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崽，但星露谷

　　1.
　　布鲁斯：“你就这么跟上了一个路过的蒙面持枪分子。”

　　没人能阻止一个蝙蝠侠进行见缝插针的安全教育，除了理直气壮的米娅。

　　“因为某位百科先生没让我跑，而且！”

　　布鲁斯狐疑地重复了一遍：“而且？”

　　米娅瞄了眼红头罩胸口拉伸变形的红色蝙蝠标志，清了清嗓子：

　　“事先声明我是个无神论者，并对上帝知之甚少——”

　　“不过他真是位慷慨的好神父！”

　　布鲁斯：……
　　独到的用词和判断标准。

　　但是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和女儿一起讨论养子的罩杯大小。

　　所以布鲁斯顽强地找到了同样独特的接话角度：“你的世界存在北欧神明，而你是个无神论者？”

　　然而就像米娅的注意力不在上帝身上，布鲁斯的关注点也不在无神论上。
　　他怀疑比起体态修长类型，米娅更喜欢结实的，所以黄金男孩才沦为了人形洒水器。

　　布鲁斯当然没有问出口。
　　于是无从证明夜翼的魅力是否仍然无往不利。

　　米娅想了想：“我不认为神能被具象化，我倾向于神是一种概念、一种思想集合体，一个群体的信仰。就像如果有足够多的人把红头罩胸口这只蝙蝠视作信仰，那么——”

　　红头罩忍无可忍扭头：“你到底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胸、”

　　蝙蝠侠的喉癌突然加重：“咳！”

　　米娅不为所动，正大光明：“你胸口的红蝙蝠。”

　　红头罩瞪着她：“你对它有什么意见？”
　　如果她胆敢发表一番关于他不该用枪或不配用蝙蝠标志等言论的话——

　　米娅诚实地摇摇头：“没有意见，我想《圣经》没规定神父不能喜欢蝙蝠。”
　　真奇怪，她竟然能从一颗红枣头上分辨出眼部细节动作，就比如神父现在又瞪了她一眼。

　　准备了一肚子地狱笑话的红头罩：“……”

　　差点在频道里笑疯了的芭芭拉：“认真的？神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翼：“布鲁斯应该不介意韦恩庄园多一间忏悔室，噢我忘了布鲁斯已经——好吧，我自觉找陶德神父忏悔。”

　　红罗宾冷不丁开口：“我恐怕他没空听你的忏悔，因为神父本人忙着向上帝忏悔，从早到晚。”

　　红头罩从后槽牙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米娅：？为什么凶她？

　　就因为她拥有不说谎的美好品德？
　　但红蝙蝠印在胸口她有什么办法！

　　她气哼哼地向百科先生控诉：“翻供、我要翻供！小气的坏神父！”

　　布鲁斯沉默了几秒还是没忍住：“……红头罩真不是神父。”

　　2.
　　如果戴红色头罩的叫红头罩，像企鹅的叫企鹅人。

　　米娅：“黑面具是不是戴黑色面具？”

　　布鲁斯：“是。”

　　米娅看着背包里的锄头和镐子若有所思：“你觉得我——”

　　布鲁斯眉头一跳：“这条路尽头的井盖，爬上去通往黑门监狱唯一一架武装直升机，不出意外黑面具在那附近。”

　　米娅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补全了后半句话：“……叫种地大师还是挖掘专家比较好？”

　　布鲁斯：……

　　罗夏永不妥协。

　　“把黑面具的消息告诉红头罩。”

　　米娅哼唧了一声：“喔——”

　　考虑到她马上修建鸡舍牛棚。
　　“我也可以叫鸡舍大师和牧羊专家，哪个比较好听？”

　　“……”
　　没关系，不妥协的是罗夏，他是蝙蝠侠。

　　这一刻，布鲁斯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面不改色地说：“种地大师好听。”

　　3.
　　红头罩磨了磨后槽牙。
　　知道黑面具的位置却不说，非看着他像老鼠一样在下水道乱窜，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呆在这里，一会儿我没工夫管你。”

　　米娅端详了一番眼前上升的屁股，中肯地评价：“他听上去有张臭脸，像恋爱游戏里一款固定的口是心非。”

　　某种程度上也是一款口是心非的蝙蝠侠：“……”

　　一把枪稳稳扔进怀里，米娅仰头，黑黢黢的夜里，一颗红枣脑袋反射着一抹亮光，臭脸先生冷哼了一声。

　　“安分点。”

　　米娅眼睛也没眨一下：“当然！”

　　布鲁斯：嗯……

　　红头罩一脸怀疑地盯着她，注意到那蹩脚的握枪姿势后顿了顿，没说什么，单手拎起100公斤重的井盖结结实实盖了回去。

　　嘭！

　　一刻也没有为受伤的井盖哀悼，米娅摩拳擦掌：“轮到我了！！！”

　　布鲁斯：他就知道。

　　4.
　　井盖被顶起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小兵米娅正在暗中观察战况。

　　“报告指挥官！敌方指挥部空虚！”

　　布鲁斯评估了一下局势。

　　首先，红头罩吸引了所有火力。

　　随后，不管多复杂、多出其不意的攻击，在米娅的视角里都简化成了极易判断速度和方向的匀速直线运动。

　　最后，杰森大概率负责解决岛上炸弹，但感应式引信炸弹没那么好拆除，只要振动超过预设阈值，炸弹二话不说直接爆炸，唯一的解决方案是拿到黑面具手里的起/爆器。

　　据来时路况判断，双面人和企鹅人遭到了拦截，在黑面具钓不到鱼的情况下，杰森把米娅留在下水道反而是最安全的选择。

　　不过目前的最大问题是黑门监狱内支援不足，还有过分跃跃欲试的米娅。

　　布鲁斯有些头疼地解释：“黑面具手里有炸弹起/爆器——”

　　米娅精神一振，是完成小镇居民委托获得奖励的任务支线！
　　纽约的好邻居是蜘蛛侠，哥谭的好邻居以后就是她种地大师！

　　米娅正色道：“指挥官，任务中请叫我的代号！”

　　代号？什么代——
　　布鲁斯迟疑：“……种地大师？”

　　米娅兴高采烈：“收到！”

　　“……”
　　现在，布鲁斯学会了永远不要敷衍你的孩子。
　　他决定暂且揭过代号的话题。

　　“保证不恋战？”

　　米娅拍拍胸脯：“保证不恋战！”

　　“现在，绕后，沿墙走到房子之间的空隙躲起来。”

　　米娅咻地从井盖里窜出来，飞快遁入阴影里。

　　（守卫1：卧槽，什么东西蹿过去了？一只身手矫健的大黑耗子？？？
　　守卫2：哪有人，眼花了吧。）

　　“换枪，检查子弹，小甜饼放第一格。”

　　米娅打开背包唰唰唰一顿操作：“子弹二十发，小甜饼第一格。”

　　黑面具血量200，单发子弹伤害区间在30-60。
　　正如米娅所说，敌方指挥部空虚，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是一个合适的观察机会。

　　布鲁斯：“如果你单独行动，你会怎么做？”

　　米娅脱口而出：“超级英雄式落地，再来一段震撼人心的出场台词？就像钢铁侠。”

　　布鲁斯想起复仇者联盟大厦里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欲言又止：“在哥谭，我们一般不这么、浮夸。”

　　米娅震惊：“没有超级英雄式落地？”

　　“没有。”

　　“也没有标志性的台词？像是‘I CAN DO THIS ALL DAY’、'HAIL HYDRA'什么的？”

　　布鲁斯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东西，比如“我是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咳。

　　他镇定自若地说：“也没有。”

　　米娅苦恼：“那黑面具不给我起/爆器和竹鱼竿怎么办？”

　　“军方今天到不了哥谭，企鹅人和双面人被拦在桥上，红头罩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黑面具没有别的选择。”

　　米娅睁圆了眼睛：“哇哦——”
　　她想她知道要说什么了。

　　5.
　　哥谭的行事风格的确与纽约不同。

　　比如，虽然他打架、混黑、上骂老下揍小，但杰森知道他其实是个好男孩。

　　他先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劝（恐吓）回去，又独自迎着枪林弹雨逆流而上，像个真正的个人主义英雄那样，勇敢地推开最后一道BOSS之门。

　　然后房间里的超级反派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

　　为首的黑面具阴沉着脸：“红头罩，没想到最先找到这里的是你。”

　　“杀了他！”

　　毒藤女、稻草人、炸弹亚当、杀手鳄……整整齐齐地站了起来。

　　红头罩：“……草！”

　　狂化的巨大藤条在半空中狂舞；阴影里、杀手鳄的锯齿若隐若现；企鹅人港口被劫走的军火不要钱地一股脑突突突——

　　“见鬼！冒牌货果然没说错今天别想指望你，我他妈都快被打成筛子了你的支援呢？！！”

　　“夜翼不在，这里是红罗宾，”红罗宾不紧不慢地调出地图，“夜翼那边出了点差错，不过已经抓到炸市政府的萤火虫和无名氏，快了。”

　　红头罩：他也快了，快死了：）

　　他当初怎么就没一蝙蝠镖扎死这个记仇的小控制狂。

　　红头罩咬牙切齿：“……夜翼建的那个狗屎神网呢？”

　　“警局人手不足，部分支援戈登。剩下的，一半阻止企鹅人和他的手下登上黑门屿，另一半阻止双面人和他的手下登上黑门屿。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任务不是正面冲突，而是拆除炸药或拿到起/爆器。”

　　红头罩躲过飞过来的流弹，低吼：“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原计划是他当靶子吸引注意力，迪克对付黑面具。
　　这下好了，光剩靶子，勇者跑了。

　　哦对、地下还有个等待营救的长发公主。

　　红头罩话音刚落，红罗宾就在另一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为什么一个本该坐在轮椅上的人正在挑战半夜跳伞。”

　　他调整蝙蝠飞机为自动驾驶模式，接着按下弹射键。

　　猛地，杰森的耳朵里灌进无数狂风。

　　“嗯哼，我可没有半夜挑战身体极限的恶习。”

　　红头罩：“……”
　　红罗宾：“……芭芭拉，不要在这种时候讲地狱笑话。”

　　红罗宾：“毒藤女、稻草人、谜语人归我，剩下的归你。最后，你确定米娅好好呆在下水道里？”

　　红头罩：“我给了她一把枪，她答应我在下水道里等着——”

　　芭芭拉：“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有‘乖乖听话’的基因？”

　　红头罩：“……”

　　芭芭拉再接再厉：“而且先生们，就在你们聊天的功夫——”

　　她切入一个监听频道，迎面而来“砰！砰！砰！”三声枪响，紧接着，一个平静的女声响起。

　　【“联邦军队接管哥谭至少十二小时，双面人和企鹅人上岛大约半小时，那些疯子们解决不了红头罩，你拿出起/爆器按下算三秒，但你猜我现在扣下扳/机需不需要一秒？”】

　　红罗宾：……？

　　红头罩：……

　　红头罩：“你确定她的爱好是种地，而不是把人种在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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