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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徐未就着星光在阳台上坐了一晚上,直到晨曦照在他脸上,被阳光刺着的眼睛微眯起来。徐未使劲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离开了阳台。
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下充满疲倦的脸,通宵的困倦在他脸上并没有怎么浮现,反而增加了他若有若无的病美人气质。
徐未抹了把脸,在衣柜里挑选出一件浅灰色风衣和围巾----深秋的早晨还是挺冷的。穿戴好之后,他把整个脸埋在了围巾里面,呼出的水汽模糊了明亮的镜片。
出了门之后,他一路朝着星际巴车站走去。清晨的大巴车没什么人,徐未上车后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靠在车窗上观赏着深秋的风景。
虽然外面街道上大多数种的是常绿阔叶林,但一些有情趣人家的院子里有少数种的几棵枫树,在这一片绿的风景里添了几分色彩。
大巴车安静地驶出了旧民区,很快融入了繁闹的都市。徐卫在一个车站下了车,无视了周围打量的眼神,径直走向人群。
徐未一路闷头走着,一边是热闹的车流另一边是繁华的商业圈。行人三三两两的逛着,他这种“清冷”好像成了一种另类,周围打量的目光越来越多,不少目光中甚至夹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意。
他低着头,眉毛紧皱了一会,接着,又加快脚步离开了视线的审视区。十分钟,或许是二十分钟后,他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异常人类研究所,他揉了揉被冻僵的脸,抬脚走了进去。
前台听见脚步声抬眼看了看,发现是徐未,“哎,小未。又回来找余教授检查了吗?我告诉你啊,余教授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把他最喜欢的机器人改成了甜妹外形,导致那个内心有帅哥梦想的机器人直接自闭,那件事放办公室里还乐呵了好几天。”
徐未朝前台打了声招呼,“是啊,也顺便处理点事儿。您说的是小k吧,他又怎么惹余筝生气了?人家小k有个酷哥梦也不容易,这下好了,直接破灭了。”
前台一脸唏嘘,又笑眯眯的说:“你快去找余教授吧,这个点他应该办公室里泡着。”
徐未谢过前台,地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到了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余筝在他刚整理好的实验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余筝一手端着咖啡,听到门口的响动。脚一蹬,那张跟他有着几年革命交情的转椅,带着他转向可以看到来人的角度。
余筝看到在他办公室门口的徐未,笑意顿时浮现在脸上。他招呼徐未过来坐下,顺便吩咐在一边待机的小机器人去磨制新的咖啡,转过身对着眼下有点通宵痕迹的徐未说:“通宵了?我叫了机器人去泡咖啡,等一下喝了吧。”
徐未没吭声,淡淡地点了点头。他对面前的人没什么好感,除去那份救命之恩,他和余筝顶多算是泛泛之交。但就是这份救命之恩,能打消他那份消极处事的心,让他在余筝面前表现出正常的一面。
余筝看着徐未的反应,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啧啧的称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不像我们这些,老了。我这前浪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徐未无视了他们只有三年的年龄差这个事实,接过小机器人磨好的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独属于植物的醇香溢满口腔,机器人的纯正手艺让其中的香味更甚。他又抿了几口,在心中感慨有钱的好处。在星际际年初,古地球上带来的物种在这个全新的星系中难以存活,哪怕是各种改良土壤的方法都在上面碰了壁,这就导致了在前几个年头里种植业的发展一落千丈,市面上的各种合成型食物纷纷来占领市场。但是几年后,新星系的土壤最终屈服在资本之下。在这片未知的突然上种出了更为优质的品种,多数品种实现了平民化,但是还有少数是例外,就比如咖啡豆。
他叹了口气,把喝到一半的咖啡放在了小机器人的托盘上。起身离开了椅子,走向余筝早就调试好放在一边的数据检测仓。余筝坐在转椅上,一手拿着早已空掉的咖啡杯,察觉到徐未的目的,挑了挑眉,并没有出声制止他的行动,而是带着收不住的笑意看着他脱下厚实的上衣,往自己身上贴好了各种检测贴,“乖巧”地我躺进了检测仓里面。
在余筝身边待机的小机器人看到徐未在检测仓里躺好了,正想上前帮他锁好仓门。但是在旁边同时起身的余筝,将他手上的咖啡杯放在小机器人身前的托盘上后,机器人的指令瞬间更改为清洗咖啡杯,随即操纵着自己有点圆的机器身体去洗碗机那了。
打发好了小机器人,余筝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仓门前,看了,正在两眼放空望着办公室天花板的徐未,不禁短促地笑了一声。随后便贴心的为他锁好了仓门,回到了乱糟糟的办公桌前,从一堆数据纸中摸出了颗糖含在口中。
检测的感觉十分奇妙,以至于徐未到现在也没适应过来。检测仓启动后,一股困意向他脑海席卷而来。不过几分钟,他就陷入了沉睡,这过程中就这样做了一个梦,但梦中的内容可以说是光怪陆离,各种奇怪的感觉,向他四肢五感中侵袭而来,他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东西跟大型五D电影一样,靠,有点想吐,早知道不喝咖啡了。
所以,检测完毕后,徐未光着略显精壮的上身在仓里待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穿好上衣。拿上之前没喝完的咖啡,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拿出手机一边刷着视频,一边继续喝着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余筝也去处理数据了,一时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视频声。
过了几分钟后,余筝带着打印机吐出来的纸张来到了徐未身边,将结果递给了他。徐未放下手上的东西,接过带着机器余温的纸张,翻看了几下,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抬头看向余筝:“身体生生速度比上次快了三倍,怎么回事?”
余筝打了个响指,迎着他的目光悠悠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得从自身抓起,大教授~而且被压制到无的精神力也有暴动的迹象。所以说人要正视自身,不能三更半夜不回家和别人在外面的小巷子里1VS1。”
徐未严重怀疑后面才是这个人的重点,但他也不回避,点了点头。余筝很满意他的态度,拍了拍手正打算回他的转椅那,但面前的人手机里的视频瞬间吸引了他。内容是幻惑的预告片。
余筝侧身看了看他,半晌,才慢慢地说:“感兴趣?”徐未头也不抬,盯着视频点了点头。
余筝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把手中的笔转了圈,靠在旁边的桌子边缘:“难得见你对东西感兴趣的时候,刚好我这里有个内测头盔,朋友送来的,刚好最近封闭实验,送你玩吧。”
徐未把目光转移到对面的人脸上,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轻声说:“我在视频下面点了预约,也有很大的机会。”余筝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微皱的眉毛,边温和的说着扎人心的话:“可据我所知,前天已经预约最后一天了,头盔前天就发了,按照时间昨天就到了,可据我所知,你昨天应该没收到任何快递吧?”说罢,带着戏谑的表情满意地欣赏到了徐未微僵的身形。
徐未无法拒绝,只好收下了他的好意,点头向余筝道了谢,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正要告辞。但余筝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硬生生按住了他向外跨的步子:“徐未,徐徐图之的未来。这可是你当初选的未来,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耐不住从容,慢慢地为自己规划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徐未站在门口,背对着望着他的余筝。走廊进来的风带起风衣的一片衣角,长发也被吹得些许凌乱,他的声音在风声中有些失真:“与其关心在桥底水中悠然的人,不如关心关心桥上的人是否会因为身后的人而成为失足人吧。”
余筝听了这番话,有点儿发愣,但随即又坐在转椅上掩面大笑,徐未平静的把门带上,隔绝了里面的笑声,吐出一口浊气。走向阳光正好的大门口,不禁喃喃道:“原来早就在这等着我呢,还真是千年的老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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