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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壹:还施彼身(七)
没人知道太平洋的海里究竟有多少吨盐,就像没人知道腊奈化妆的时候究竟给片玉涂了多少层眼部打底液。
片玉用完了漆右彦家浴室里半瓶Shu Uemura的卸妆液,才在镜子里看出些自己本来的样子。
其实应不应该说是漆右彦家,片玉也拿不准。
只是辛格尔顿走后,漆右彦带她绕去了范科特兰庄园的另一个门,两人上了辆黑色的Rivian R1S。
上了车,漆右彦不说话,司机也不说话,两人就一直这样喑哑着,还是片玉觉着尴尬,看了看车窗外的街景,认出是High Line Park,开口破冰。
“港口的夜色真好啊,”片玉虚假地称赞了一句,其实眼里只看得见高速飞驰的霓虹灯,“我们还往西走吗?刚刚是不是路过高线了?”
司机好像这时候才解锁了对话功能似的,笑盈盈地看了眼后视镜的片玉,一板一眼地答她:“是的太太,刚经过高线公园,不过您不再往西了,您已经到家了。”
片玉同他玩笑,“太太?我还差几天就要荣获这个称号了,”她正色起来,“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片玉’就好了。”
司机礼节性地弯起嘴角,没有多言。
当片玉在花洒下洗完澡时,浴缸的水也放了个半满,她走进去躺下,把全身都浸到水里,开始细细思索司机的话。
到家?
为什么司机要这么说呢?
片玉不知道漆家在纽约有多少处房产,不过在切尔西的这一套,她是第一次来。
她其实有些意外漆家愿意在西区添置房产的。
因为西区是在工业区的基础上改建的,硬要说些惹人称道的历史,也就是上世纪有不少艺术家来此布展。
这儿从来就不是住人的地方。至少从小片玉在家族里耳濡目染对切尔西的印象就是这样。
“只有乍富的外国佬才会听信房产经纪的话术,傻傻地把钱投到那个满是铁轨货仓的地方!”片玉听过不止一个叔伯这样说。
漆右彦的确是外国人,难不成他真是被房产中介给骗了,傻呼呼地上当买了切尔西的房子?
片玉从水里冒出头,心里有点替漆右彦难过。
纽约的骗子真多,连外国人也不放过,骗人的家伙真该死,她想。
片玉没在浴缸里待多久,因为她太清楚低血糖还泡温泉会有什么后果,她裹起了湿答答的金发——现在它们都是一绺一绺的——发现洗浴室准备的浴袍都是男士的。
片玉相当犹豫地穿上了,穿上后的确没有让她失望——她直接把浴袍穿成了拖地礼服。
片玉觉得这个浴袍就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好端端地做得这么长干嘛?
于是她赌气地与这条浴袍僵持着,谁都绝口不提洗完澡就走出洗浴室的事。
直到传来漆右彦叩门的声音,片玉才不得不面对这个浴袍都可以轻易羞辱自己的残酷世界。
“片玉?”
漆右彦在门外已经等了两个钟,把笔记本里Outlook的未读邮件和Whatsapp的未读信息都处理个遍,还不见片玉从浴室出来。
“嗯哼?”片玉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拖地的浴袍犯愁。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漆右彦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这话一下就把片玉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今儿月亮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有他漆三少爷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
片玉立马将洗浴室的木门打开一个小口,将脑袋探了出去,目光炯炯地盯着漆右彦,迫切地反问:“你怎么了?”
漆右彦陡然看着片玉原生态的麦粒色小脸,完全不见数小时前那个面目可怖的白修女,有些愣怔住了。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神态多少有几分腼腆,“你知道怎么能取下角膜镜吗?也叫隐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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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較爲健康的生活指征之一是:去羽毛球館看人打羽毛球。
連載期的疲憊感讓人只想睡覺,或者看電影。
《一一》重映了,好想擡著我的床一起去看,比起《《牯嶺街》,我更喜歡《一一》。
JULY.26.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