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神

　　只到他膝盖的老巫师极力地想表达着什么。

　　李淡神色为难地对他摇了摇头：“抱歉，听不懂。”

　　月牙帽下的嘴唇嗫嚅，磕磕绊绊地竟尝试用李淡听得懂的语言道：“粗，次见，面，冒昧到，泥了，救世主！”最后三字倒异常流畅激扬。

　　李淡在听到“救世主”这中二一词时，眼角抽搐。

　　老巫师费力地仰头望他，还想说些什么，脖颈却酸麻。

　　畸形小手从巫师斗篷的一个小布兜拿出一瓶发着莹光的药剂，弹开瓶塞大灌一口。

　　“嘭！”

　　老巫师整个人猛得放大好几倍，头毫不意外的撞上天板啊呜大叫。

　　于是这次换李淡仰头抬望了。

　　老巫师尴尬地窥了眼李淡，赶忙再掏出一管药剂轻抿几口，便恢复成约有成年男子的体型。

　　他驼背走到李淡面前，开门见山道:

　　“我知，道，你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来，到这个世界，而想要回，去的唯一办法，只需要，你杀掉一个——魔头。”

　　接着神情低落:“曾经有很多异界的人误闯或有目的的来到这里，但易进难出，他们都被困在这里无法破解出去。”

　　老巫师顿了一下，带有期翼的热情看向眼前的人，语言越发流畅:“而你身上有种特殊强大的气息，让这个世界的形体产生共鸣——。”

　　两只手臂颤巍巍地缓缓张开，一副华丽精致的面具渐渐显现悬浮在空中，持柄挂的润白栀子花苞与碧透的叶无风自晃，泠泠作响。

　　李淡怔愣，正是那副心形额印的人面蛙吐给他的那具。

　　老巫师变得严肃起来:“忘了介绍，它叫欲湍面，是三界少之稀之的神器，亦是那万人之上，五神之一金素神的法器，我则是欲湍面衍生的守护使之一。”

　　一道眼神瞄向他，李淡配合的点了点头。
　　介绍完，老巫师开始简单阐述欲湍面幻射出来的世界背景:

　　“这曾是个富饶、领土辽阔的王国，因矿产资源极其丰富，名曰金国。它一直演绎着公主与王子的纯真童话。”

　　回忆到悲伤又愤懑的一幕时，老巫师长叹气继续道:

　　“直到一天，护城河外站满了黑压压一片的不速之客，它们举各式各样的武器，着迥异的机械甲，头戴着像幽灵头的盔——它们诡异的气息强行破入幻界结界，散播瘟毒、草菅人命，它们的领头人精神控制住欲湍面幻化的轴心人物——金国公主，使其做恶乃至痛苦沉睡。
　　公主的未婚夫邬国的王子则异变为妖兽，子民被诡气侵蚀……”

　　＊

　　火焰卷舐，城墙由灰白转焦黑。

　　护城河外黑压压一片站着赛博朋克风的“人”，青蓝的血管根根突起，雄性们的下半张脸长出许多纵横交错粗细的管连在身上，甚至通连到别的朋克人背后上形成一体，魁梧的身体套着看上去笨重的机械甲，防毒面具要戴不戴的挂在脸部。

　　雌性们的脸型微畸形面部狰狞，她们只有一个管子从鼻子连到大腿，脑门斜戴一副“汤罐头”似的飞行厚金属边眼镜，仅遮住一只眼，她们妖娆的身姿套的是复古机械美式的紧身裙，腰间别有齿轮。

　　这群朋克人都绽出诡异充满恶意的笑，脚步错落有致快速地前进。

　　一个在队伍边缘比较其他瘦小的朋克男眼神呆滞，摇晃着身体，同时带动不同粗细密麻的肉管摇动，涎水顺其流下，在前行期间遇到远处落单的幼崽梅花鹿，两只不水平对称的眼睛顿时闪过饥饿的红光。

　　“哗——”一阵风刮过，梅花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撕开脖颈肉滚出汩汩冒着热气的血液，前肢抽搐。

　　离得近的朋克人循着味去抢食，梅花鹿除了头很快的只剩下一副零丁肉碎的骨架

　　护城河里的水被抽干，露出淤湿的河床，被改造不伦不类的一双双皮靴陷踏过，在经过无水而徒劳扑腾的鱼虾时，各别赛博朋克男女僵硬地蹲下身粗蛮生啃起来，鱼血腥气瞬间扩散。

　　…………

　　登上已经干涸的护城河内岸线，守在堡塔的骑士们早准备好搭箭射击，投石。

　　在一片嗖嗖嗖的箭雨中，即使被射中，赛博朋克诡男女也只是惯性的向后踉跄一瞬，六几万的数量将整个王国领域包围彻底，他们的气管一端断开身体漂浮在空中，一股熏臭的白烟从身体分泌出通过气管喷向四周……

　　浓烟弥漫，模糊了视线，只能隐约探到攒动的可怖人头。

　　“咳！咳咳！”防守的骑士们疯狂咳嗽，其中一位大吼:“快叫支援！”

　　嘭嘭嘭！朋克人气定神闲端着枪支向上发射，却没想到有一罩厚厚的结界严守防护。

　　“吼——”第一波朋克人如丧尸咆哮，挥舞锈斧对结界无技巧地乱砍，在空中释放浓烟的气管收敛转而如八爪鱼攀附在界面上。

　　透白如气流的结界受到攻击，自动向外传播损精神力的音波。
　　一时间，纷乱不止。

　　“一群废物。” 一道不羁冷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巨大的阴影覆盖而下，一艘蒸汽飞船悬8停，发出嘟嘟的气音。

　　通体裹缠闪电的长枪如光般迅速地从天而降插入结界中，一丝像壳破声清晰地向四周呈网状皲裂开。

　　硕长的人影竟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跃下，周围的朋克人赶紧往后退形成一轮圈，个个低头大气不敢出。

　　浓雾缠绕，看不清来人的相貌，泛银光的衣物边料随移动向前，皮靴踏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人淡唇微勾露出尖锐的虎牙，渡步上前。

　　宽大的手掌松松的握住枪柄顺势拔出，在枪锋与结界分离时，瞬间分崩离析。

　　“他们攻进来了！”城堡垒上的仅剩的人顿时惊叫起来。

　　李淡回过神，画面被定格在结界破裂成碎片而消逝的一帧。

　　老巫师蔚蓝的眼珠深藏悲懑，深深地注视李淡嘴唇嗫嚅

　　“在他们强行闯入后，却并没有直接掠杀，而是包围在王国领域外，通过老鼠为媒介散播瘟毒，本以为只是身理上的灾难，没想到子民的神智心智全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就如同你经历过的那般”

　　李淡点头。

　　似乎站累了，老巫师挥手唤出一根似枯枝的魔杖。

　　紧接咒语轻声响起，两把软垫靠椅凭空出现在两人身后。

　　老巫师向李淡点头示意，李淡漠然道谢，并腿挺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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