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坠落时

作者:昭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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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应歌的人生中没有负罪感、也没有责任感。
      从她出生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父母为她铺路,哥哥为她收拾烂摊子,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人为她撑腰,所以在感情方面她有着异于常人的判断和决策。

      可这样的判断和决策在谈又时这里失算了。

      连日阴天,画廊的进度受到暴雨的影响,许多装修材料都在路上发不过来,应歌坐在半装修的毛坯房里,百般无聊的弄着各色涂料和工具,好友梁西月走进来时看到她这幅模样,笑着问:“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应歌微微抬头,叹息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嗯?”梁西月一边摘墨镜,一边问,“怎么说?”

      “一言难尽。”
      应歌坐在地上,托着腮,长叹。

      梁西月见她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多问,熟练的穿起围裙粉刷墙壁。
      其实两人都不缺钱,只是目前没有钱,简单装修工作能自己上阵就自己上阵。
      应歌做了一套手工拼接的吊灯后,就接到了应凌的电话。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

      应歌开着宾利回到家中。
      自从上次跟父母闹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一进门就满地的包装精致的礼盒,从昂贵的首饰珠宝到瓷器字画,就连价值五千万的翡翠屏风都买了两扇,放置在楼梯口下方时,她还以为自己看花眼,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没看错,在翡翠屏风的右上角还刻上了谭老的名字。

      谄媚!

      应歌气得踹了地上的礼盒。

      从楼上走下来的应凌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眉,“应歌。”
      严肃凌厉的声音,吓得她把脚缩了回来。

      这么贵的东西,踢坏了要她赔的话。
      她就真的只能嫁给谭月铎了。

      见到来人是应凌,一下子松了口气,说道:“叫这么严肃干嘛,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爸。”

      “你在外面混得真是不知道天南地北了是吧?”应凌走到她跟前的台阶上,用手戳了戳她的头,“连我跟爸的声音都分不清了?”

      应歌双手抱胸,“是啊,我玩得正开心,要不是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已经进入正题了。”
      “……”应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应歌,我不指望你守身如玉,但最起码做个女孩,洁身自好应该做到吧。”
      应歌耸了耸肩膀,张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望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应凌看着她,又气又无奈。
      他伸手指着地上的礼盒,说道:“这些都是要送给谭家的礼物,你自己挑一件,以你的名义送。”

      几天后就是谭老的生日宴,应家为这次生日宴做了很多准备,应歌随便扫了几眼,慵懒的说:“你选就好了,爸妈呢?在不在家?”
      “在公司。”应凌语气平淡,“我告诉你,他们还在气头上,你别跟他们横着来,小心他们把你的小金库收了,你靠转手卖画赚的那点钱都没了。”

      应歌一愣,用脚踢了踢应凌,“什么意思?我卖画的事都知道了?”

      应凌冷笑,“你是低估了自己在圈内的影响力是吗?”
      “……”应歌无语的拎着包包往楼上走,边走边说:“我的小金库你们谁也别想惦记,累了,去睡了。”

      夜色弥漫,清冷的月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散落进房间里,应歌刚洗完澡,穿着黑色丝绸吊带睡裙,乌黑浓密的长发散着,及腰的长发发尾滴着晶莹的水珠,她光着脚走到床前的靶子上,上面正写着‘谭煜宁’‘谭月铎’两个人的名字,随手拿起一只标,对准两人的名字比划片刻,随后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

      正正好好的射在谭煜宁的名字上。

      她满意的看着中标的位置。
      仿佛射出去的不是标,而是一巴掌。

      谭家的宴会,规格从来不低,更别说是谭老的生日宴。

      操办这场宴会的谭老的长子、谭月铎的父亲谭嘉辉,外界都说他为人温和谦逊,掌管企业张弛有度,但实际真正见过他的人都清楚,一个连续二十年以来担任资本企业协会会长、在港区咳嗽一声就能让政商法三界都地震的人,绝不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手段不露于锋芒,态度不流于表面。

      举办宴会的地点在港区的绿景山庄,港区最贵的黄金地段,一平方就超百万。
      而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盖起了建筑面积超千亩的豪华山庄。

      来过绿景山庄的人无不为它的奢华所震撼。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应歌,从进入绿景山庄脚下看到大面积的昂贵树种时也不免咋舌,从黑松到真柏,棵棵都有专门的人工进行维护修养,就连一棵超百万的蓝杉在其中也不过是点缀,从山脚往上走,远远的就能看见一栋仿宋建筑的山庄坐落在半山腰上,仿古建筑是所有建筑风格里报价最贵的,光是用到的木材就无法估量,更何况是这么大面积的建筑。

      当晚来的宾客很多。
      应歌下车时就看到好几个在政商法三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应呈坤和应凌坐后面一辆车,母亲黄茗则跟好友坐第三辆车。

      应呈坤看了看应歌的身影,冲着应凌使了使眼色,低声说:“今天让你妹妹多亮亮眼,这场宴会的重要性你比我清楚。”

      “爸……”应凌欲言又止,“一定要这样吗?我们连谭月铎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谭家这些年一直都是谭玉书掌权,万一谭月铎回来只是个空壳,那把小妹嫁过去不是等于嫁到魔窟吗?”

      应呈坤靠近应凌,压低嗓音:“谭老立遗嘱了。”

      应凌皱眉。

      应呈坤没再往下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应凌无奈,只能上前挽住应歌的手朝里面走。
      走到大厅时,高雅的兰花香调溢满鼻腔,不是劣质的香精和熏香,而是用大面积的珍品兰花熏染出来的香气。

      应歌觉得自己像走进了博物馆,哪哪都透着奢华。

      而此时的二楼,谭煜宁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身后站着一排的保镖。
      谭玉书上楼看到他这副模样,语气冰冷,“我让你换衣服怎么不换?”

      “为什么要换?”谭煜宁长腿一伸,架到茶几上,“是我这样不能见人,还是你觉得我给你丢人?”

      谭玉书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衬衫的领口,嫌弃又厌烦地说:“你觉得你这样能见人?爷爷会怎么看你?爸妈又会怎么看你?出国两年了还是这副德性,今晚宴会结束你给我回美国。”

      “凭什么?”谭煜宁甩开谭玉书的手,“我跟你说过,找不到应凌,我不回去。”

      听到应凌两个字,谭玉书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后面的保镖使了使眼色。
      保镖们立刻会意,从容的走出房间,顺便将门关上。

      门刚一关上,谭玉书就一把掐住了谭煜宁的脖子,咬牙切齿,“谭煜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他妈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喜欢个男人!?
      还他妈是应家人。

      谭煜宁早就习惯谭玉书这幅模样,甚至觉得他这样掐着他,很爽。
      他故意把脖子仰起,好让哥哥掐得更厉害些,然后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哥,这么多年,我都没对谁真正动过心。”

      “金小姐?吴小姐?还有那什么白小姐,你没动过心?”谭玉书像看鬼似的看着他,“谭煜宁,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滥玩?”

      谭煜宁笑着说:“跟爸学的呀。”

      “……”谭玉书气得浑身发抖,“我不管你现在想干什么,今晚结束,给我滚回美国。”

      “你敢赶我回去,明天我就自杀。”谭煜宁露出兴奋的笑容,“哥,到时候给我收尸一定要轻点,我怕疼。”
      “……”
      谭玉书气得咬紧后槽牙,落在空中的手迟迟下不去。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慢慢松开手,指着他:“你滥玩,我认了,那些千金小姐任你玩,我会给你擦屁股,但应凌不行。”

      谭煜宁没再说话,只是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

      谭煜宁看他这样子就来气,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对着那些保镖说:“看紧他,别放他下去。”

      丢人。

      保镖们整齐的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谭煜宁百般无聊的玩着打火机。
      玩了会儿,觉得无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刚打开门,保镖们整齐划一的拦住他的去路。

      他顶了顶腮,不耐烦的说:“都给我滚开,今天我爷爷生日,你们拦着不让我下去,几个意思?”

      保镖们不敢回话,依旧是站在那,不动分毫。

      谭煜宁嫌无趣,正欲转身折返回房间。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突然瞥到二楼楼梯走上来的一抹身影,灯光下,雪白的肌肤白得晃眼,穿着一条复古绿的抹胸丝绒长裙,胸前波涛起伏,沟壑明显,戴在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衬得肌肤更加莹润透亮,她提着裙摆往楼上走,眼眸流转间像极了一只觅食的小猫。

      谭煜宁的心头泛起丝丝缕缕的酥麻。
      死气沉沉的眼眸也终于亮起了少有的、见到猎物的光。

      他直勾勾的盯着应歌,看都没看,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保镖,咬着烟往远处走去。

      几个保镖见状纷纷上前去拦。

      没人见过谭煜宁动手。
      所有人都以为想拦住他是件非常简单的事。
      可谭家没有废物。
      哪怕只是一个在外人眼里看来的废物。

      他们还没近谭煜宁的身就被他三两下放倒,他甚至都没怎么动手,只是简简单单的踹了几下。

      回头一看。
      保镖倒了一地。

      谭煜宁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咬在嘴上的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啧,就你们这样,还给我哥当保镖呢?也就我愿意陪你们玩玩,喂——”
      他踢了踢脚边捂着肚子惨叫的保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记得跟我哥说,找好点的、价格高点的保镖,在谭家掌权那么多年了,这点意识都没有,难怪怕那个孽种回来跟他争权。”

      说完,转身朝着应歌的方向走去。

      宴会还未开场,应歌着急寻觅谭月铎的身影,便提着裙摆往二楼走。
      二楼是谭玉书的居所,一般人不敢明目张胆上来,所以显得安静且庄严,她绕到右侧的第一间房,抬手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吗?”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回应她。

      她提起裙摆,转身朝着第二间房走去,但还没转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推着往房间里走。
      天旋地转间,门被打开,她整个人被反压在门上,冰冷的木雕纹路刻在侧脸上,双手则被对方反扣着在后腰处,浑身上下连一处可动弹的地方都没有,她甚至都看不清压制住她的人是谁。

      身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背上。

      很热。
      很烫。

      她咬着红唇,怒吼道:“谁!?”

      身后的谭煜宁单手扣着她的双手,充斥着欲望的眼神就这么上下来回打量,从圆润的肩膀、到盈盈一握的细腰、再到漂亮的脚踝,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审美上,他打量了好几分钟,才慢慢贴到应歌的耳边,压低嗓音,“我该叫你姐姐,还是该叫你妹妹?你多大?”

      这声音……
      应歌脑海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留着白金短发,爱穿花衬衫,流里流气的少年。

      谭煜宁!

      她拼命挣扎了两下,喊道:“谭煜宁,放开我!”

      听到她甜腻的嗓音喊他的名字,谭煜宁的体内好像无端升起难以言喻的热气,直冲天灵盖,他激动又兴奋:“你知道我叫什么?!你是不是特意来我家找我的?还穿得这么好看。”

      “松开我!”她被摁在门上,动弹不了半分,“你敢这么对我,信不信等会我揍得你满地找牙!?畜生!”

      “好听!”谭煜宁听到她骂畜生,骂得爽极了,“再骂,再骂几句。”

      “他妈的死变态!”应歌挣扎着,“死变态!死畜生!你他妈不得好死,有本事一辈子别松开我,你松开我,我就弄死你!哥!哥!”应歌冲着门大喊,“哥,救我!”

      “谁是你哥?”谭煜宁凑到她眼前,像一条蛇似的,阴冷的盯着她,“什么哥?亲哥?还是干哥哥?你最好别说是干哥哥,不然——”
      他抬手轻轻用食指滑过她细嫩的侧脸,“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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