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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望河狂奔(2)
迎面就见到莫问程的脸,路离怔了怔,然后潜意识驱动着她扬手就往他的右脸颊扇去!
奈何头脑清醒的莫问程反应是正常的,他脖子轻松地往后一仰,只让她的手指末端堪堪擦着脸皮过去了。
计划落空了,路离又抬起腿往他的膝盖内侧使劲踢了一脚过去,仍是没能踢中,但是这一回之后,莫问程没有再给她任何反扑的机会。
“把她给我绑起来。”莫问程不满意地微微蹙起眉,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脚踝不松手,他面色阴冷地看着路离,眼神都藏着冷意,他阴沉沉地笑着:“看吧,跑出去那么久,你终于又落到我的手里了。”
文威马上从衣兜里掏出尼龙扎带,一把抓过她的手就绑在椅子扶手上,虽然单根扎带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难挣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文威用了两根尼龙扎带。
毕竟今天发生的意外已经很多了。
在文威绕过椅子去抓她的另一只手时,路离禁不住往身后瑟缩了一下。
然后就是两条腿,文威把她的两只脚腕分别固定在了沙发腿上。
扎带锯齿快速滑动的声响异常清晰,想到又落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路离恶狠狠地回盯着不远处的莫问程的脸,内心想的全是,只可惜一开始那一巴掌没能重重扇到他的脸上。
“莫问程,你的变化大得可怕!”经历了刚才一番不能称之为打斗的动作,路离气息不稳地说道。
莫问程斜着眼睨了她一眼:“彼此彼此,你倒是一直都那么可怕。”
与前一次从昏迷中苏醒完全不同,刚刚恢复意识的路离精神有些不济,只是这么稍微一动,路离的心脏就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呼吸也极易被打乱。
莫问程见她已经被控制住,就站起身走开了,留下文威还半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她。
路离这才留意到,这个十来平方小房间是按照欧洲中世纪的风格装潢的,和楼下简约的现代风设计截然不同,不知是出于房屋主人的何种用意。
房间的墙角陈设着一座古老的西洋钟,上面的指针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三刻了,窗外的天空已经黑透了,城郊周边没有别的人家,安静得可怕。
记忆开始回笼,路离还记得当时自己想去抢回手机,却被文威一手推开,她脚下没站稳,不知怎么就被绊了一下,笨拙地跌倒在地,然后只觉得面上一热,她断片前的意识还在想着,自己怎么害羞了?
再然后,就是那股冲鼻的薄荷味,以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了。
趁着路离还在缓神,莫问程从眼前坐回到了路离对面的椅子上,他接手了文威拿着的小绿瓶,把玩了一番之后将瓶子递到自己鼻前,嗅着手上提神醒脑的薄荷油。
路离稍稍坐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上嘴唇有点刺痛,想伸出手来摸一摸,感受到尼龙扎带不可忽视的束缚的那瞬间,才后知后觉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路离又怀着侥幸心理地试着晃了晃脚,尼龙扎带强有力地勒着她的两只脚腕,几条坚固耐用的扎带把她和沙发椅捆绑成了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
“莫问程?”路离下意识叫他的名字。
“嗯。”莫问程舒适地靠着椅背,脸色有些不好,但是他的目光仍直直地注视着她,似乎穿透了她所有的防线。
“听说你还懂得反侦察?好厉害啊!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了。”莫问程扬扬下巴,示意她去看文威,然后就是用一种十分自得的口吻说:“那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吗?”
路离不知道,所以不答话。
莫问程盯着似乎放弃了困兽之斗的路离走过来,两根手指挑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头抬起来:“不过,现在好了啊,跑不了了。”莫问程对着路离咧嘴大笑,笑得很欠揍:“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自己被自己的脚绊倒的。”
“那你想怎么样?”路离被迫仰头,喉咙发出的声音生涩沙哑。有一点莫问程说得很对,现在她的双腿肌肉酸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斗智斗勇了。
莫问程身强体健,医生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清创缝合,现在创口的麻药劲儿还没过。
反倒是路离灰头土脸的看起来更加狼狈。头发松松垮垮的,手脚上的皮肤都有破损,衣服上零零散散粘着梧桐树的碎叶和种子,原本洁白的鞋子不仅沾满了尘土,崭新的鞋面还被石头划出道道划痕。
“我还能干什么?”莫问程虚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向她示意,“如你所愿,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了。”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逃亡,到底给路离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什么都干不了,就放我走吧,可以吗?”路离忽然放软了语气。
这是在服软吗?
莫问程有点意外,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看着她,一个声音在内心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恐怕又是她惯用的某种小伎俩。
“如果我不回去,最迟到明天,台里就会发现我失踪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走到哪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警察一定会顺着线索找上你的。而且你是做正当生意的商人,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的。”
“这点小事,不劳你替我操心。”莫问程颜色冷淡。
路离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然后就是许久没有人开口说话,好像大家都同时丧失了语言这项能力。
“你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准确地说,只是这几个小时,现实和记忆来回切换,路离精神有些恍惚,她小声嘀咕着,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我做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呢?”
莫问程重复着路离的问题,面孔上的神情似乎都随着这句话变得柔和了些许。
“不过是件,总会过去的小事,有什么值得耿耿于怀?”
“小事?”听到这里,莫问程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对你来说,人命是小事?还是说,在你心里面,我的生命才是一件小事?”莫问程很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路离的一字一句像玻璃碎片插在他的陈年旧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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