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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学
我的大年初一除了被殷善阁触了一下眉头,其他的还是顺顺利利的,尤其是大年初一的家宴上,大哥殷善誉对祖母表扬我做的护膝很是合适,柔软又暖和,祖母肯定的点头对我说,“我们薇薇也是大姑娘了,真好,还是你母亲把你教的好。”
苏代云连带着被老太太表扬,多少有些高兴,“薇薇为了做这两双护膝,可是熬了一个月呢。”
我就坐在饭桌小辈的位置,低着头玩手指,看着大哥殷善誉笑了笑,“哥哥若是喜欢,等这双护膝坏了,我再给你做。”
殷善阁坐在殷善誉旁边,看着殷凝薇脸上挤出的甜笑,心里冷笑,演吧。便也开口,“薇薇妹妹做给我的护膝,也是很好的,哥哥我也很是喜欢。”
殷凝薇也只好再挤出一个甜笑说,“善阁哥哥,你喜欢就好。”
殷善阁看她吃瘪还得讨好自己,心里也算是有点愉悦,便不再为难她。
而殷凝雪看见大房的两个哥哥都表扬殷凝薇,心中吃味的很,殷善誉也就算了,那是殷凝薇的亲哥,殷善阁又是怎么搞的?他忘记了以前殷凝薇对他的不客气了吗?
殷凝乐坐在殷凝雪身旁,看见姐姐的手又开始握拳就知道,她又开始不舒服了,其实殷凝乐自己也是很无语,姐姐殷凝雪不过一个庶女,是怎么敢跟殷凝薇比地位的,还时不时的就生她的气,这不是自找的嘛?
这顿大年初一的家宴,我吃的很是如同嚼蜡,尤其是我发现殷善阁好像看出来了点什么一样,就好像他已经有证据证明我不是殷凝薇了,心里那种不安全感越来越重,我在回到暖阁后,心里甚至想着,反正三年后也是要搬去京都的,那个时候殷善阁肯定已经中了进士,那就让早些娶个妻子,整天为难他妻子去吧,总好过我天天在这里提心吊胆!
大年初二一大早,苏代云就命婆子送了五香鸡蛋过来,这个鸡蛋说白了,不是五香的,而是用醋泡过一晚上的生鸡蛋,说是喝了可以抵御疾病!大历朝的每个大年初二一大早,每个人都得喝一个,不管什么人家,什么地位。
我毕竟不是小孩子,捏着鼻子喝了以后,总算等到了早饭送来,樱桃摆好了菜,我交代她说,“樱桃,今晚的家宴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跟母亲说一声,实在是拘谨的很!”
这倒不是我闹情绪,而是除了大年初一晚上的家宴,初二以后的家宴,都和平时吃饭没什么不同,不去也就不去了。
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樱桃找厨房要了些烤肉,一个人在窗榻上喝着米酒,吃着烤肉,赏着月亮,好不惬意。
也不去想过去,也不想未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今天的我,以后只想当个自在闲人,什么爱啊恨啊,无聊透顶好吗?
而在大年初二的家宴上,没来的不止殷凝薇一个,殷凝雪也没去,殷善阁也没去,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谁还烦扰的问题了。
初三晚上,年味消失了一大半,我躺在美人椅上,忽然想起了母亲说的,年后进学好像就在初四,也就是明天,赶紧让樱桃把书箱拿过来,我打开看看,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且品质上乘,恐怕殷善阁用的都没我的好。
算了吧,想到这点,我忽然邪恶的想,反正他以后有的是好日子,现在在殷家受几年苦又算啥,再说了,又没不让他吃不让他喝,他以后想让谁死不都跟翻个手掌似的简单,我还是好好心疼我自己吧。
把书箱收拾好,我就准备睡觉了,明天进学,无非做到不出色不掉队就行了,头名就让殷凝雪去争吧,我反正很可能以后会离开殷家,争那么多做什么,早点去成亲吗?想想就算了。
初四一大早,樱桃万般跟我嘱咐,别惹女先生不开心,我才带着一个小丫鬟去了前院的学堂,殷凝雪果然来的最早,女先生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很是喜欢,我到了以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才过去对女先生说,“先生早,我是殷凝薇。”
先生抬了抬头,让我回到位置上坐好,等到殷凝乐带着小丫鬟来了,女先生看还差一个人,又等了等,总算等到了七岁多的殷凝蓉,她带的小丫鬟给她把笔墨纸砚摆好,才退了下去,大概是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跟先生问好。可是这只是旁观的人知道,不管怎么说,女先生都有些生气了。
女先生站在讲台上,点了殷凝蓉的名字,“殷凝蓉,起身。”
殷凝蓉本就是个娇软的小女孩,哪里被人这么威赫过,便站起身来,等着女先生说话。
“你今日是最后一个到学堂的,且目无尊长,罚你站着听课半个时辰!”女先生颜色厉害的说。
我看着殷凝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要是史云舒看见了,不得撕了这个女先生,可是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因为她大不过祖母去。
女先生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我知道诸位是贵女,但是在学问面前,没有大小,我既然是你们的先生,自然为大,以后大家把上课的时间掐准,若是再有迟到的,重责!”
我忽然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上学打酱油这件事,是要落空了,不过,还是可以让殷凝雪最棒啊,我又不是没读过四书五经,早在前世就看过至少三遍了。
女先生目光锐利,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可是我知道她不能,因为她不知道我活了两世啊,这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我,灯远大师,还有一个可疑人物:殷善阁。
这为时一上午的进学,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看我们年纪小,女先生并没有留作业,就放我们回去了,尤其在结束的时候,对我们其他人说,“希望大家可以向殷凝雪学习,她最是认真。”
我在心里也就对这个先生没有什么好感了,她难道看不出殷凝雪只是喜欢出风头?在拜谢了先生教导以后,下午没课,殷凝乐把书箱给她的小丫鬟,拉着我说,“薇薇,我们一起去你那里做风筝吧,再两个月,放风筝最好了!”
耗不起我也是个爱玩的心性,便答应了她,“那你中午可得跟我一起吃午饭,不然不跟你一起。”
殷凝乐笑嘻嘻的点头答应,跟殷凝雪说了一声,“姐,我今天跟薇薇一起吃饭,你先回去吧。”
殷凝雪看也不看她,直接走了,殷凝乐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便拉着我走了。
只有殷凝蓉还泫然若泣的带着小丫鬟回了二房的院子,见了史云舒第一眼,便扑过去哭了起来,把今天课上的事情全部对史云舒说了,史云舒心疼坏了,她才七岁多啊,能有那几个姑娘懂事吗?为什么老太太还非要蓉儿去凑人数,可是转念一想,殷善俊已经不行了,若是蓉蓉可以学的好,以后回了京都,凭我们史家的关系,找个不错的姻亲,我这辈子也不算完全失败,便擦干了殷凝蓉脸上的泪珠,说,“蓉蓉啊,你就跟着先生好好学,这些对你以后好,高低也就是两三年,你可受住了。”
殷凝蓉哭着点头,“母亲,我知道了。蓉蓉会乖的。听母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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