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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小石子在偏殿殿外等候,看见江景阳过来了,他顶着飘雪过去提上他手中的饭篮。
进到殿内,小石子放下饭篮拍打江景阳身上的白晶,“公子您这是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给陛下送了点饭菜。”
“啊?”小石子震惊了。这时间是皇帝安寝的点,任何人不得打搅,江景阳说自己去给皇帝送饭食,他不要命了?
小石子大惊失色的同时,还不忘递上一杯暖茶:“莫非公子您是偷摸去了大殿?”
他接过,吨吨喝完才回道:“是啊,费了我老大劲了,还差点被侍卫发现。”
“……”小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汕汕道:“公子,您真厉害。”
这位江公子,胆子也太大了些。
——
秦铮昨晚睡的很好,次日都精神了许多。
用完早膳,奴才便端来药,王公公迫不得已的开口:“陛下,该喝药了。”
秦铮皱眉果断,“不喝。”
“……”没等王公公再劝说几句,秦铮早已起身准备上早朝了。
王公公把药推给奴才,大手挥道:“去把药倒了,味儿真熏。”
“……是”奴才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江景阳这会才醒,小石子伺候着起身洗漱,待江景阳收拾好后,方可上桌用膳了。
他嘴里咀嚼着早膳,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道秦铮好些了没。
江景阳收回视线,一桌子的皇宫菜,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想念家乡的吃食。
小石子听着江景阳叹气,“公子怎么了?”
他简单回应:“没事,就是想家了。”
小石子只好道:“公子您把这儿当自己家住,日子久了,您会习惯的。”
江景阳扒拉着菜,“小厨房做饭的师傅是哪儿的人?”
“溯州的,”小石子猜测道,“公子是不喜欢这些膳食?”
“没有不喜欢,就是味有些太淡了。”
“我会告诉小厨房的,那么奴才把这些都撤了,让小厨房给您再做一桌。”
江景阳不想这么大费周章,便道:“不用不用。”
小石子吩咐奴才撤膳后,给江景阳递了茶。
江景阳随意提笔写几个字,小石子在一旁打下手。早膳没吃饱,干什么都觉得无趣。
他放下毛笔,问道:“小厨房有面粉吗?”
“当然,公子想吃面食?”小石子停下研墨的动作,“我这就去让小厨房给您做。”
“不麻烦小厨房,我自己动手。”
——
江景阳在厨房里一顿捯饬,小石子左等右等,等到眼前的是一盘包子。
“公子,您在厨房这么久就做了几个包子…?”
江景阳嘴里叼了个,又从饭盒里挑了个给小石子,他盖上盒盖,“剩下我给陛下送去尝尝鲜。”
小石子一听,没顾得上吃,跑去殿内给江景阳拿来外套披上后,江景阳才走。
……
这天越来越冷了,江景阳打了个颤的望向大殿,这名儿,还挺有食欲的。
青争殿。之前来的几次都没注意这殿名,一看就是把静字拆分了给取的。
王公公瞧见江景阳,上前道:“诶哟,江公子您怎么来了?”
江景阳拿着玉佩往王公公眼前一亮,“我来找陛下。”
“……”有了上次,王公公对江景阳也是客气了许多,他笑笑,给江景阳撩开了门帘。
江景阳一进殿,淡淡的茉莉香入鼻,闻着很安心。
他躲在花瓶后,露出一个头去瞧秦铮,秦铮心思都在政务里,并没有发现江景阳。
江景阳灵机一动,弯曲手指敲了下花瓶,发出了清脆的瓶声。
这才引起秦铮的注意,他咳嗽两声再抬起头,盯着发声处看。
江景阳以为他会问是谁,没想到秦铮屁都不放一个,他又敲了一声,秦铮还是没有动静,随后他连敲两下,秦铮依然不作声。
秦铮在他敲第二声时,就看到一角白衣,不用猜就知道是江景阳。
“过来。”
闻言,江景阳不动了。
“朕知道是你。”
他还是不动。
“……”秦铮无奈,“过来,给你看样新鲜的。”
江景阳来了兴趣,露出全身,朝他走去:“什么新鲜玩意?”
秦铮展示了一下:“朕的新尊宠可好看?”
“……”就一毛笔,江景阳还是撑笑夸赞:“您的眼光准好看。”
这可把秦铮哄的高兴了。
江景阳边开盖边道:“我今日是来给您送吃食尝鲜的。”
秦铮往里瞧,热乎乎的包子被江景阳拿出来,而后塞进秦铮手里,“我自己做的,您试试看。”
“……”秦铮下了口,还有汁水流下来。
江景阳问:“灌汤包的味道可好?”
秦铮认可:“还不错。”
“何来的手艺?”
“在客栈做过一段时间厨子,这些都是跟着先前的师傅学的。”
秦铮每吃几口就咳,江景阳听着都跟着难受。
“陛下还未好?”
“只是咳嗽,过几日就好了。”
——
秦铮吃了包子,比喝一杯热茶都暖和,刚想问还有什么馅,还没开口就被王公公截胡。
王公公进殿:“陛下,喝药了。”
药味掩盖了茉莉香,江景阳都不自觉地皱起了鼻子,等王公公端放到龙书案,味更重了。
秦铮一闻这味就来火,“朕不喝。”
王公公见秦铮有些怒,他急忙跪下:“陛下,您不喝怎么能好啊,拖久了就难以痊愈了,奴才求您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
秦铮为难极了,他也不想拖久,可是真的下不去嘴。
见秦铮还是一副不想喝的样子,王公公只好求向江景阳,“江公子,您劝劝陛下吧,奴才没法子了。”
“……”这不想喝药是个麻烦。硬要人喝也是挺得罪人的,况且要喝药的人还是皇帝,更不好办了。
江景阳瞧秦铮一眼,秦铮也是嘴快:“不喝。”
还没开始劝他呢,这么快就拒绝了。
江景阳笑笑:“公公别担心,您先出去吧。”
王公公应了声,出去了。
江景阳端起那碗药,“味儿是熏了点,但您喝了就会好,您自己思量思量吧,是想一直拖着咳嗽,还是想更有精神忙政务。”
秦铮抿唇开口:“不是朕不想喝,是…”
“是什么?”江景阳想问出话来。
秦铮别过脸,不大情愿道:“…太苦。”
“……”江景阳还以为什么,原来是怕苦味。
“苦而已,得尝。”江景阳说,“尝了后才知道苦什么滋味,就不会畏惧了。”
他是皇帝,享尽荣华富贵,一点苦都尝不得,如何体会百姓的苦。
不管他把江山治理的有多好,这苦他必须得受。
闻言,秦铮觉得自己太没样了,都是当皇帝的人了,只是喝一碗药还要人好说歹说。
可这气味太冲,秦铮做好心理准备,屏住呼吸一口闷了。
嘴里满是苦味,他不禁想吐,但他忍住了。
江景阳见状,在衣袖里掏了掏。
秦铮拿上已经微冷的茶漱口,嘴里捣鼓几下,再吐回杯子里,苦味还是很重。
他有些恼火。
忽地,唇边贴了个什么东西,秦铮下意识抿嘴。
江景阳见塞不进去,碰了碰他的唇:“张嘴啊。”
“……”
秦铮乖乖张了嘴。
他仔细尝了尝,是甜的。
秦铮抬起眼,江景阳正乐乐的瞧着他:“甜吧,是我儿时最爱的。”
苦味散了些,秦铮没应声很快地移开眼,叫了声王公公,公公进殿,他吩咐道:“撤下去。”
王公公看着空碗和茶杯,看来是喝了,公公高兴地笑笑。
秦铮扶额:“烧点茉莉香,给殿内压压药味。”
王公公手脚麻利,很快殿内飘起香,公公随后端走了用具。
“您静静心。”江景阳说。
说罢,便轻手的收拾饭盒。
秦铮不乐意:“无需静心,跟朕说话。”
“……”
江景阳忽然想起一事,他好笑道:“陛下,您的殿为何要名青争殿?”
秦铮见他笑,“有何不妥?”
“您不觉着奇怪吗?”
“……”秦铮抿唇,“你一说,便觉得怪了。”
江景阳捧腹笑着:“清蒸殿,宫里有没有红烧殿?”
秦铮为自己解释:“朕只是把静字拆分来取的,不想花太多精力想这些没必要的东西。”
他准备提饭篮走人,“是是是,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秦铮蹙眉,听他这么敷衍有些不悦,“江景阳,你是不是有些太无礼了。”
江景阳见他这样,愣住了。
“那…我给您行个礼再走?”
“……”秦铮盯着他,“朕没让你走,就不许走。”
江景阳闻言,他刚喝完药,心里正苦呢,还是别往他火里钻。
“那好吧,”江景阳放下饭篮,给他研墨,“我不走。”
秦铮松了眉,拿上御笔批起折子,还不忘道:“你想想给朕的殿命什么名好。”
江景阳想了没多久就给出了回答:“最好是名长安殿。”
“为何?”
“您生性冷淡又喜静,茉莉香有安神的功效,我想您在遇到什么疑难时,可以安静下来不心浮气躁。”
江景阳笑着点明寓意,“现在安,便可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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