的仪态也太好了。”
“那肯定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长公主啊。”
“诶我说,你们觉着太子妃和穆大小姐谁更美?”
“我可听说这大云的长公主貌若天仙啊!”
一时间百姓的言论倒向了这位新太子妃。
楼上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撇了眼窗外,眼里的妒色已然控制不住。
太子府。
大婚进行的比季霜合预想的要顺利,也好,没那么多杂事烦扰她。
夜幕降临,喜婆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拥着季霜合进了殿里。
“太子妃娘娘,您啊就在这儿等着太子殿下来即可。”喜婆恭恭敬敬的照应着,领着丫鬟们说了不少喜话。
她这一天可算看明白了,太子殿下一举一动都透出对这位新太子妃的关照,她可不敢怠慢。
季霜合盖头下的脸平静无波,却依然饿很给面子的抬手,装作娇羞的拧了拧帕子。
这一天忙活下来,她也能感受到裴曜凛在扮演一位好夫君,给足了她面子,一些亲昵周到的动作总引的周围一片打趣祝贺声。
这正合她心意,两人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表面功夫自然要做的相当周到。
季霜合微微抬手,年年见状,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一袋金叶子递给喜婆。
喜婆接过钱袋,一张脸乐的快开了花,果然是长公主,不仅人温和有礼,这赏起钱来一点不含糊。
她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临走前不忘轻声说了些闺房秘事,引得季霜合又是一阵“羞”。
门刚一关上,岁岁就跟脱了力似的坐在一旁小凳上,直呼好饿。
季霜合也有些受不住了,满头金饰的分量可是实打实的,一天也是水米未进,此刻恨不得马上卸了包袱就睡觉。
“榻上不是有花生枣儿,吃点儿吧。”
岁岁欢呼一声,乐滋滋的趴在床边剥了起来,还不忘给季霜合递两个。
不多时,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太子殿下可算来了!”
岁岁着急忙慌的收拾着床上的瓜果壳儿。
门缓缓打开,紧接着“啪”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吵嚷。
季霜合不知怎的,还真有些紧张。
喜秤映入眼帘,盖头随之落下。
裴曜凛瞳孔微震,还好灯光昏暗,替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打了掩护。
他一眼就瞥到了桌上还没收拾干净的果壳儿,心下有些好笑。
“饿了?”
岁岁满头大汗的躲在一旁装鹌鹑,早知道太子殿下来这么早,她就不吃了。
季霜合脑门闪过三条黑线:“额,有点……”那能怎么办呢,她的婢女她自己宠。
在她想着裴曜凛会不会因为这个说她无礼时,一只纤长的手,端着合卺酒递到她面前。
毕竟是初出闺阁的少女,饶是她表面再风平浪静,面对此刻鲜活的大婚场景,也是有些发怔的。
她一边紧张着如何应对一会儿的同床共枕,一边又想着裴曜凛怎么没责怪她不懂礼数,一时间忘了接过酒。
裴曜凛轻轻抬了抬手,将季霜合的思绪拉了回来。
“饿傻了?已经传膳了,先把合卺酒喝了。”
这下轮到季霜合脸红了,她本以为这场没有感情的和亲,不足以让她有任何波动。
可真到了这一步,还是忍不住麻爪。
两人挽着胳膊喝交杯酒。
岁岁眼里冒着小心心,越看两人越合适。
她暗暗用胳膊肘杵了杵年年,两人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屋内两人喝完合卺酒,季霜合刚调整好心情,准备互相交换一下底细。
没等开口,准确的来说,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便一股松香如怀。
裴曜凛拥着季霜合倒在榻上,他充当人肉垫子。
季霜合细胳膊细腿儿的,他还真有些怕将她压坏了。
季霜合娇呼一声。
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她刚刚理好的心绪又弄的一团糟。
“姲姲好香……”
当裴曜凛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眼神瞟着窗外时,季霜合一瞬间清醒。
她一扭头,果然窗户纸上映着一个人影,应该是宫里的嬷嬷。
她配合着扭了扭身子,嗓音嫩的能滴水儿:“太子殿下~”
裴曜凛心尖像被什么掐了一下。
此刻他与季霜合四目相对,女子润润的眸子里映着龙凤烛,映着喜塌,还有他。
她发间插着长长的步摇,此时步摇微微颤动,擦着裴曜凛的下颌。
好痒。
他扭头不再看季霜合的脸。
窗前人影离开,季霜合一刻也没缓的从裴曜凛身上爬起来。
“太子殿下好演技。”
“太子妃也是。”
正当两人互夸之际,门外一连串的婢子端着晚膳进来了。
季霜合饿了一天,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大快朵颐起来。
裴曜凛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自顾自的看着。
季霜合一个人吃的有些不好意思,“殿下不吃?”
“孤在前厅应酬吃过了。”
“哦”
季霜合吭哧吭哧的啃着鸡腿儿,裴曜凛忍不住抬眸,“你就不好奇孤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季霜合埋头苦吃,无所谓到:“殿下不也没问臣妾想要什么。”
裴曜凛不可否置,抬手翻了页书:“南桑前朝将军留下的麒麟印。”
季霜合啃鸡腿的动作僵了一下,她知道裴曜凛在南桑的处境,他娶她必然是为了登上皇位,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要什么麒麟印。
先不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这麒麟印是南桑前朝之物,怎么会流到大云来呢。
裴曜凛看穿了季霜合的顾虑:“麒麟印早年经历变故,流向了大云皇室,除了前朝老将军见过,此外没有人知道麒麟印长什么样。”
他将有关麒麟印的事儿全部跟季霜合讲了一遍。
为了利益,必须知根知底。
“太子妃呢,想从孤这儿拿到什么。”
“蛇藤枝。”
裴曜凛不解:“要蛇藤枝?据我所知,大云皇室似乎没有人需要这东西来救命。”
况且他那好父皇贪生怕死,近日身体愈发不好,似乎已经动了想要服用蛇藤枝的念头了。
“殿下只问我要什么,可没说还得告知理由。”
裴曜凛似是没听见季霜合的话里带刺,继续道:“陛下近日有意服用蛇藤枝,太子妃可要快些想办法。”
季霜合敛眸,看来得快点让明雅来南桑了。
季明雅一手好医术,她或许有办法能拖住南桑皇帝的病情,使得他不立刻服用蛇藤枝。
陛下惜命人尽皆知,蛇藤枝百年难得,当今陛下是不可能将它拱手让人的,季霜合想要得到蛇藤枝,必得扶持裴曜凛上位,还得保证在裴曜凛上位前,保证当今陛下不把蛇藤枝给吃了。
还得快些搞清楚那个什么麒麟印。
一想到这儿,她可头都大了。
季霜合靠在榻边苦兮兮的想着对策,没熬过困劲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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