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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八）
这一年的时间对于祁沄来说，是恬淡美好的，公务并不繁忙，可以随性的作画写诗，甚至可以时常到野外郊游，这个地方和京城不同，多得是田园惬意，淳朴民风，外界的那些个喧嚣都被拒绝在外，仿佛人心也可以随之安静下来。
再有几日就要回京了，不知道京城还是不是原来那个样子呢，应该还是那样的繁华喧闹吧。
前不久，听纥奚少泫说城东开了几家不错的馆子，还说有空一定要去试试，保管会不虚此行。
想到纥奚少泫，祁沄的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纥奚少泫少说来过十几次，逗留的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候是到山间采风，有时候是带来一些古书字画，甚至有时候就是为了送来一个新奇的小玩意，连饭都不吃就走，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人天天陪着。
不过说实话，每次纥奚少泫来，祁沄的心里总是能开心好几天。
“咕噜噜……”马车一路像京城的方向驶去，由于上次遭遇贼人的缘故，纥奚少泫早早安排下人陪同祁沄主仆一同返京，看这阵势，十来个彪形大汉，一路上倒也太平无事。
“少爷，你说纥奚大人做的是个什么官啊？”祁成总是很好奇为什么纥奚少泫总是一副闲散的样子，而现在居然又安排了十多名武林高手前来护送自家少爷回京，真的是很神秘。
“翰林院的编修吧。” 这样的官职虽然是个闲置，但初入官场这样品级的官职已然是个不错的待遇了。
“不会吧~”祁成有些不信，怎么看这位纥奚大人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怎么觉着他是个大将军呢。”祁成轻轻地嘀咕道。
“噗，人家可是个文官。”祁沄敲了敲祁成的脑袋：“怎么，觉得人家武功高强，很仰慕人家？还说人家是大将军？”
“哪有~”怎么会，没事的时候，这位纥奚大人老是捉弄自己，上次还把自己弄了一个上午想要在少爷面前献宝的的枣糕给全吃了，讨厌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仰慕他。不过，话说回来，上次纥奚大人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呢，只是后来没见他耍过，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少爷，话说好久没有听说二皇子殿下的事情了呢。”祁成岔开话题，没有发现自家少爷微变的脸色“不知道这回少爷回京，殿下会不会召殿下进宫呢，少爷和殿下的关系这么好，少爷的仕途一定会平步青云的。”祁成不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是吗。”祁沄忽然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心下不由一个抽搐，仿佛最柔软的地方被冲击了一下。这一年来自己一直控制着不去想，不去听，每次纥奚少泫都只是说些京城里那些个街头巷尾的新鲜事，从不说官场上的事情，自己以为这份感情已经淡忘了，为什么如今，即将回京的时候听到这个称呼心里还是无法平静呢。难道这一年的时间还不足够吗？
二皇子，本来还以为听到这个名字不会再有特别的感觉了呢。
“吁~”
进了城门，一路疾驰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站在马车前面的青年一袭紫衣，绣着暗色的花纹，头发高高竖起，一双凤目虽然略显疲惫，但依旧波光流转，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今天有事忙么？”见到来人，祁沄一扫心中的阴霾，心情立刻变得柳暗花明。
“事情处理结束了。”纥奚少泫露齿一笑，清风吹动发带，飘飘恍若谪仙。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已经到大门口了。”远远地见到祁沄的马车，小厮就急忙向祁氏夫妇禀报。
一年都没见着儿子的祁夫人，急急忙忙就走到大门口，远远地将祁尚书甩在身后，正好看到祁沄从马车上下来，还是这么瘦，在外面不比家里，肯定是吃苦了，想着想着竟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母亲，见到沄儿不高兴吗？”看着母亲焦急的脸色，心里也涌起一股酸涩，这一年来都没能在膝前进孝，忙祁沄牵起祁夫人的手，回家的感觉真好。
“嘴贫，哎，这位是？”看见儿子身后的人，倒是眉目俊朗，大概是沄儿的朋友，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呢。
“在下纥奚少泫，是小沄的朋友。”纥奚少泫朝祁夫人做了个揖，颔首道。
“怎么站在门口说话呢，还不快进去。”祁云飞从大堂里走了出来，一抬头对上纥奚少泫的眼睛，不由得怔了怔，随即脸色又恢复了平常。
“是呀，是呀，快进来吧，少泫也一起留下来吃饭。”祁夫人热情的将二人迎进了屋。
席间，祁夫人对纥奚少泫甚是喜欢，这也全仰仗着他那张抹了蜜一样的嘴巴，一会夸祁夫人皮肤保养得好，一会又说祁夫人穿衣服有气质，祁夫人乐的把儿子都放在一边了，不停地给纥奚少泫夹菜，还要他保证下次再来。
“娘，我才是你的儿子。”祁沄不满的撅了撅嘴，顺便像纥奚少泫使了个眼色：厉害啊，我娘一下子就被你收服了。
纥奚少泫摸了摸鼻子，谁让自己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呢。
一顿饭吃的倒是热络温馨，吃过饭时间也已经不早了，纥奚少泫向他们告别后，便要离开，刚走到离祁府不远的小巷子口，纥奚少泫就听见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纥奚少泫索性停下了脚步，等待来人追上自己。
“那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哦？为什么？”纥奚少泫揉了揉额角转过身来“嫌我的条件还不够？”
“不是。”似乎对眼前的人有几分惧意，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那是另外有什么原因？”纥奚少泫欺近那人。
“不，只是……”
“只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嗯……”
“好吧，这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不过既然这样我就找其他人帮忙好了。”纥奚少泫潇洒的转身。
“等一下。”
“怎么，想通了？”
“不，请不要伤害沄儿。”
“这个，你不用担心。”说完，鬼魅一般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
回到京城已有小半月了，父亲给自己安排了个吏部文书的工作，工作依旧是很清闲的，就是少了些在户县时的随意和情趣。
这日祁沄从官衙回来，就看一顶华丽的官轿停在祁府门口，像是蓝大人的。
绕过大厅，祁沄直接回到自己的卧房。订亲已经一年有余了，是时候成亲了吧。蓝将军前来大概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一切但凭父母做主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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