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随风

　　《锦瑟》的拍摄过半，后续拍摄终于还是回到了横县，季令月又恢复了现代人生活。刚安顿好，便迎来了琼姐这位稀客。

　　在野外拍摄的期间，季令月也从琼姐处了解到《无声证词》的过审不太顺利，主要涉及很多血腥的镜头需要后期处理后再排期过审。季令月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播剧也得看天时地利人和，在目前审查越来越严格的环境下，过审也要考虑多方因素。

　　《无声证词》不能像预期一样在五月份播出的话，当初制定的宣发计划就要修改。距离季令月上部剧的播出已经过了一年多，在如今千变万化的娱乐市场，剧集观众恐怕已经淡忘了季令月之前的不俗演技。《无声证词》这部制作精良，男主又是圈内实力前辈，虽然爆象不显，但是可以预见的是路人盘稳定，豆荚网评分估计会在中上水平。

　　《雪落寒英》是仙侠剧早已经过审，只等暑期排档上映，这部剧的目标受众显然是年青群体。仙侠剧的评价很可能两极分化，如果爆火出圈，不仅能收获诸多好评，男女主角也可能飞升顶流，如此带来的商业价值自不必说；如果不幸扑街，好一点的情况是扑得无声无息，更差的情况是沦为笑柄、出现在各个营销号的吐槽视频里面。仙侠剧的播出非常考验宣发团队的能力。

　　当然，《雪落寒英》原本就是改编自有一定读者基础的网络小说，制作公司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在去年暑期档也有不俗的业绩——用极少的成本制作了华丽的特效，且收视奇佳爆火出圈。琼姐也看出《雪落寒英》的潜力，准备在这部剧上押注。

　　原本琼姐计划在《无声证词》期间先为季令月造势，唤回大众对季令月演技不俗的认知。《雪落寒英》期间配合剧集宣发，尝试只营销剧集cp吸粉，尽量减少季令月和丁嘉辰在剧集播放时的合体营销。这样既能提升季令月的影响力，还能避免真人cp粉的反噬、持续维持季令月的正面形象，即便剧集扑街也能尽快隐身。如此操作，最佳情况下，两部剧的播出对季令月的影响力提升能达到1+1>2的效果。

　　如今《无声证词》无法如期播出，琼姐要重新考虑对策。如果对《雪落寒英》依旧采取配合剧情营销的保守策略，成功爆火倒还好办，要是扑街又是无效播剧，后续《无声证词》播出再好也只能达到1+1=1的效果。

　　对此，琼姐需要征求季令月的意见，便赶到横县片场与季令月商量。

　　季令月也了解琼姐的疑虑，“琼姐，宣发这块，我是非常信任您的。不知道您是如何看这部剧，虽然《雪落寒英》是仙侠剧，但是剧情内核却很正、符合当下的价值观，并不是无脑的恋爱剧。在表演上我也没有懈怠，我在其中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真情实感。配音时也看了成片，特效也非常不错。我觉得这部剧值得被更多的人看到，为此我也愿意配合所有营销。”

　　琼姐惊讶的嘴微微张开，“仙侠剧的营销，你应该知道，戏外的事情更考验演技……还是说……”

　　琼姐一直在评估季令月和丁嘉辰的关系，隐隐觉得他俩之间气场不同寻常。如果营销真人cp，他俩之间因为默契而无意间流露的亲密举动和粉红泡泡，再利害的剪辑师也剪不干净。何况娱乐圈人人都有慧眼，要是被盯上，对于这个年纪的偶像艺人来说，很可能会带来极大的舆论风波。何况季令月两年前也遭受了网爆，虽然最终流言渐渐被澄清，但是琼姐不想轻易冒险。

　　作为艺人，享受了无尽的光环，自然要有所牺牲，其中牺牲最大的便是自己的隐私。琼姐虽常驻燕州，但一直运筹帷幄，季令月知道自己这点小隐私隔着网络的粉丝能看出端倪，公司里的人也一定能看出来。季令月两手一摊，说，“对方是丁嘉辰，我不怎么排斥。”

　　琼姐无奈扶额，“我看得出来，你何止是不排斥。”

　　季令月讪笑，“上面的判断完全出自我作为演员对作品的认真态度，这样营销有一点风险我觉得也值得。”季令月抿抿嘴，抬眼看着琼姐，“梁静茹给了我‘勇气’，您放心。”

　　“好烂的梗。”琼姐扑哧笑了，“我去联系丁嘉辰的经纪人和剧方，制定下营销计划，你安心拍戏。”

　　丁嘉辰的现代刑侦剧刚刚杀青，在燕州的居所短暂地休息。经纪人姜哥前来拜访，与他商量下个月就要进组的一档励志体验真人秀综艺。

　　丁嘉辰也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新剧播出，虽然一直在拍剧，但是剧集的播出受到影响因素太多，对于正在上升期的艺人来说，定期的曝光是非常重要的，这时候综艺就起到了填补空白期的效果。何况这档综艺还是江州台的上星综艺，能为丁嘉辰争取到这个资源也是银河传媒的实力所在。

　　姜哥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综艺班底如何强大，另外四个常驻嘉宾都是老中青实力派演员代表，这次空缺一位年轻艺人的常驻嘉宾位置，各路小生也是挤破了头，公司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取到了资源。

　　姜哥说得口干，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喉，准备再叮嘱几句。只见丁嘉辰一手拿着手机盯着微信聊天界面想着出神，另一只手的食指不由自主地扣起大拇指的指甲，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姜哥摇摇头，丁嘉辰啥都好，就是有点“恋爱脑”。姜哥听助理阿文“汇报”，最近丁嘉辰发给季令月很多信息，却只能隔三岔五收到一两句回复。姜哥自以为得计，之前买通狗仔放一些无关痛痒小八卦，也是为了让大众或者是季令月知道，丁嘉辰并不是没有其他异性朋友，综艺和营销只是将想让大众看到的内容放出来而已。你看，各平台都没有合作的两人都能一起打麻将，且关系看起来很融洽。现在看来，季令月那头明显不太积极了，那丁嘉辰这一头热很快也能冷静下来，姜哥理所当然地想着。

　　“嘉辰，我刚说的你听到了么。”姜哥出声提醒。

　　丁嘉辰犹豫开口，“我之前看过这个综艺。您确定适合我吗？跟这几位前辈执行任务或者推理解谜我倒是还行，但是这里面很多任务都是跟不同的路人沟通，我……不是很擅长，到时候跟那谁谁对比起来，会不会有负面评论。”丁嘉辰有些社恐，面对认识的人还能应对自如，有的时候甚至妙语连珠，但是一旦面对素昧平生的路人就难以开口。

　　姜哥拍着胸脯，“那谁谁一直走机灵路线，你就走睿智沉稳路线，你智力没得说。再说了，那几位前辈你都认识，对你印象都还不错，到时候有应付路人的任务就跟他们结伴。”

　　丁嘉辰也知道公司和姜哥能争取到这个资源不容易，听了姜哥的保证也心下稍安。

　　“啊，还有啊，季令月在第三期也会作为飞行嘉宾加入，琼姐已经跟节目组签好合同了，节目组也会给《雪落寒英》做一点宣传。虽然现在宣传有点早了，但是也先做起来。”姜哥也适时地抛出一个惊喜，随后看见丁嘉辰的脸色明显好转了很多。

　　姜哥看待季令月和丁嘉辰的关系，有点像是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季令月对丁嘉辰有很正面的影响。《喜欢你》那个综艺也是丁嘉辰的综艺首秀，那时候丁嘉辰出道不久，演艺圈也不认识几个人、与观察室嘉宾都不熟悉。季令月倒是非常自来熟，两人年纪相当，季令月一直与丁嘉辰搭话，也让丁嘉辰放松了不少，最终节目上呈现的效果也不错。

　　姜哥看自己该叮嘱的也都讲得差不多了，便也离开了。

　　季令月断联的这些日子里，丁嘉辰虽然一直若无其事地发些信息、季令月恢复信号后会随机回复一两句，但是长时间自说自话他也有些忐忑。特别是年前给季令月送生日礼物，明显感受到了她的防备，丁嘉辰一直在思考自己在季令月心里的位置，以及下次见面以何种姿态面对她会比较合适。

　　丁嘉辰忙里偷闲看了季令月直播的回放，也注意到季令月撒了个小小的谎。那次饭局过去也快一年了，季令月如果为了澄清阚千屿跟赵煜程的关系，也不必特地说自己也在场，还说是被她邀请的。这说明季令月并不介意自己跟她扯上关系，丁嘉辰默默分析。又想到双方团队已经安排了一些他俩共同出席的综艺，剧播之前还会有物料拍摄、剧宣采访，丁嘉辰觉得这都是相处的机会。季令月如果不排斥自己，那她可能是并不习惯超出朋友的相处方式。不习惯其实不难解决，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的追求，那渐渐习惯这样的相处就好，丁嘉辰暗暗制定着温水煮青蛙的战略。

　　《锦瑟》的拍摄快到了尾声，季令月也抽空跟剧组请三天假回江州录综艺。已经录好的两期中，第一期已经上线。丁嘉辰刚加入节目还是有点生涩，解谜和推理方面确实是表现不俗，但是有好几次与路人互动时季令月看到他在抿嘴和扣手，便知道他还是紧张、放不开。

　　季令月之前也在这个综艺担任过飞行嘉宾，本来琼姐还想谈常驻嘉宾合同，奈何节目组定下了那谁谁作为常驻，季令月便自此绝迹于这个综艺。这次要不是丁嘉辰也在，季令月是不会同意参加的。一想到那谁谁刻意的肢体接触、他俩CP超话里磕糖的小作文，季令月忍不住犯恶心。

　　录制之前照例要吃一顿开工饭，常驻嘉宾之一的靖哥给季令月安排了主座旁边的位置，说是特邀嘉宾必须特别对待。季令月看着坐在圆桌对面的丁嘉辰和那谁谁，也深感靖哥“用心良苦”。靖哥看似什么也不在乎，可确实粗中有细。

　　靖哥打趣，“钟茗特地嘱咐我要好好看顾你，我肯定得做到位啦！明天就跟我组队！”说着扫了扫那谁谁。

　　“钟茗姐第一期来的，我看了一整期笑点都在她身上，靖哥你都没有好好看顾钟姐，钟姐平时可是英明神武！”季令月大笑，“我明天肯定不要跟你一队～”

　　两个老狐狸也哈哈大笑，解围道，“小季你可别这么说，也就是钟茗在刘靖才发挥失常。”

　　季令月也嘻嘻陪笑。钟茗调性一直颇高，在综艺上却非常呆萌。刘靖平时在综艺上也是舌灿莲花。没想到他俩一起上阵却是输得莫名其妙，刘靖尽是给钟茗挖坑了，简直像是故意要让她出丑卖萌。

　　靖哥阴恻恻地说，“那你想跟谁一组，这几位前辈也不会‘怜香惜玉’，说不定你被卖了还在给他们数钱，嘿嘿。”

　　季令月看着靖哥这来者不善的感觉，这是在互相伤害？“节目组安排好啦，我可是低劳务费接活，有任务的。”季令月神秘地笑了笑。

　　刘靖摇摇头，显得颇为无奈，“这个小季，很难琢磨。上次跟他录《谁是凶手》，我给她打了半天掩护，结果她是大boss，演得可像了。录的时候演不说，下了戏口风也紧。”

　　老狐狸A说，“我就说小季适合我们这节目，这两位小伙子都没她机灵。”

　　那谁谁讪笑，“A前辈这么说，我跟嘉辰这饭就吃不下去了。”

　　丁嘉辰淡淡补刀，“我吃得下，你退出了令月不就正好加入。”

　　老狐狸A嫌恶地扫了下那谁谁，但瞬间又变回玩世不恭的表情，“小丁感觉渐渐上道啦，哈哈哈哈。”

　　刘靖又圆场，“小季就是跟我们这综艺缘分浅，缘分深的话可以后面十期都飞行嘛，哈哈哈。”

　　老狐狸B又接茬，“别瞎说，她这十期飞行的片酬肯定比我们一整季的打包价高，这样吧我们也都飞行。”说完哄堂大笑。

　　节目录制开始，经过简单的开场，便开始分组。季令月自然是根据节目组的安排与丁嘉辰组队，刘靖跟老狐狸B一组，那谁谁和老狐狸A一组。

　　这期综艺的主题是体验作为剧务工作者的一天，完成角色任务之后，获得主线任务线索，最终获得游戏的胜利。一共有三种角色可供选择，分别是场务、化妆和道具。五位常驻和一位飞行嘉宾两两一组，但既是同伴又是对手，最终决胜还是个人战。季令月和丁嘉辰选择了化妆师的角色，主要这六位嘉宾里面，只有季令月这个女生比较会化妆。

　　三组领了角色任务之后，便前往各自的“剧组”。丁嘉辰和季令月这一路上尴尬寒暄。

　　“你们之前去了云南拍外景么，你跟赵煜程绝迹网络的消息都上了热搜。”丁嘉辰试探着开口。

　　季令月苦笑，“是的，不过现在回横县了，信号满格。”

　　“哦，已经回横县了？怎么我给你发信息你还是回得很少。”丁嘉辰冷不丁发难。

　　季令月斜眼瞪了下丁嘉辰，只见他一副无辜的样子。

　　丁嘉辰看着季令月横眉冷对明显是被他气到了，也适时轻笑缓解尴尬。

　　“在片场当然是集中精力拍戏啦。导演要求都很严格，我可不敢开小差，晚上回去不是背台词就是对戏。”季令月气鼓鼓地说，“你在片场的时候也不给我回信息！”说完又瞪了丁嘉辰一眼。

　　丁嘉辰看着季令月可爱的小表情，露出种计谋得逞的笑容，“我可没有不回你信息，不信的话我们手机拿出来对峙。”

　　季令月刚想出口反驳，但看见跟拍 PD 一脸要吃瓜的表情，决定用遁走结束这一趴。季令月扔下一句，“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还是快点到片场！”，迅速跟丁嘉辰拉开距离。

　　到了剧组，季令月和丁嘉辰被分配作为化妆老师的助理，按化妆老师的要求给群演上妆。丁嘉辰也是个手残党，便成了季令月这个助理的助理。

　　丁嘉辰小心观察着季令月的表情，只见季令月一脸认真，完全没有想跟自己交流的意思。丁嘉辰也暗道不好，刚玩笑开得有点过，况且当时已经在跟拍了，季令月想必是开启了回避模式。

　　季令月被丁嘉辰搞得心烦意乱，执行任务也有点心不在焉。好在丁嘉辰此后再也没有语出惊人，并且给季令月打下手还很有眼力见，两人配合得颇有些默契。随着任务的顺利推进，季令月也渐渐放松下来。

　　任务完成后，两人获得了一张提示卡，提示他们观察拍摄的剧目获得线索。这部分是丁嘉辰的强项，季令月两手一摊，“我刚化妆体力消耗太大，这就交给你了。”说完便要在远处找个地方坐下。

　　丁嘉辰不依不饶，一定要拉季令月一起看。季令月耍起无赖，就是坐着不起身。丁嘉辰知道季令月这是特意给他表现的机会，看着她好笑又无奈。

　　最终还是跟拍PD看不下去这小孩子一样的打闹，提示他们这是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解开的谜题，季令月这才不情愿地起身。

　　原来，这幕剧的男女主角分别叫韩英和骆雪——与《雪落寒英》的主角名字同音，以民国谍战背景拍了一场简单的剧本杀。丁嘉辰和季令月通过推理找出了凶手、获得了线索，并且顺势宣传了《雪落寒英》。季令月不得不佩服综艺节目组的用心良苦，植入真的是毫无痕迹。

　　两人这部分从上午一直录到了下午三点，获得线索之后便要在三点半之前赶往影视城的英式庄园开始主线任务。两人出了剧组便要往庄园赶，但是影视城何其之大，庄园恰好在影视城的边缘区域，靠双腿显然是赶不上。

　　丁嘉辰想要让节目组安排一辆电动游览车，却被跟拍PD无情拒绝，要求他们向路人求助。跟拍PD显然是知道丁嘉辰有社恐，想要在这方面多挖掘一些素材。

　　季令月看出丁嘉辰的为难，主动去找围观路人帮忙，有一对江州口音的老夫妻非常热情，愿意把游览车借给他们。季令月一边跟叔叔阿姨道谢，一边招呼跟拍PD帮自己和叔叔阿姨合照。由于季令月和丁嘉辰都不会开车，于是跟拍PD充当驾驶员。

　　季令月麻利地坐上车后排，在人群中用目光搜索丁嘉辰，想要招呼他赶紧上车。只见丁嘉辰呆立一旁、裹足不前，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

　　季令月跺脚，对着丁嘉辰招手，“快呀，快来不及了。”丁嘉辰这才如梦初醒、迅速上车。由于游览车太小，摄像师便没有随行、另外乘坐节目组的电动车前往现场。

　　没了镜头，季令月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录节目消耗了太多精力，她也要安静一会儿、回回“血”。

　　跟拍PD这路程开了快一半，后排愣是没有一丝声响。想着早上丁嘉辰说季令月不回他信息，跟拍PD腹诽，“不是说这两人关系很好么，还是来剧宣的，怎么感觉很生疏。丁嘉辰还是挺主动，就是季令月总是回避。以前来剧宣的男女演员互动别提多多了。”正当跟拍PD默默陷入自己的情绪、有点忧愁这次后期剪辑的重点要放在哪里的时候，后排传来的聊天让他“虎躯一震”。

　　“之前送你的香水怎么样？”丁嘉辰冷不丁开口。

　　季令月没想到丁嘉辰这时候居然还想起了香水的事情，强装镇定、迎上丁嘉辰探寻的目光说道，“嗯，用了。”可是心虚的眼神就是藏不住。

　　丁嘉辰挑眉，“你心虚了，你根本没用？”

　　“哈……哈……”季令月干笑着想要使场面不那么尴尬，“你别这么说，你别这么说……”看着丁嘉辰越来越丧气的脸色，忍不住抚上他的肩膀安慰，“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不是去野外拍戏么，也带不了那么多瓶瓶罐罐……”

　　“行了行了，没关系。”丁嘉辰又状似失落地摇头。

　　季令月最看不得自己在乎的人伤心，连忙轻轻摇晃着丁嘉辰的肩膀说，“你以后送点方便携带的～”

　　“扑哧！”丁嘉辰还是忍不住笑了，“送你礼物还挑挑拣拣～”

　　季令月傻傻赔笑，自以为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对于季令月并没有用香水，丁嘉辰也不算意外，送香水也不是真的要她用，主要是想表明自己的心迹，看季令月这个尴尬的反应，她明显也领会了他的意思。

　　听了这段对话，跟拍PD内心一批又一批的草泥马奔腾而过，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让摄像师跟拍！这三两句不经意的对话，透露多少信息量！跟拍PD真的恨不得自己脑后长眼，能够亲眼看看这两人是什么样的表情。

　　到了庄园，另外两组已经早就完成任务集结完毕。最后这部分游戏便是各位嘉宾利用获取的线索在庄园内搜索“宝藏”，并且可以利用庄园内隐藏的道具“除掉”对手，最后把“宝藏”安放在广场雕塑上的嘉宾获胜。这部分已经是个人战了，但是根据导演组的预设，为了获取游戏胜利，嘉宾之间肯定会先结盟，在争取最后胜利的时候再“反目成仇”，如此便能为节目带来高潮和话题。

　　对于节目组的算盘，季令月心里门清，其他嘉宾也在游戏开始前便以此前的分组达成两两结盟。

　　季令月和丁嘉辰自然而然地一起出发，季令月提议，“我们要不要找靖哥他们结盟？”

　　丁嘉辰断然拒绝，“不用。两位前辈是不会结盟的，他们即使结盟也是假的。”丁嘉辰眨眨眼，“只要另外两队不结盟，我们也没有必要跟他们结盟分享资源。他们几个最后斗到只剩一人，我们二对一有优势。”

　　季令月反问，“两位前辈不结盟，那靖哥和那谁谁不会单独跟对方结盟吗？”

　　丁嘉辰狡黠一笑，“你觉得他们会吗？”

　　季令月想着昨天靖哥对那谁谁的敲打，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不禁对丁嘉辰竖起大拇指，“刚第三期，你已经对他们了如指掌了，佩服佩服～”

　　丁嘉辰宠溺地轻拍了下季令月的后脑，“快点吧，我们去找‘宝藏’。”

　　丁嘉辰和季令月一门心思找“宝藏”，丝毫不管其他四位之间“歇斯底里”的厮杀。几经焦灼，游戏已经从傍晚进行到了晚上，其他四位只剩下了那谁谁。丁嘉辰找到了“宝藏”，季令月在庄园里也获得了几个道具，不仅抵御了其他嘉宾的“攻击”，还用一张“时间打折卡”结束了那谁谁的游戏“生命”。两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默契有加。

　　最终，游戏进行到最后十分钟时，只剩季令月和丁嘉辰还“活着”，并且丁嘉辰手中还有一张“立刻出局卡”。原本并肩战斗的战友，现在如何决出胜负呢？跟拍PD在心里默默盘算，丁嘉辰手中有道具卡，怎么才能体面“送走”季令月？最好是季令月主动退出才能和平收场，但这样又没有爆点，跟拍PD摇摇头。

　　这时，丁嘉辰借口要去洗手间把“宝藏”留给了季令月。季令月等了很久却没等到丁嘉辰回返，她急切地向跟拍PD询问丁嘉辰的方位。经过刚刚的“厮杀”，她感受到了丁嘉辰的胜负欲，她也非常想让丁嘉辰开心，想让他赢得这次游戏、赢得加入这个综艺以来的第一个胜利，明明是一场游戏，她却莫名其妙地上头了。

　　突然耳边传来广播声，“丁嘉辰自爆出局”。季令月整个人呆住了。

　　跟拍PD提醒她，“嘉辰说要让你赢，你快去中心广场吧。”对于这样的转折，跟拍PD也非常意外。

　　季令月在PD的催促下晃晃悠悠地向中心广场走去，直到站在雕塑下时还有点神游天外。摄制组的大灯照亮了黑夜，所有摄像机都对准她，季令月没来由觉得头晕，在导演一再提醒之下，把“宝藏”放回雕塑上。

　　这时候，已经淘汰的嘉宾都围了过来，与季令月拥抱、对她说着恭喜的话，最后丁嘉辰拥着她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地埋在丁嘉辰的胸口开始流泪抽泣。

　　两个老狐狸看到这个场景颇有些意外，靖哥默默移动了站位，帮他俩挡住摄像头。跟拍PD已经泪目，感觉自己磕到真的了，心想着节目播出后一定要在“好日子”超话写小作文。

　　季令月好不容易克制住眼泪，因为照例还要再拍一段ending。几位嘉宾一字排开，季令月站在中间，丁嘉辰站在最边上。导演给季令月送上代表赢家的徽章，季令月情绪还没完全恢复，导演示意她说两句也无法开口。

　　靖哥又调侃，“看来是太激动了，令月来飞行有好几次了，第一次赢。”

　　老狐狸A接话，“是呀，我们以后也要对飞行嘉宾好一点，看来之前令月来被虐得太惨了，赢这么一次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哈哈哈。”

　　那谁谁也讽刺道，“还是赢得太少了，我们赢的时候可没这么失态过。”

　　老狐狸B突然插话，“哎？嘉辰，最后怎么出局的呢？令月手里没有道具卡了呀，你不是还有张‘立刻出局’卡吗？”

　　丁嘉辰笑道“对我自己用了。”

　　老狐狸B一脸得逞的表情，“你这意图过于明显了，你得好好解释。”那谁谁和老狐狸A也一脸看戏的表情，起哄让丁嘉辰解释。

　　丁嘉辰坦然地说，“就是想让她赢嘛。我们剧里一直是令月扮演的角色牺牲救我、让我活到最后，我这次就想“牺牲”一次、让令月赢到最后。”丁嘉辰感受到了季令月的目光，“我跟令月主演的《雪落寒英》也快上线了，希望大家支持。”

　　众嘉宾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以为是吃到瓜了，原来是剧宣。

　　随着导演宣布收工，摄制组的大灯啪得熄灭，庄园广场陷入黑暗，只有昏黄的路灯还能让人看清脚下的路。

　　季令月埋头就走，也不理后面叫她一起吃饭的靖哥，也听不清赶上来的丁嘉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就想在眼泪还没掉下来之前找到她的助理，让莎莎用毛毯把她包裹起来、使得别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丁嘉辰看季令月晦暗不明的脸色，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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