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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
覃非弋听到向晚说林泽被人打了的时候,先是懵了一下,随即慌乱就涌上心头。来不及细听,人就已经奔向了篮球场。
向晚在后面心情复杂,磕cp的兴奋和对林泽的担忧把她弄得像个又喜又悲的神经病。
“不过……我为什么要把覃非弋叫过去?”
覃非弋到篮球场时,周围已经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了。一班的学生看见覃非弋挺拔的身影,就像小鸡仔见了妈妈一样叽叽喳喳。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对覃·高冷校草·非·大学霸·弋有种莫名的崇拜。
“弋哥,就是他用篮球砸的林泽!”方竞刚刚就想打架了,一直被同学压着才没动手,这会儿见覃非弋来了,立即告状。
覃非弋没理他,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坐在地上的林泽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高冷的覃大校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林泽的衣服——青了一大片,还带着红肿。
覃非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可是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冰冷的气场就让人觉得冷刀子嗖嗖地飞来,仿佛刚刚轻柔的动作都是错觉。
林泽从覃非弋出现开始就没移过目光,红红的眼睛盯着覃非弋,还没开口就让覃非弋心疼得一塌糊涂。
“疼吧。”覃非弋低声道。
刚刚还嚷嚷着抽气的林泽现在不说话了,见覃非弋要起身,伸手拉住了他,小声说:“不疼的。”
覃非弋却拂开了林泽的手,向李尤军走去,人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李尤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覃非弋从来没参与过这些事,可仅仅是他平时冷峻的气场就让人觉得不好招惹。此时的覃非弋显然非常生气,李尤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可能要完了。
想到就是这个人欺负了他小心翼翼宠着的少年,压抑的愤怒就涌上覃非弋的心头,他走到李尤军面前,猛地拉起他的衣领。
众人的心都被提起了,向晚紧紧攥着范语曦的手,生怕覃非弋把李尤军给打了。她敢拦方竞,可不敢拦覃非弋啊。
连林泽都紧张起来,看着覃非弋高大的背影。
身高差使李尤军不得不仰视覃非弋,在气势就输了一截。覃非弋不喜欢惹事,可这个人……覃非弋抬起了手……
“覃非弋!”林泽叫住了他。
雪山在崩的那一刻被兜住了。
覃非弋回头,看到林泽轻轻摇了摇头。他停顿了一下,放下手,薄唇翕动两下。李尤军刚想反抗,覃非弋就已经松开了他,往回走去。
李尤军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刚刚在覃非弋的眼神逼迫下,他居然不敢动。其他人听不见覃非弋说了什么,李尤军却听见了。
他说:“等着。”
校医和老师这时也赶来了,林泽被扶到一边查看伤势。值班老师驱散了人群,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带走了李尤军和方竞进一步问话。
另一边校医检查了林泽的腰部后,皱着眉说:“你这伤得不轻啊,虽然没伤着骨头,但还是得擦点药。来个人把他背到校医室去。”
覃非弋站在一边,没听见似的神游。
可覃非弋就在这里,背林泽的任务其他人也不敢乱接啊。
校医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催促道:“愣着干嘛,来人啊。”
林泽觉得有点尴尬,便喊了一句:“侯……”
侯时宇立刻躲到篮球架后面去了,不是他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刚刚覃非弋护犊子的样子太有威慑力,他不敢动。
林泽:……
覃非弋终于回过神,又没太听清校医说了什么,于是结合了一下情景,下意识地抱起了林泽。
校医:???
所有人:!!!
但校医并不是很在意方式,赶着覃非弋说:“行行行,快把人送到校医室去。”
林泽猛地被覃非弋抱在怀里,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动也不敢动,惊讶道:“卧槽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见覃非弋不说话,林泽急道:“我作为校草之一的一世英名不要啦?”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局促地缩着。
覃非弋小跑跟着校医,微微喘道:“别闹。”
林泽听见他的喘气声,不知怎的一下红了脸,一米七几的身板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覃非弋胸口处不吭声,企图把路上同学探究且火热的目光挡在外面。
七中的校医室在五楼,林泽之前还开玩笑说这要是真的有人出事了,还没爬上来就先累死了。结果轮到了他自己,累的却不是他。饶是覃非弋体力再好,抱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生爬到这也累得够呛。
覃非弋把人放在了病床上,自己也累得靠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听着覃非弋粗重的喘气声,林泽用手拉了拉他的肩角,小声说:“都说了让我下来,累成狗了吧。”
覃非弋仰着头,喉结滑动了几下,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
林泽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看了一会儿,没吭声。
校医拿着药走过来,蹲在林泽面前给他擦药,一边还调笑道:“小伙子厉害啊,体力这么好?”
覃非弋现在处于体力耗尽的虚脱中,实在没力气说话了。林泽替他答道:“那可不,上次运动会,他拿了好几个奖呢!”
校医不置可否,继续和林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手非常轻柔。然后——
“啊!!!”
覃非弋被林泽这一嗓子嚎的浑身一抖,他向林泽看去,只见林泽疼得面部扭曲,疯狂捂着自己的腰想往自己这里挪动,一脸愤懑地盯向医生。
医生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
范语曦拉着侯时宇刚到校医室门口,就被这声痛呼吓了一跳,还以为林泽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冲进去,就看见林泽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衣衫不整地靠着覃非弋,还恶狠狠地看着校医。
两人一进去,三个人就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气氛有一丝尴尬。
侯时宇:完了,我好像知道得太多了。
覃非弋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捞了一把林泽,防止他摔下床。
校医笑道:“不至于吧,我就揉了一下。”
这么多人看着,林泽也觉得有点丢人,怪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就……一下没准备好。”
校医站起身,笑着拍拍手:“那待会儿有你受的了。”
林泽:……???
“你们来得正好,给你们班主任请个假,这个同学下节课怕是去不成了。我还有点事,你们留个人照顾一下。谁来?”
这不废话么?弋哥在此,谁敢造次?
看着范语曦和侯时宇一脸抗拒的样子,校医了然:“行,那你俩先下去吧。这个同学,你来学一下怎么处理。”
覃非弋已经缓过了劲儿,闻言点了点头,也跟着蹲下了。侯时宇有预感接下来的画面不是他该看的。
果然,校医撩起了林泽的衣服,露出了一段细白的腰,隐隐能看见人鱼线…覃非弋看了他一眼。
侯时宇:谢谢,有被警告到。
侯时宇和范语曦很识时务地溜了,到了楼梯间两个人才开始嘀嘀咕咕。
“所以我们上来一趟有什么用?”
“……吃撑了算不算作用?”
“……你们女生是真的喜欢磕…啊?”
“这真的不怪我,这俩人就往我嘴里灌啊。你看看弋哥抱林泽那劲儿,五楼啊!换你朋友你能跑五楼?”
侯时宇琢磨了一下,表示我不能。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覃非弋列为不好惹人物排行第一位。
相比之下,校医室的气氛就有点古怪了。
校医教覃非弋把药酒抹在手上,然后往林泽的伤口处按摩揉动。林泽的伤口一按就痛,但他一个大男生又不好意思喊疼,只能把头埋在枕头里憋着。
校医教了一会就把药酒给了覃非弋,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走的时候还贴心地拉上了门。
覃非弋见林泽像只鸵鸟一样,又心疼又好笑,把人从枕头里拉起来,说:“行了,医生走了。”
林泽看着他,眼角都泛着红意,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捂的。
覃非弋看了他几眼,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草,有亿点勾人。
林泽嘟囔着,十分不情愿地伸手:“要不我自己来吧…”
覃非弋这次不惯着他了,回想起自己听说林泽出事时的慌乱,拉下脸道:“你下得去手吗?”连眼神都是冷的。
林泽没见过这样的覃非弋,只感觉弋哥好像生气了,可他又不知道弋哥为什么生气。
林泽思索了一会儿,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径直躺下了,还露着那段细腰。
覃非弋:……
然后他捏住了那段腰。林泽在家应该也没吃过苦,皮肤又细又滑,由于常年运动,腹肌线比较明显,肌肉薄薄的却很紧实,手感很好。
覃非弋止住自己的心思,继续黑着脸,专心给林泽上药。
结果手刚碰上淤青,林泽就开始喊疼了。
“怕疼还敢去打架?”覃非弋冷声道。
其实之前那句“疼吧”不是在问林泽,而是提醒自己没有看好林泽,心疼的是自己。他气林泽不爱惜自己,也气自己居然让林泽在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林泽听到覃非弋的语气不太好,莫名就委屈起来:“我没惹他啊,明明就是他拿篮球砸我的。”
平时林大校草的气势都是给别人看的,现在只有覃非弋一个人,他就忍不住委屈起来了。那语气就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找爸爸安慰。
覃非弋一愣,他确实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听林泽的声音像要哭了。他叹了口气,表情柔和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林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覃非弋心疼,抱了抱林泽,把头放在他发顶,垂下眼睑,声音暗哑:“这样啊。”被头发挡住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林泽浑然不觉,还在覃非弋怀里暗骂自己是真的矫情,推了推覃非弋,说:“还上不上药了。”
覃非弋呼出一口气,看向林泽时眼神已然温柔,回道:“好。”将不自在的林泽揽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边用药揉着他的伤,一边听他在耳边哼哼唧唧。
下午的光影斑驳流连,覃非弋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在无人察觉处勾了勾唇角。
原来连心动本身都会令人满足。
林泽伸手扭着覃非弋的衣角,微软的发丝蹭着覃非弋的下巴,眼神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人说话,可好像只要是这个人,所有的时光都不会无趣。
绿植的叶影投射进窗户,随着倾斜的阳光不知晃动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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