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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四）
现在。
请您不要想起一只蝴蝶。
请您不要想起蓝色。
不要想起一只蓝色的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斯内普一直自傲于他可以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大脑。
在汤姆·里德尔无数次的毫不留情的摄魂取念下，斯内普可以做到绝不让不该出现的记忆露出一丝马脚。
黑魔王又如何，这世界上总有秘密强大到能够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不要想起一只蓝色的蝴蝶。”
可现在镜面上投射着的画面，却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那是一个酷暑，日光烘烤着大地上的一切。
马尔福庄园里的白孔雀蔫蔫地躲在树荫下，围栏外的红色蔷薇却用力地绽放着，油绿的叶子奋力地托着花朵，仿佛这蔚蓝的天空才是它们的土壤。
推开那扇又厚又重的铁门，那总是无比热闹或无比恐怖的会客厅竟空无一人。
厅前的角落里有一扇半掩着的门，门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斯内普安静地走到门前，门里的那间陈旧的小屋似乎超然于这盛夏，竟透出一丝清凉。
门里的女人从放满了稀奇古怪的仪器的桌前忽而抬起头，眼眸清澈，不带丝毫的防备，仿佛全然不知这座庄园如今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仿佛一只蓝色的蝴蝶，悄然振翅。
巨大的镜面中，夸张地投射着爱丽丝·兰道懵懂的表情，它来自于斯内普对于爱丽丝·兰道最初的记忆。
这样的细枝末节早该被遗忘，可恰恰在此时想起。
摄魂取念继续在斯内普的大脑里搜刮着。
终于正确的画面出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缓缓在庭中响起，轻轻碰撞着审判庭的石壁，仿佛带着回声。
“到目前为止，你比伊戈尔·卡卡洛夫要勇敢得多。知道吗，我有时觉得我们的分类太草率了......”
天知道，才不过几年的时间，那时候的邓布利多苍老的样子还没有那么显著。
“你认为我还剩多少时间？总之，这男孩像我一样被明确地判了死刑。”
“如果学校真的落到他手里，我要你起誓你会尽全部的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行吗？”
“西弗勒斯，在你杀死我之后——”那时，邓布利多手上的黑色印记已渐渐向完好的皮肤蔓延。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却还指望我帮你那个小忙！你觉得许多事情都理所当然，邓布利多！说不定我改变主意了呢！”
闪电击中高塔。
“西弗勒斯……请求你……”
“阿瓦达索命！”
“你干得很出色，西弗勒斯。”
“我很幸运，非常幸运，有你在我身边，西弗勒斯。”
镜中关于邓布利多的记忆缓缓褪色。
邓布利多总是善于说好话，他对任何人都像对待霍格沃茨一年级入学的新生那样。
总是说些什么，你做的很好，有你在很好。
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大约如此。
他心中的魔咒再次响起：不要想到一只蓝色的蝴蝶。
“爱丽丝·兰道，她......是个好孩子，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流动着难以名状的叹息。他吸气的声音很轻很快，呼气声却一下比一下绵长而缓慢。
“我想这些已经够了。”斯内普打断了波平顿的摄神取念。
“足够了，谢谢你，斯内普先生。”像是刚刚结束一场与挚友的会面，波平顿首席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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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