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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预料
云卿起来转了一圈,没见到郁听肆,和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就去人间的集市上闲逛,去早茶摊子上要了一碗面,慢慢吃着。
旁边摊子上的两个女子闲话家常,她当个趣事,竖起耳朵边吃边听。
“你知道最近这事不?宫里那位大皇子突染恶疾,咳嗽不止,都咳血了。”
“皇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还能从哪传出来的,红香院呗,听说正在跟语初姑娘……的时候,突然就咯血了。”
“语初姑娘吓坏了吧……”
“是啊,好几天了都没露面呢。”
“那皇子殿下怎么样了啊?”
“这不咱少主带着丞相去了临襄了,去找能救皇子殿下的那味药材。”
宸雪去临襄城?什么时候的事?
面条吃完,云卿急匆匆往回走。
这事不对劲,按照皇帝对洺泱清羽的紧张程度,若是急着要去救洺泱清羽的命,让皇帝身边的暗卫去不是更合适吗,怎么会让文弱书生和柔弱女子去往临襄城?
“卿儿想的不错,这件事看起来的确蹊跷。”炀一扇着折扇点着头,接着问云卿,“依你所见,我们怎么做?”
“去一趟临襄城吧。”
炀一点头:“没意见。”
几人等了一日也没见郁听肆回来,想着大概是妖族有事情传召他,也没多想,留了一封书信给他,防止他回来不知道云卿几人的动向。
还是那辆马车,弦月娇气地抗议,炀一嘴上说不坐你就走过去,还是去市集上买了软垫和软枕,换了一个大一点车厢,够让她缩在那里躺着。
美人不戴钗环,不施粉黛,就是斜斜地倚靠在那里也是一幅画卷。
“我怎么想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若是想要宸雪的命,又为什么要让宸雪当这个少主啊?”云卿跟他们闲聊着。
她有疑惑才正常,这人族皇室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老皇帝若是真的疼爱瑶姬和清羽,就应该选这两人继承他的皇位,可现在却是他最厌烦的女儿坐在少主的位置,被他不信任,被他针对,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着给她委屈的人。
“小卿儿你知道的少,当然不理解。”弦月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一边慢慢解释。
人族的这位皇帝是最出名的情种,皇后黛嫣与他少年相识,两人可谓是两小无猜,心心相惜,最终因为难产死去了,自此这位皇帝就反感这刚生下来的女儿,不管不问,让她自生自灭,以这种反感程度来看,当然是什么人都能给她脸色看,什么人都能上去欺负两把。
“这人族少主最开始就是洺泱清羽,这人除了花一点当初也算励精图治,很多大臣参他也有得抵挡,皇帝也就这么护着他过了好些年。”
可能是少年气性,越是不让他留连红尘,他越是变本加厉,在一次床第的事上,他可能没留心,也或者是发生了什么,闹出了两条人命来。一时间丑闻满天飞,有人讥笑,有人气愤,一时间所有人全部倒戈,要求皇帝废除他的少主之位,给天下一个交代。
“当时的南屿早就收了宸雪为徒,宸雪越发出落得优秀,策论国政样样精通,南屿会的她都学,南屿不会的她找别人也学,这小姑娘像是憋了一口气,要这天下人给她一个交代。”
自然,在南屿的暗中布置之下,少主之位顺理成章给了宸雪。
炀一和恭衍换了班,进来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弦月身边,听着两人的谈话,一边给弦月倒水。
接着道:“宸雪做了少主之后,可想而知皇帝对她是更加不满,但是碍着南屿的面子,这些年倒也过的平静。”
对啊,这皇帝忌惮南屿其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突然调这两人去临襄?难不成是他们想多了,老皇帝的的确确只是为了寻药吗?
到了临襄城,几人也没找什么地方落脚,找了一间有盛名的药馆进去问,要卜圭草。
“卜圭草?那种古籍里面记载的神仙玩意儿,我们去哪里寻去?”郎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着反问他们。
都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都是一群傻的。
云卿开口:“都传临襄城有治嗑疾的神药卜圭草,是假的?”
郎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是听流言来的对吧,这年头流言有几句是真的,几位看着也不像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怎么就不查一查呢?”
假的?
好像在云卿面前摆了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地交织着,理不出头绪来。
冥族境内,有人突然出现在冥皇殿内,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偏殿,蹲下身行礼:
“殿下,神族的人已经到临襄城了。”
“郁听肆还困在那?”
“是。”
“看好了,别给他求救的机会。”那人一身黑袍,脸倒是白的吓人,骨节分明的手托在下巴上,眼睛阴测测的,硬邦邦地发布命令。
“是。”
妖族想动他的东西,也得看看有几条命。
宸雪去各大医馆打听了一番,和刚进临襄城的时候一样,一无所获。再看看自己正在悠闲斟茶的师父,从心底叹了口气。
男人当真没用的紧。
这个被称作没用的男人抬了抬眸,招手让她过来:
“今日别找了,找不到的。”
宸雪一肚子火:“师父怎么不早些和父皇说?”
南屿见她炸毛,反而笑了:“这是生气了?”
宸雪懒得理他。
南屿一身书卷气,斟茶的功夫更是衬得他文雅,他倒是平静,五指握回拳轻叩桌面,示意她尝尝他新泡的茶。
这长辈的扣手礼她不得不收了,抬起茶杯轻尝着。不得不说,南屿泡茶的功夫说是第二,怕是这世界都没人敢称第一了吧。
“我在想,你我的关系,是不是应该这么做?”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刚握成拳的手伸出了食指与中指,并拢,慢慢扣了扣桌面。
平辈礼。
宸雪睫毛不着痕迹得颤了颤,依旧不动声色。
他似乎也知晓宸雪不想理他,盯着她看了几眼,轻声道:“你莫气,这卜圭草怕是神族那几位来了也找不到,陛下也不是真的让我们去找。”
宸雪自然知道,这调京之计再明显不过,但她的那位父皇派了心腹过来,她哪怕是知道不可能寻得到,也不得不满世界转悠。
“师父,你说,父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之所以选择临襄城,大概是因为和桑氏吧。”南屿其实一路都在思索,苦于没有线索,也只能推到这里。
他们离开云京的时候,他手下的探子回报说和桑皖醉酒在临襄城,大声嚷嚷着说自己仰慕少主大人多时,可她却被逼迫嫁给自己的师父,简直罔顾纲常伦理。
和桑氏是什么背景?那是一提到这名号当今圣上就像狸猫炸毛一般,他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怕是这和桑氏又作了什么妖,同他和宸雪有关系,配上这流言蜚语,这皇帝疑心又起了吧。
“我同和桑氏从未有过来往……”宸雪说着突然就沉默了。她与和桑氏有没有过来往,一查便知,可她忘记了,她的这位父皇从来就不信她,巴不得她让位。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刀兵相接的声音。
宸雪瞬间起身。
南屿倒是平静,静静地把茶喝完。
“来了呢——”
来人蒙着面,看身形都不熟悉,武功也刻意遮掩了,若是南屿是寻常人,一定不会怀疑到是谁。可这太过明显了——调离云京之后,又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刺客,还熟悉他们队伍里的功夫,除了那位陛下还能有谁?
他是想下杀手啊……
神族几人赶到的时候,刀已经直直向着宸雪砍过去了,南屿手疾眼快扯了她一把,刀在他的胳膊上蹭过去,血染红了他的青衣。
云卿反应过来,拎起来地上沾着血的刀,挽了个花适应了一下,动作迅速地把这几人逼退,以一敌十也不在下风。
弦月三人坐下来看着她打,还不忘点评。
“右边那个!”
“哎哎哎!打轻了,没力气了啊卿儿。”
“小心左边。”
“哎哎哎哎哎,哎呦,慢点啊,小卿儿你还得练啊。”
“弦月你改天找点厉害的魔兽给她吧,还是很差劲啊。”
宸雪有点傻了——这什么操作?
后来又想通了——神族不能对人族动手,更不能用灵力,但是云卿不一样,她是人族,弦月对她的训练一直都是真刀真枪的干,只有在很少的情况下才会让她用灵力去拼。
就是这样的练,云卿的功夫没有什么花招,除了喜欢挽个剑花,全部都是干脆利落的杀招,那几人招架不住,伤的伤,损的损。
她借着砍下去的力跳了起来,裙摆飞扬像一只白色的蝴蝶,手里的刀却没有半分软,在劈过来的那刺客身上狠狠砍了下去。
“咦——太狠了,一点都不随我。”弦月倒了一杯南屿的茶,慢慢喝着,嫌弃地吐槽。
炀一和恭衍想起她当初把那号称“六界第一高手”的人打得在床上修养了一年,眼皮跳了跳——
果然谁养的娃像谁……
云卿斩杀魔兽练出来的功夫,起初,她还能用灵力去取巧,后来魔兽越来越高级,她那灵力根本不足以撼动,若不依靠着自己生死关头的咬牙拼杀,那比自己高一倍不止的东西弄不死她也得让她脱一层皮——不到最后关头,弦月不可能出手帮她。
凭着她比凡人大好多倍的蛮力和经验,可想而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她就把人横七竖八地堆在那,丢了刀,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手。
都没死,可都爬不起来了。
炀一看着这满满一壶茶,挑眉:
“南相早就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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