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又是傍晚，临近晚饭，小风——孩子们的小头头，站在桌子上，一手插腰，一手高举一只大碗：“呔，奸细，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原知凛坐在一旁无视他，这句话在孩子们嘴里相互都玩一天了，一点都没有消停的迹象，没想到快吃饭时就轮到他了。

　　阿烟像刚睡醒的样子，窝在椅子里半眯着眼。“没有葫芦你拿个瓶子也好啊，拿这么大的家伙做法的，那是法海。”

　　“法海是谁？”小风问。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阿烟揉揉耳朵，她还困着呢。

　　小风看着阿烟又要睡过去的样子，赶紧把她摇醒：“大当家，你都睡一天了，快说啊。”没办法，他们的大当家属于晚睡晚起再睡不起的人，晚饭了才爬起来，已经是睡过一次回笼觉了。

　　阿烟的瞌睡虫是摇走了，同样的，魂也被摇走了一大半。“这个故事改天说，还有，你要收他也要叫一声他的名字，奸细算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话刚说完，小风才想起来，这个所谓的“奸细”，有一个了不得的身份，似乎惹不起，不由得缩了缩头。

　　阿烟笑了一声，挥挥手让他到一边等着开饭。

　　“别介意，他们其实挺喜欢你的，至少他们没给你下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折腾你。”阿烟撑着脑袋笑眯眯的说。

　　“话说回来，还未问过你的名字，就叫阿烟？”原知凛问。

　　阿烟难得正眼看原知凛，眼里没有丝毫睡意，就在原知凛觉得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阿烟吐出了两个字：“南烟。”

　　原知凛颇为诧异：“江南烟雨？”

　　“哧——哪有这么诗意。”阿烟眼睛虽然看着他，眼神却好似飘到了很久远的地方。“我出生在南边，我娘带着我四处流浪，吃了三年的百家饭，给我起名字的人希望我不要忘记这三年的百家烟火，就各取一个字，叫南烟。”

　　“你呢？原知凛，什么意思？”

　　“我这是知字辈，出生时寒风凛冽。”原知凛言简意赅。

　　“这也太随便了吧，要是你有兄弟姐妹叫什么？知冽？知寒？知春夏秋冬？你们父辈交好，怎么没让明子辉他爹起啊，他文采不是很好吗？”

　　明子辉家里世代行伍出身，唯独他父亲做了文官，文采出众考了状元，在翰林院任职，这是澹台广为人知的事。

　　“我的名字就是明叔叔起的，寒风凛冽，当如松柏，不畏严寒。”

　　阿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太随便了。”

　　是夜，原知凛对孩子们讲了一个不打紧的军中趣事，总算能哄孩子们入睡了，趁着夜色深沉，招来一只信鸽，放出消息。

　　第二天早晨，阿烟难得这么早就出现在饭堂，对原知凛特别遗憾的说道：“来尝尝新鲜的鸽子粥，可惜等了一个晚上就这么一只，肉太少了，孩子们都不够分，只能便宜你了。下次多找几只鸽子，同一个消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放出去，消息不容易拦截，也不容易掉包。”

　　原知凛默默地喝着鸽子粥，心里盘算着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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