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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
那人脑袋被盖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应该是睡着了,随着呼吸声,心脏部位缓缓的上下起伏着,整个房间只有这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看他睡的这么安稳,岑栀知的火气从脑门直冲天灵盖。
你倒是还睡得着啊。
岑栀知三步并两步朝沙发走过去,然后一只腿半跪在沙发上,另一只腿支撑着,两只手去掐他的脖子。
嘴里还念叨着:“你别想活着出这门!”
席瑜这会儿正睡得沉,脑海里还在不停的做着断断续续的梦,忽然觉得鼻子呼气不通畅,渐渐醒过来。
席瑜抓住她的手,像是没想到那人的力气这么大,没一会就被她睁开,脑袋的衣服也顺势往下滑也,一直到鼻梁处。
月光照进来一点,席瑜看清面前人的脸,死死的皱着眉头准备开口,就看见她脑袋垂直的往自己方向过来,然后对准自己的肩膀,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席瑜闷哼一声,抓着她的手臂把她脑袋也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然后冷着脸喊她的名字:“岑栀知!”
岑栀知本来还想接着咬,又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嗖地站起来,望着沙发上此刻正黑着脸盯着她的人,然后结结巴巴,声音还带着哽咽:“席……瑜……”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冷哼一声,还什么话都没说,自己膝盖一软,直直地跪在他面前。席瑜这会也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看她跪在地上然后双手合十,不敢看他。
“岑栀知,你真是疯了。”席瑜出言极快,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他的咬牙切齿。
对,岑栀知心里一万个点头的小人,确实疯了,把席瑜认成了岑起那个混蛋,哦不,虽然席瑜也称不上什么好人。
然后听见席瑜冷着声:“怎么,没想过我能从你手中活着,没给自己留一手?”
后来无论过了多少年,岑栀知想起这个这个画面来还是心有余悸,席瑜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坐在沙发上,岑栀知瘫坐在地上,大脑也不经过思考,假意奉承道:“我真以为是岑起。”
还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不在自己房间待着待岑起房间干嘛”
席瑜就像抓住了重点,只听见后面一句话,然后气愤难言,暗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这是你家,还有我房间?”
岑栀知这下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岑起他们估计也打完游戏了,准备回房,发现门被反锁了,外面传来岑起疑惑的声音:“我不记得我锁门了啊?”
又朝房间里面叫喊:“阿瑜,你醒了没?来开个门。”
岑栀知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全然忘了自己是来找岑起“寻仇”来的,准备站起来去开门。
席瑜先她一步站起来,整个身体挡在门的前面,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的说:“急什么?”
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站在自己面前,只觉得在这黑暗暗的房间里又多了一束黑色的阴影。
岑栀知扶额,笑盈盈的看着席瑜:“我哥在外面。”
席瑜不着痕迹的提了下自己的衣领,刚好露出那一排不规则的牙印,是刚才岑栀知咬的。
岑栀知自然也是看见了,接着听见他继续说:“里面的事还没解决完。”
岑栀知认命的给他虚虚的下跪:“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你也没什么敌意,我是来找我哥的,刚才里面黑压压一片,也看不见你脸,谁知道躺那儿的是谁。”
席瑜任由她假心假意的下跪,看样子小时候那点烂招现在又使出来了。
看她的样子简直要被她逗笑了,他也知道估计是这姑娘认错了人,刚准备借机把小时候她那脖子上的旧账拿出来抵账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钥匙入孔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慌忙过去开门。
岑起的钥匙还没开始转动,房门就已经开了,面前站着岑栀知和席瑜。岑起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两人搭在门把上的手。
仿若惊弓之鸟:“醒了啊?”
知道岑起想问什么,岑栀知一把掐住岑起的胳膊就把他拽走,留着门外的宋迟和房间里的席瑜对视。
宋迟手握成拳头抵在嘴唇上低低的笑,然后侧身挤近房间,他倒是没想到房间里的灯还没开,回头一脸意味深长看着席瑜:“阿瑜,你小子可以。”
席瑜皱眉,往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给了一拳:“别胡说。”
已经快十二点了,外面的路灯也灭了几盏,只有各家公寓里的灯还光明正大的亮着。
岑栀知把岑起拉到客房,还没等她开口,岑起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然后一脸语重心长:“不必言会,我懂。”
岑栀知气不打一处来:“你懂个屁!谁让你和蒋珩乱说的?什观察期?你疯了是不是?”
话锋转的太快,岑起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蒋珩这号人。
“我跟他开玩笑的,我只说你可能给他一个机会,那晚喝多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他当真了。他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你别急,我马上电话去跟他说说。”
岑起说完这一连串的话就赶紧跑开,岑栀知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上,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他给骗了。
岑起一边跑一边庆幸,连忙躲进房间。
又是独一无二且不出意外晴朗的一天,水中碧波荡漾,暖黄的阳光顺着大敞四方的的窗帘淅淅沥沥的照进房间里来。
有几束阳光还肆无忌惮的跑进房间的被子上去,把正在酣睡的少年们毫不留情的叫醒。
昨晚黎辛夷和江芍药两人聊到凌晨一两点才结束饭局,几个人各回各家。
岑栀知去到客厅的时候,满桌子的狼藉一片,看样子昨晚是没收拾。
岑栀知洁癖的毛病一下子就上来了,撸起袖子没一会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给自己煎了个鸡蛋。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也是这样,岑远和黎辛夷工作上忙的团团转,岑起又是住校,来不及买早饭的时候,都是自己在家随便应付两口解决早饭问题。
临市的环境比上京要好上很多,没什么汽车鸣笛的噪音,也没什么公交私家车的尾气难闻味。
她给阮诉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显示对方正在忙碌,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再次打过来,想都不用想,刚刚肯定是在和岑起打电话。早上下楼的时候就听见岑起在房间里嘟嘟嚷嚷个半天,张口闭口就是“我错了”。
和阮诉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挂了电话后转身就看见岑起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个苹果,表演杂技似的上下抛着。
岑栀知骂了句神经病,然后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岑起语气悠悠道:“在阿诉匆匆和我挂了电话,然后打过去发现战线的时候。”
以前在上京暑假的时候,不是在补习班就是在学校待着补课,很久没像这个暑假这么惬意了,忽然还有些不适应,觉得无聊透顶。
岑栀知跑去岑起旁边坐着:“你还记得临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岑起就像抢答似的跟她说临怀镇上的滑冰场,但是那只有冬天才开,现在是夏季,岑栀知也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朝他翻个白眼:“有没有现在这个季节能玩的!”
岑起倒也认真想了一下,给了两个还不错的选项——爬山和海边。
岑栀知向来是不能在两者中做出决定的那个人,于是她望着窗外,率先弯起嘴角,松软的长发一摇一晃:“今天去爬山,明天去海边。”
说着还转头问岑起:“怎么样?”
岑起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是过来玩暑假的,怎么安排他都无所谓,主要是他没想到岑栀知也会有和他商量的一天,像是自己觉得这个方案不行的时候,她能马上再换一个方案,然后再来征求他的意见。
然后岑起正欣慰着,刚准备说我都可以的时候,岑栀知像是在自言自语,抬手打断他的话:“行了你闭嘴,你没得选择,就这么决定了。”
岑起冷呵一声,我他么就知道是这样。
两个人去爬山有什么意思,岑起带着岑栀知去了隔壁公寓找席瑜。两家离得不远,出了院子门,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江芍药起的早,他们去的时候她已经拿着水壶在园子里浇花了,模样倒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和到现在还没起床的黎辛夷简直是天差地别。
两人唤了声阿姨好,江芍药过来给两人开门,手里的水壶滴着水,不小心滴了几滴在旁边的狗身上,那狗凉快的来回直窜,窝在江芍药的腿边,还想再让她浇点水给自己降温。
江芍药也没管它,给两人开了门:“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快进来快进来。”
地上趴着狗也一下子跑过来,在两人脚边来回跑着。江芍药朝它一记眼神,无声的警告它放乖一点。那是只金毛,江芍药叫它“禹”,大禹治水那个禹。
在岑栀知印象里,席瑜很喜欢狗,家里也总是养着一条,但不是这条,之前那只狗是马尔济斯犬,那是江芍药还在圈里混的时候养的一只,那只狗是白色的。
小时候江芍药偶尔带回家,岑栀知那时候觉得那狗可漂亮了,经常跑过来逗狗,也总是对它爱不释手,但是席瑜相比那只更喜欢金毛一点。
他不太喜欢看起来就很漂亮的狗,相比那只马尔济斯犬,这只金毛看起来更有攻击力。
现在院子里没看见那只狗,江芍药没说,两人也就没问。
后来江芍药让他们进去,席瑜刚好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的是件白色的短袖,裤子是件居家的睡裤。
他没什么精神的渡着步子,头发也是凌乱的,看起来不修边幅,懒散的不行。
席瑜打了个哈欠然后抬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岑起手里玩着席瑜的游戏机。
看他下楼,同他打了个招呼:“起了?阿瑜”
还喋喋不休:“你这机子手感也太棒了吧,从哪淘回来的?”
“江女士上次出差给我带的,我房里还有个没拆的,回头你拿去。”
席瑜走到冰箱面前,拿起矿泉水就往嘴里灌,半瓶下肚。
“你俩喝什么?”席瑜视线看过来。
岑起没看他,精力全集中在手里的游戏机上,随口应他:“可乐”又加了句“要冰的”。席瑜给他拿了罐可乐,又问岑栀知:“你?”
岑栀知因为昨天的事没敢看他,含糊不清:“水。”
席瑜手伸进冰箱里,这会还攥着一瓶牛奶,听她说完这话,手顿了下,没什么语气:“没水。”然后照样拿起那瓶牛奶,关了冰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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