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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每三年,都会有一场入选考试,若中,便可以成为某一家的门生。
今年入选只有寥寥数人,其中,无论天资多么矫人都低垂着眉眼。上方密密麻麻的黑点,却又穿着长长的白袍,金丝云纹,显然高人一等。
谢参道虽然也站在上列,可他个子较寻常男子低矮些,被掩得几近不见。
人群如潮,涌时亦退。谢参道是最后离去的白袍家主,因为他最忠厚老实,于是没有父爱的少年第一次看到他父亲的背影,却不知道。
谢决飞跟着那大嗓门的指路人与齐杞枋并列走着,身后是安静的麻衣少年。
成了门生后,有许多琐事,得挣钱,得谋划,远不如在学院里的专注修习和公平淡然。这个看似安稳的修士世界里,尽是狗眼看人低之辈。
大家主们互捧互吹,为着各自的利益,对贤士反倒不在意,只收些各家族里无能的后辈做弟子。这些历经千辛万苦后考上来的门生呢?对那些冷漠且迟钝的家族子弟们伏低做小,唯一的好处就是有可能成为授课的老师罢了。
这样的出处,不值得。然而还是有锐意改革的青年在的,他们充满斗志且精力充沛,不过一面在奋斗,一面总在打压罢了。
历害但没有出身的修士正在沦为长老们的走狗,锐意进取的青年总在被摧残,这个世界需要一场改革。
谢希声正倚楼听风雨,哼着戏曲,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样的风雨下,依旧有一位深色衣裳的少年走着,他用伞柄敲响了低矮的木门。
吱呀的声音响起,门外少年清俊的脸庞露了出来,他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旁,发梢略有些湿润。
什么事情呢,让他下着大雨来找我,谢希声有些惊讶地暗想。不过少年只是沉默地坐在木椅上,十个指尖对接着。于是谢希声继续听风雨,哼戏曲,还把折扇打开,轻轻摇着。
像是思考了很久,少年终于开了口:“这件事,要从一个老土的故事说起。以前有个少年,出身很好,因不满家里的安排,逃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在那里遇到了一位聪明灵秀的少女,两个人有了露水情缘。少年不久又离开了小镇,回到家族里娶了一位温婉的妻子,做他的家主去了。但小镇里的少女怀了孕,生下一个男孩,这个男孩现在正是你父亲的门生。”
谢希声听后,不再吊儿郎当,而是低头思索了起来。不到片刻她又把头抬起,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应该去会会他—我的好哥哥。”
谢决飞正在四处奔波,为着上面刁钻的命令,将成之际,却又被狠狠踹在地上,沾了一身灰不得站起。
因为什么?他明明有能力还手,却还是要像丧家之犬一样。他现在才知道父亲是谁,还没有见面,四周就鄙夷轻视他,下手欺辱他。是因为父亲的退缩与软弱吗?这样微弱的关爱反而害他不轻。
“且慢,这个人不是干得很好吗?为什么要打他,给我把他扶起来,向他道歉。”谢希声身着儒生长袍,温文尔雅中带着一丝强势。
那个先前蛮横无理的青年见了她,满脸堆着笑:“师妹你不知道,他就是个偷生下来的贱种,干什么都是脏的臭的不得见人的,这回我见了,定要替你狠狠教训他。”
“子不知礼乎,我的家事何需你来管,以妾妇之道行事,枉为君子。”谢希声冷笑,原本明艳的脸庞阴云密布,那个青年粗大的手指伸出又退回,返身离开,嘴里一直低声咒骂。
谢决飞轻轻地站了起来,向这个儒家的妹妹作揖行礼,神色平和地诉说感谢。
谢希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不卑不亢的少年,互通姓名后,又面带哀伤地道:“早不知哥哥你来,有失远迎,又教你让那粗人给羞辱了去。你我既为兄妹,日后定当相互扶持,不为奸邪所欺。”
仅管此时的伤感可能做假,但仗义相助亲身承认不为假,谢决飞对这个妹妹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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