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美男追逐美男,进退两男
“亏你想得出来,还大壮,你怎么不管他叫旺财呢?”溪云一边择菜一边对白芷说。
“大壮起码是个人名,旺财不是狗名吗?”白芷将淘净的小米倒进已经沸腾的锅里。
折腾了一上午,没吃早饭的三人自然饿了。
“人家刚夸咱俩的名字好听,你就给他取个名字叫大壮,”溪云抽出菜刀还未切菜就已经气势汹汹,“连我一个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不好听,而你一个读过书的竟然只有这种水平?”
“我的名字好听是因为我娘取得好,你名字好听是因为你爹取得好,跟咱们没有关系,再说我哪里叫读过书,我只认识医书上的字,给我一本《孔子》我也只能用来垫桌脚。”
“那你也不能脱口而出就是大壮啊!”
白芷搅了搅锅里的米,然后盖上锅盖,郑重其事地说:“不是不叫大壮了吗?叫茯苓,我叫白芷是草药的名字,他叫茯苓也是草药的名字,我俩的名字是同一水平,总不算让他吃亏了吧。”
溪云一把辣椒段撒进油锅里,呛得两人咳嗽不停,溪云说:“咳咳好了,这里有我就行咳咳,你出去跟茯苓说吃完饭帮我收丝线,耽误了一上午了咳咳。”
白芷点点头,咳嗽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另一边在白芷家的院子里,茯苓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水缸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放下手中的桶乐呵呵地迎上来邀功似的:“白芷,我把缸装满了。”
白芷见茯苓这幅有劲使不完的天真样,心想叫他旺财也不是不行。
“辛苦你了,饭马上就做好了,咱们坐着等吧。”白芷顺手将方桌擦干净,两人一东一西相对而坐。
“这次的饭不会吃了又要睡觉吧?”
茯苓每次提问的时候,眼睛里的真诚总是格外刺眼,白芷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心虚又尴尬地笑了:“不会了,昨天是意外,我们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放错调料了,放心,今天我们打扫了厨房,绝对不会再放错调料了。”
茯苓听完这话开心地点了点头。
“菜来了,白芷分一下碗筷。”溪云将端在手上的盘子和碗筷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厨房端小米粥。
溪云将小米粥放在桌子上,发现白芷和茯苓已经相对而坐,自己若是再跟白芷挤一边显得自己对茯苓防备,可她也不希望直接坐在刚认识的男人身边,所以一下子尴尬地站在原地。
白芷见溪云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站起来走到桌子的北边,一边走一边说:“平时都是我坐这边,溪云坐那边,习惯了,溪云快坐吧。”
终于脱离困境的溪云十分感激,三人终于落座饱餐一顿。
吃完饭,茯苓自告奋勇收拾饭桌残局,然后跟着白芷和溪云学习如何刷锅洗碗。
溪云拿着长长的竹竿要教茯苓如何将挂在高架上的丝线勾下来,结果茯苓丢掉竹竿,利用身高优势徒手三两下将院子里所有丝线收集起来交给溪云,溪云十分震惊。
茯苓回到白芷的院子里,见白芷正在用药碾子磨药。
白芷只磨了一份药就开始冒汗,她小心地将磨好的药粉盛出来用纸包好,然后又倒了一份药到药碾子里。
“我来吧。”茯苓上前接过白芷手上的碾子,“我刚刚看到你怎么用这个了,把这些东西磨成粉就可以了对吗?”
白芷点点头。
刚开始白芷还有些不放心,她站在茯苓身边紧盯着,然而茯苓磨药磨得又快又好,白芷便安心回到屋继续配药,每配好一副就往外拿。
茯苓磨药也真是快得出奇,白芷将最后一副药拿出屋的时候茯苓手边也只有一副没有磨的药了。
白芷知道茯苓磨药一刻也没停,伸手要去接碾子:“你也累了吧,要不这最后两副我来?”
茯苓却坚持不松手:“我不累,你昨天救我,还给我吃了两顿饭,所以我应该干更多活报答你。”
白芷见茯苓傻乎乎地坚持,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茯苓磨药。
谁知茯苓突然开口问:“吃饭前那个人说你和溪云不守妇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什么是妇道啊?”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白芷有些意外,她甚至怀疑茯苓是不是在装傻充愣,在她看来任何成年的男人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妇道”这个词的解释对男人来说应该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人生来就会呼吸,理解什么是妇道对他们来讲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不论出身、外貌、品行、学识,只要男人存在,妇道就存在,妇道就是这个世道里男人多于女人的一种隐形的生存资源,而男人主动克服这种与生俱来就像女人当皇帝,也许史书中有记载,但是身边的人谁也没见过。
可是茯苓毕竟失忆了,白芷又想,天赋临时失效使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比如跑得快的人腿受伤,绣技精湛的绣娘手受伤,才华横溢的诗人发烧昏迷……
“没什么,就是让女子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借口。”白芷不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可女子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茯苓心中的疑惑更深。
白芷听了这话又想起自己和亲娘被生父赶出家门的情形,表情有些落寞,她暗自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认真起来:“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我还没想明白呢。”
其实白芷是知道的,她能够很简单地概括出什么是妇道:男人要女人付出一切,且女人要理所应当地不要求回报。
就像白芷的生父对白芷亲娘那样。
“还有,那个人说你不是大夫,这是为什么?在我看来你分明是靠行医为生的,这家里就没有几样跟医药不相干的东西。”茯苓又问。
白芷说:“我不知道她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合格的大夫,但我娘曾经说过,不管一个人医术如何,能治大病还是只能治小病,只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治病救人就算合格的大夫,我一直深信这一点。”
“我觉得你是大夫,”茯苓肯定道,“你那本书上说治病救人就算大夫,你完全符合呀。”
“你看了我的医书?”白芷有些惊讶,“你识字吗?”
“识字?如果能看书就是识字,那我识字。”茯苓将最后一副药磨完装好,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接着问,“这些药就放这儿吗?”
“拿到屋里吧。”
夜晚,白芷和溪云商定,茯苓睡在白芷的卧房,白芷和溪云睡在溪云的卧房。
白芷帮茯苓收拾好床铺后走出自己的卧房关上门,但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背靠着墙思绪缠杂,这个被她起名为茯苓的男人简直是个谜!
茯苓原本姓甚名谁家居何方?父母是否尚在?家中做什么营生?
白芷很想把这些问题问个清楚,可茯苓却暂时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卧房内的茯苓仰卧在床上,不知为何,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屋外的人尚未离去,且空气中涌动着不安的情绪,于是他侧过身去背对门窗,但眼睛还是睁着。
没过一会儿,屋里已经传来微微打鼾的声音,白芷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一眼茯苓的背影,最终只能带着满肚子疑问叹了口气回到溪云的卧房。
两人熄灯躺在床上,溪云已经闭眼,可白芷还是忍不住提起话茬:“溪云你知道吗?茯苓识字。”
白芷不知道为什么茯苓识字这件事让她总是有种隐隐的担忧,就像担心大夏天可能会下雪一样荒谬。
溪云已经有了七分困意,她打着哈欠回应白芷:“识字还不好吗?我多希望自己生来就识字。”
“其实这也是不关键,关键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会失忆一辈子吗?”白芷说。
溪云又打了个哈欠:“这事不着急,明天再说吧,我真的撑不住了。”
说完这话溪云再也没了声,白芷一肚子话无人诉说,只好下定决心先睡觉再说。
当白芷也睡熟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上缓缓地落在白芷家的院门外,然而那白色身影丝毫不动,始终没有再靠近白芷家一步。
与此同时,白芷家卧房的窗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同样丝毫不动也不眨眼的麻雀。
鸟类长时间不眨眼是不可能的,可那麻雀死死地盯着茯苓的身影,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
片刻之后,那白色身影消失了,麻雀也消失了。
麻雀消失后不久,茯苓依旧感觉空气中有丝丝缕缕的情绪残留,他支起上身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实在是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只好睡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