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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达
摇光带着卡什住在了大风车不远处的一个小旅馆,这个旅馆挨着一条小河,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可以看到夜晚波光粼粼的河面。
感受着河边的晚风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歌声,摇光度过了一个清爽的夜晚。
第二天的他是被楼下孩子们嬉戏的笑声吵醒的。
摇光带着没睡醒的不情愿走到楼下的餐馆。此时餐馆的人并不多,有几个孩子在门口和餐馆内来回奔跑,一个女孩坐在餐馆向外的两节楼梯前一动不动。
摇光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早餐,他托着下巴,盯着来回乱跑的孩子们。
一个男孩忽然开始尖叫,他站在门口,用手指着坐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那个女孩。
“阿曼达又流鼻涕了!好恶心!”
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看着那个女孩,发出纯真且不怀好意的笑声。
被指着的叫做阿曼达的女孩背对着摇光,所以摇光并不能看到阿曼达的神情。
但阿曼达一动不动,她没有抬起手擦脸,也没有站起身离开。
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任凭几个孩子嘲笑。
一个女人闻声从厨房中跑出,她的头发胡乱地扎起,穿着一件褐色的围裙,她慌忙地从围裙前面的兜子中掏出一张已经发黄的白布,给阿曼达细致地擦着脸。
刚刚嘲笑阿曼达的孩子快速跑开。
女人认真又细致地擦着阿曼达的脸,动作轻柔又粗鲁。
阿曼达依旧一动不动,不吭声,不动作。
她像只大型的老旧玩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跟着女人的动作来回摆动。
女人擦了许久,确认擦干净后,她将脏布收起,两手插到阿曼达腋下将她拖了起来,拉扯着阿曼达向厨房走去。
摇光这才有机会看到她的脸。
阿曼达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擦的还是热的,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表情。她的眼神空洞,仿佛没有月亮的夜晚中森林里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没有一丝情绪。鼻子下的嘴唇紧闭,一点白色的鼻涕又在她的鼻尖冒头。
她就那样机械地跟着女人走着,若不是那一直流下的鼻涕和不时眨动的双眼可以证明她作为人的活力,旁人可能都会把她认成一个大型的洋娃娃。
眼看着两人进入厨房不见,摇光才垂下眼,吃着自己刚上的早餐。
吃完后,摇光又打包了一份,才上楼去找自己隔壁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卡什。
摇光敲了半天,在他差点忍不住要破门而入时,卡什才不情不愿地打开门,脸上满是没睡醒的迷茫。
摇光将早餐丢给他。
“你真的一如既往地能睡,快洗洗脸穿衣服把早餐吃了,咱们出去玩,我在隔壁等你哦!”
卡什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两人便快快乐乐地出了门。
两人一直从上午玩到了晚上。
划船、看花、吃特色菜、买特产……
直到睡觉的时间两人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摇光累的扑通一下倒在床上,眯着眼就想睡。
但他没能睡着。
因为他听到了歌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就像昨天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的一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站在阳台上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巧的是,唱歌的人就在楼下。
是今天从厨房中跑出来的女人。
她抱着呆滞的阿曼达坐在河边,一边唱歌一边给阿曼达梳着头。
她唱歌的声音很小,小到像是河流在呢喃。明明离得不远,却又听不真切。
阿曼达面朝着溪水,坐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摇光怕被发现,看了一小会儿便又进入屋里。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在歌声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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