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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宋志远沉默的坐在窗边,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刻钟前他还独自坐在这,看着接下来往的路人,品着杯里的美酒,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
一刻钟前这一切都被打破,他的母亲,大夏的大长公主殿下带着一位没见过的姑娘进了这个雅间。
宋志远端着杯子的手下意识往身后藏,母亲平日是不许他白日喝酒,默默的放下酒杯,宋志远抱拳躬身,“母亲。”
“嗯。”大长公主坐在桌边,“这位是礼部尚书齐大人家的长女齐妙青,我在外边碰见了就请她来坐一坐。”
“齐小姐。”
“世子爷。”齐妙青嗓音温柔的能掐出水,配上那双精心修饰过的桃花眼,说是碰巧,狗都不信。
当然了,这些话宋志远只敢在心里吐槽,这些话要是敢当面说出来,怕是得有个把月下不了床。
“你们都是年轻人,看看景,说说话,我在这歇一歇,不必管我。”
齐妙青莲步轻移,走到宋志远对面,等他坐下后才翩然入座。
大长公主让绿茵拿了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
她有心撮合儿子和这位齐小姐,却没打算坏了人的名声,若只留他们两个在这,到明天城里就要流言满天飞。
两人坐在窗边相对无言,
宋志远感受到身后母亲的视线,选择先开口,“齐小姐应当不是头一次来这吧,可知这边哪个地方最热闹。”
“我平日里出门不多,只来过几回,只是听家里兄长说这边的杂耍很是好看。”齐妙青看到窗外的杂耍轻声答道。
“我也觉得这边的杂耍好。”
两人一问一答的聊了一刻钟,宋志远几次想走都缩回脚步。
猛然间感觉有人在窥探自己,皱眉打量着附近酒楼里的人,扫视一圈锁定了悦仙楼,正巧看见起身往里走的冯家兄妹。
他和冯文池在宫里住了几年,看背影也能认出人。
大长公主这会也发现两人是聊不出个结果,借口想看彩衣店的布料,让齐小姐陪自己去。
齐妙青这会也坐不住,大长公主一开口就忙不迭的答应,跟着出去了。
宋志远没了喝酒的心思,让不知去打听下那边悦仙楼二楼的雅间是不是平西侯世子,是的话他去凑个热闹。
不知很快回来,“世子爷,那边是平西侯世子和平西侯府大小姐在里边。”
女将军也在,“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不知去打听消息时冯文池见了他,猜着宋志远要来,让人撤了桌上的午膳,摆了点心和茶水。
看见宋志远,冯思瑶难得的有几分心虚,这会过来,应该是那姑娘没看上他吧。
三人说了一会话就叫人摆了棋盘,冯思瑶对那些杂耍感兴趣,他们两个看了这许多年已没了兴趣,还不如下棋。
他们两个下的自然是围棋,冯思瑶看了一会就跑去了窗边,玩杂耍的换了地方,到了下午悦仙楼这边就静了下来。
冯思瑶和哥哥说了一声,喊了两个护卫跟着自己去西边看看。
冯思瑶带着人去了西边,这边的东西远比不得早上间的精致,却也多了几分野趣。
冯思瑶见了个画糖画的摊子,拍了一会队,一心转个老虎出来,奈何手气不好转了几个都是些兔子、猫咪之类的小动物。
这糖画摊子每个糖画只能转一次,她先前转的那些都被老头画了出来,两个护卫抓了满手的糖画。
冯思瑶在转了十多次后终于转到了老虎,那摊贩也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都快了许多,再不转到他都怕这位小姐以为他这是个黑摊。
冯思瑶满意的拿着老虎,那朵硕大的芙蓉牡丹花给夫人,狮子是父亲的,雄鹰和狐狸给哥哥和那个辅国公世子。
几个喜欢的定下了主人,余下的分给了冬雨几个和跟着她的护卫。
冯文池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鹿,老鹰在路上被冯思瑶给碰碎了,只能换个小鹿的给他。
宋志远看着自己手里的狐狸还是很满意的,“多谢冯小姐了。”
“不客气,就当是世子那个没提出的要求吧。”
那日的要求不过随口一说,宋志远也没想着让她去做什么,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
“冯小姐大气,这作废的要求还给了我糖画。”
冯思瑶咬着手里的虎头,嘎嘣脆,甜滋滋。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冯文池带着妹妹提出了告辞,宋志远临走前跟宋思瑶讨了个兔子的糖画,“这个时候过去怕是买不到了,还请冯小姐割爱,让我拿个回去哄哄母亲。”
一个糖画而已,冯思瑶很大气的给了,上马车前冯文池扫了眼马车前的草垛,上边插了不少糖画和糖葫芦还有一些其他的零嘴,真是没少买。
冯思瑶看见哥哥打量那草垛的眼神,还以为会说自己几句,不成想哥哥只是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下回还带她来玩。
高兴的回了侯府,先去给父亲送了他的大狮子,得了两句夸赞,又去兰芳院送了糖画,冯思瑶才回了自己院里。
郑氏看着她送来的糖画,她都多久没看过这种小玩意了,上回见还是未出阁时。
郑氏吃了两口,很甜、很脆,和记忆里是一个味道。
“嬷嬷,放到外边看着点,别化了。”
福嬷嬷瞧着她见了糖画都多了几分人气,连连应下。
同样拿着糖画的宋志远也回了大长公主府,他平日都是住在母亲这边,每旬初才回辅国公府住一天。
带着糖画去了母亲院里,大长公主坐在院里喂缸里的锦鲤,宋志远止住了嬷嬷请安的动作,悄声走到母亲身后,举起糖画。
大长公主看见水缸里映出的兔子糖画,转身一看果然是自己儿子,“在哪买的?”
“今下午和冯兄在悦仙楼看景,他妹妹买回来分了我两个。”宋志远在母亲身边坐下,看了眼缸里的锦鲤,有几分眼熟,像是他那日和母亲钓上来的几尾。
呦,小姑娘送的糖画,“可是那位前些日子跟着平西侯回来的女将军?”
“是她,小孩心性,买了一堆的糖画。”
宋志远感受到母亲眼神的变化,转而问起缸里的锦鲤,“我看这锦鲤都挺眼熟,可是咱们那日钓的?”
“你眼神倒好。”他不想说,大长公主也没打算逼太紧,随着他聊起别的事。
宋志远陪着母亲用过晚膳才回了自己院里,他如今是真没有成亲的想法。
第二日早朝后,宋志远和冯文池依旧被留在宫里,平西侯也知道儿子多数时间都在宫里用早膳,早朝后压根没等儿子的想法,一下朝人就消失了。
倒也不是他想跑,只是户部如今太不像话,先前压着不给钱就算了,这会还追着问先前的账目,他一个将军又不是管账的,哪会知道那么清楚。偏偏那户部尚书咬着他不放,一口一句律法,非要他也跟着听,说什么明白办事免得日后争论,一听就是一天,听的人脑袋疼。
平西侯快马加鞭的跑回侯府,让人去问问大小姐起了没,要是起了就来和他一道用早膳,没起就算了,兰芳院也走一趟,不好让她没脸。
郑氏听了小翠的话道:“真是不巧,我今日用过早膳了,让侯爷陪大小姐吃吧。”
她怎么会不清楚侯爷的意思,来问一句就全了自己的脸面。
小翠去了翠竹轩,正巧碰上冯思瑶院里提膳的丫环,和她说了这事,那小丫环先领着她去见了冬雨,冬雨把小翠领进屋,让小丫环去厨房一趟,翠竹轩的早膳不必备着了。
冯思瑶点名要吃前院的牛肉汤,小翠就先回了前院传话。冯思瑶则是换了衣服,才带着冬雨去前院,桌子中间果然放着她最爱牛肉汤。
冯思瑶爱喝前院这个厨子做的牛肉汤,只是身体原因不能多喝,厨子就被留在前院。
用过早膳,平西侯叮嘱几句就去了军营,冯思瑶扫了眼外边的天,快步跑回了翠竹轩。
一进屋,冰山的凉气扑面而来,“真舒服。”
冯思瑶换了衣服,坐在罗汉榻上打着扇子,“冬雨,我想吃冰碗。”
冬雨转身出屋,在冯思瑶期待的目光下给她端来了一碗酸梅汤。
“冰碗凉气太重,世子爷特意吩咐了,只许您中午吃一碗。”
“你是谁的人?你听谁的?”
冬雨放下酸梅汤,“是您的人,也听您的。”
冯思瑶笑道:“那我要吃冰碗。”
“那不行,您就别想了,再拖下去这酸梅汤也成常温了,这会还有点凉气。”冬雨不为所动。
冯思瑶撇撇嘴,安静地缩回榻上喝酸梅汤,确实有点凉气。
一碗酸梅汤下肚,从外边带来的暑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冬雨,把咱们平时要用的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去庄子上住几天,那能凉快点。”
冬雨也是眼前一亮,这淮安的确比边关热了许多,让人心浮气躁。
看见冬雪进来还没分享这个消息,冬雪就道:“小姐,姚小姐给您下了帖子,说是在家中办个宴会,请您过去。”
冯思瑶抬眼看了看外边的大太阳,“这种天办什么宴会,人都得晒干了,不去。”
“小姐当真不去?姚小姐说新得了几种冰碗的吃法,才办了这个宴会。”
“不早说。”冯思瑶马上换了口风,”好歹是我在淮安最先认识的朋友,怎么能不捧她的场,当然要去了,什么时候办?”
冬雨在考虑要不要劝,冯思瑶已经指挥人去给自己拿衣裳,这段时间她新做了不少夏衣。
在冯思瑶的坚定要求下,她还是去了姚家的宴会,不过有言在先,只许吃三碗,多一口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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