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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校啊，赶紧和你儿子一起离开我的视线吧，别脏了我的眼睛。”
　　随着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姚探府的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脑浆血浆迸裂出来。和他一同倒下的还有七名校方高层教师和虞天应身边的詹前。
　　看着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混合着流动，洛望川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吴昕姝望着洛望川，眯眼笑道：“洛望川，你还是没将实情告诉他啊。”
　　洛望川抬头挤出一个苦笑：“是吗？”
　　“你做的一切，我觉得应该让他知道。毕竟，你才是那个狠角色啊。”
　　洛望川转头望着虞天应，歉疚地朝着后者笑了笑：“抱歉，现在才和你说实情。我做的一切，希望你不要生气。”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黑暗中,吴昕姝抓着洛望川的衣领不断的重复着。
　　"你是吴昕姝?"洛望川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我是。"吴昕姝又攥紧了些，力道大得洛望川感觉自己要被她勒死。"你认识虞天应,我知道。你现在带我去找他。"
　　"找他?"洛望川颇有些意外。
　　"我要告诉他,当年他救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吴昕姝死死的盯着洛望川，"他也救了你,救了整座城,不是吗?"
　　洛望川沉默。
　　"你知道的,当年建祭坛时没有人会想过一个小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感化天地,但是虞天应做到了。他解放了我,也解放了你。你也是受害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留在他身边的,对吧?"
　　洛望川过了很久才开口:"虞天应能看透事理,用真情感天动地，这才是这座小镇能够风调雨顺之真因。"
　　"他是所有人的守护神。"吴昕姝说道。
　　"不错。"洛望川点头,"但他失去了前世的记忆，自然也就不认识我们。"
　　吴昕姝沉默。
　　"不过我们要做的可是翻天覆地，彻底根除这些不长眼的人类，奈何虞天应也无法阻止我们。"洛望川小声说道,"这个祭坛本性嗜血,应该是前人太卑鄙导致祭坛也有了血性,隔一定的周期便会大开杀戒。我掐指一算，后天便是黄道古日,那时祭坛的嗜血本性将会达到顶峰,那时候你就砸个人肉祭品进去,祭坑便会自动运转,根据π的数字顺序,无休止的吞噬人类。"
　　"它不应该会这样啊……"
　　"很简单。当年你和虞天应压下契约时祭坛也记住了这串非凡的数字。至于嗜血本性，我更倾向于是万物之怒的作用。不过要想让他彻底运转起来,可能还需要个引子。"
　　"引子?"
　　"就是一个冒血的池子。只要万事俱备,之后的事自然就成了。"
　　"要上哪搞啊……"
　　"我来搞定就行,你就负责准备祭品。我看杨同流和何淤也挺讨厌的,和姚清一起祭天吧,也好有个照应。"

　　池子自然是不好搞的,洛望川念了好几个法咒才成功。
　　他用鸽子血做的引子,理论上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唯一的缺撼就是鸽子血太活泼了。他又恰好忘了相关的符咒,便只能匆匆乱搞一通,随它去了。

　　那天夜里晚些时候，洛望川找到吴昕姝:"警察和不能寻死的事都是你做的？"
　　"对啊。"吴昕姝叹气,"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
　　"你说。"洛望川偏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吴昕姝苦笑,"为了保住你,杀了我吧。"
　　"你……"洛望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吴昕姝也听说了她受怀疑的事情，但是他没有预料到她会做这个决定。
　　"我自有办法活过来的。别在意那么多了。"
　　为了我们最伟大的计划，你可不能心软啊。
　　"他们都该死。"洛望川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会觉得他们死得太冤吗？”吴昕姝轻轻的问道，“他们毁了我，毁了洛望川，也毁了他们自己。只有你，是完整的。”
　　虞天应犹豫了一下，摇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洛望川也笑起来，眼睛里尽是复杂。“我原本不用卷入这场纠纷的，可是你看，我还是逃不过命运的玩弄啊。”
　　“你会怪我们吗？”吴昕姝最后问道。
　　虞天应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望着他们。最后，他开口问道：“所以，除了我，大家都会死吗？”
　　“理论上是的。”洛望川听到虞天应问出这个问题时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回答道。“π理论上是没有尽头的。所以，或许我们谁也活不了。我们都得死。”
　　虞天应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看着眼前宏伟而血腥的祭坛，想着吴昕姝讲述那场跨越百年的屠杀，脑海中破碎的梦境逐渐拼凑完整。他想起了那个献花的男孩，想起了那句“我便做一朵野花吧”的承诺。
　　他上前一步，不再是那个被动的高中生，眼神恢复了古老的深邃与悲悯。
　　“所以，‘π’的循环，是仇恨的循环。”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具有穿透力，“用新的死亡来祭祀旧的死亡，用无尽的仇恨来填补最初的仇恨……昕姝，望川，这样真的能终结什么吗？这不过是让祭坛永远渴望鲜血，让悲剧无限循环下去。”
　　吴昕姝怔住了。洛望川也震惊地看着他，此时的虞天应，身上散发着一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虞天应走向祭坛，步伐坚定，不再是走向死亡，而是走向真相的核心。
　　“望川，你说过，π是无限不循环。”他回头，看向他最好的朋友，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无尽的悲哀和一丝解脱，“但我说过另一件事——在极端条件下，无限趋近于零。”
　　他踏上祭坛之巅，手中握着的，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朵枯萎的野花。
　　“这座祭坛，因‘无限’的仇恨而运转。那么，要停止它……”
　　他目光扫过吴昕姝和洛望川，最后望向这片被诅咒的天地。
　　“……就需要一个‘归零’的变量。一个，承载了所有因果，却选择‘不恨’的变量。”
　　他终于清晰地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不仅是当年的男孩，更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他的职责，从来不是复仇，而是守护此地的“平衡”。之前的他忘记了，现在，他想起来了。
　　“我不是在为他们赎罪，我是在终结这个循环。”
　　野花的茎秆刺入心脏，他的血浸润了古老的祭坛。那蕴含着“宽恕”与“终结”意志的血浸透了祭坛，他作为π，以自身为祭品，献上的不是生命，而是“终结无限循环”的规则本身。
　　他安详地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逐渐变冷。
　　“可是恒临中学。”
　　让一切都归零吧。
　　把所有的罪孽，恨意，遗憾都清空，然后，试着重新开始。

　　祭坛轰然倒塌。
　　噩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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