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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老亏了。”
吃完饭,少年们沿着马路,晃晃悠悠地漫步在钱塘江边。
一轮圆月溶溶地倒映在江面,清风徐徐,送来莫名的花香。
洁洁和徐西风一左一右走在畅哥两边,听他讲医学院的各种趣事。
畅哥一开始八卦就没完,他又拿出一个钥匙扣,拉高了声响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月光下,就是一个白色的环。
徐西风把钥匙扣看了又看,洁洁也拿过来摸了又摸:“动物的牙齿?”
“那可不,猜对了一半。”畅哥故弄玄虚。
“不是牙齿,还能是骨头吗?”西风说。
“是骨头,不过不是动物的。”畅哥一边诡异地坏笑,一边猫着身体,用低沉的声音说:“是——人啊——”
徐西风和洁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寒而栗,畅哥倒是看着她们的神情十分得意,还哈哈大笑起来。
“带着人骨,你不害怕吗?”洁洁又是惊悚又是无语。
“哎呀,就是因为害怕才带着呀。”畅哥解释原委:“这么回事,这是辟邪的。”
畅哥又说:“我们班的同事,还不都是在钱包里面放外币啊,有钱的放美元,放英镑,放欧元。没钱的,像我这么穷的,就放越南盾,放阿富汗金。”
畅哥说完,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一张绿色的钱币,上面还印着一个人的头像。
西风和洁洁数清楚2后面的0以后,没好气得说:“20万,还不够有钱啊?”
“那是越南盾,不是人民币。”畅哥说。
“那你还不如放冥币,你要1000万就有1000万,你就是要1个亿,也能给私人订制。”西风笑着说。
“冥币是给死人用的,我又不是死人。”畅哥狂怼。
“那不是辟邪嘛。”洁洁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那是为了避开死人的邪。我是活人。钱包放冥币,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有病。”
“好好好——你没病。”西风故意想逗一逗畅哥,又说:“有病就治病。”
“没病治什么病?”畅哥又怼回去。
“这个骨头哪来的?”洁洁很是不解。
“偷的。”畅哥十分神秘地说。
“人骨头还能偷?——”西风和洁洁吓得下巴都掉了。
“大家都偷,又不是我一个人偷。”畅哥十分委屈。
“从哪偷的?”西风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某个鬼故事开头的情节。
“我知道了,是不是上解刨课偷的?”洁洁说。
“那大家都偷,我也跟着偷。”畅哥扭捏得像个小媳妇,含含糊糊地说:“我们这个学期,每周都要上解刨课,还要去背尸体呢。吓都吓死人了。哪个医学生没有辟邪的小妙招,只是不放在明面上罢了。”
王晨鹿跟着他们走在后面,本来因为喝了白酒,一直迷迷糊糊的状态。
一听到畅哥说这话,一下子就清醒了。“哦,原来畅哥也是学医的。”王晨鹿心想。
“你问问王哈家,他们也上解刨课,他们可能也偷了。”这时候,畅哥回过头,对着王哈家说。
王哈家本来和王晨鹿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听到这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我们护理专业,解刨课上得不多,我倒是想偷,没机会偷。”
“哦,原来王哈家是男护士。”王晨鹿了然了。
“鹿鹿,那你有吗?”洁洁说。
“这是什么骨头?”王晨鹿酒醒了大半,还没有全醒。
“脊椎骨。”畅哥说。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我以前听过。不过,我看到尸体就手抖,都不敢下手,更别说下手拿骨头了。”
“你看,对吧?你们不是医学生,不理解我们医学生的苦啊。”畅哥尝试着把话圆回来。
这一茬结束了,畅哥和西风、洁洁又开始聊别的话题,走在前面。
王晨鹿一边看着江景,一边发着呆,走在后面。王哈家和她并排走着,一路无话。
过来一会,王哈家忽然说:“你也是学医的吗?”
“是啊。”王晨鹿说完,就不言语,紧张地说不出来话。
虽然高中理科班和大学的医学院男生居多,但是她还是十分害羞,以至于和班级的男生都不怎么熟悉。
“为什么我都20岁了,怎么还和青春期一样拘谨啊。”她心想。
王哈家想问她是医学院几级几班的,什么专业,其实是日常的寒暄。
可王晨鹿话不多,他也怕自己问多了,不是很礼貌。
他也不是能主动找话题的人,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跟在前面热聊的三人组后面。
走过钱塘江一个拐弯以后,王哈家把双手搭在颈后,把整个头靠在手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就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往前走。
王晨鹿就转过头看他,只见月光打在他白净的脸上,双眼是明亮的清澈,脸颊泛着冷色的红晕。
王晨鹿正看得出神,大概是察觉到目光,王哈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王晨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王哈家没有在意,又继续吹起了口哨。
这是一首莫名的歌谣,和江上的清风,天边的明月,杭州的月桂香气一起,敲击着王晨鹿的心灵。
她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王哈家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色的短袖、灰色线衫外套和牛仔裤,少年的骨架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格外清瘦。
等一曲完了,王晨鹿看着他问:“这是什么曲子呀?”
“就是自己哼哼。”王哈家有点难为情,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随口吹的曲子被人听到,还是因为被女孩子关注。
“你让我想起高木正胜了。”王晨鹿开心地说。
“哦。”王哈家也不知道说什么,和陌生的女孩子讲话真的放不开。
他想问高木正胜是谁,可是自己如果问的话,又怕被王晨鹿看低了,索性就不回应。
王晨鹿是在称赞他,不过,显然,王哈家没有听出来。他们的对话就此打住了。
一行人沿着钱塘江,慢慢走回宿舍区。
洁洁看着西风红红的脸颊,倒是比平日多了几分颜色,只觉得分外好看,开起了玩笑:“让你喝酒你还真喝了,要是畅哥儿和富士山对你居心叵测呢?”
徐西风一把挽过她的手:“这不是有你嘛,不能抵挡就一起分担。”
洁洁没好气白了她一眼,眼角泛着笑意:“那我会帮他们一起动手。”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王晨鹿也嘴角上扬,笑起来,只是她不太习惯这样的玩笑,索性沉默着。
倒是畅哥儿一听就急了,梗着脖子大声说:“我们是君子!再说真的对西风下手了,她也不亏!”
王哈家十分无语,懒洋洋地接过话:“那我老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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