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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
轻欢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听见有人敲门,是村长。
“您昨日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多谢村长款待。”又想到小花妖的事情,轻欢只觉得有些难过。“没有什么能感谢您的,这里有些能寻妖的符,还请村长收下,”轻欢调整好心情,递给村长几张低级的寻妖符咒。村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多谢多谢,往前走不远便是赌城了,祝您一路顺利,降妖除魔,保护我们百姓平安呐”
轻欢强挤出一个笑容“当然。”
离开了村子,继续向赌城前行。又过了五六日,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城门,上面写着悦城。
悦城,又叫赌城,本意是一座让人们“开心快乐”的城。
白狼跟她不止一次讲过这里,这座城的人都极其好赌,几乎处处是赌场,只要手法好,便可以在这里发家致富。
刚一进城,便见有人在城脚下赌博—是两个男人,两人坐在小马扎上,赌桌则是地上铺的破布。旁边有许多人在围观。轻欢走近一看,玩的不是什么高难的游戏,就是简单的翻木板。规则也很简单易懂,一堆大小材质形状完全相同的木板上刻有不同的花纹,翻出相同的即可继续翻,翻错则停止。最后谁翻出的相同的多,谁获胜。
两人面前各放着铜钱,看样子赌的并不多。参与赌局的两人一个身穿麻布大衫,身材消瘦无比,双颊塌陷,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仔细一看,右手还少了一个小指。另一个还算壮实,也穿了一个麻布衣服,还带了个破草帽。
皮包骨冲草帽一挥手,示意让他先开始,对方也没客气,翻开了一块木板,是一只鸟,紧接着又翻了第二块,是一棵树。旁边的荷官上前,将两块板扣回去。然后轮到了皮包骨,皮包骨先是翻出了一只老虎,又翻出了一只鹰。荷官上前,将这两块也扣了回去。两人这样翻了几轮,其中草帽的运气似乎比较好,有翻到之前翻开过的,很容易便配上了对。皮包骨则是一个都没翻到,不过看样子他并不着急,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下一轮,又是皮包骨了,此时场上的木板已经几乎都被翻过一遍,现在比拼的,就是记忆力了.只见皮包骨淡然的翻开一块,很快便翻开了对应的一块,就这样,他居然直接一气翻开了场上半数以上的板子,胜利属于谁不言而喻。草帽叹了一口气,锤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将桌子上的钱递给了皮包骨。皮包骨拿出了一些分给荷官,然后乐呵呵地数着钱。
“要不要来一局?”轻欢有了兴致,上前问道。
皮包骨抬头看了一眼轻欢“赌多少的?”
“我输了,给你一两银子。你输了,把你的小鬼给我。”
劈里啪啦一阵声响,皮包骨手中的铜钱撒了一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输了,把你的小鬼给我。”
1.
他曾听过一个邪方,一个可以把小孩子的灵魂制作成小鬼的方法,只需要一些血和给他足够的食物和玩具,便可以养小鬼。而小鬼则是由死去的无法转世的小孩子的灵魂制成的。小鬼多为怨魂,冤魂,又是邪术,往往会反噬宿主自身。可他不怕,反噬便反噬,又能有多严重?再说一个小孩子的灵魂都治不了,还能叫爷们儿么?他自打来了这赌城,本想小赌赚一些钱,谁曾想一把输,把把输。不仅输的他倾家荡产,还负上了债。要知道,这讨债的日子快到了。
于是他便去求人,这赌城有一个赌王,是个女子,这城中最大的赌场便是她的,听说这女子很是邪门,她只玩和木板有关的游戏,而且从未输过,也没有人抓住过她出千,他不信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手法。他的兄弟也曾和他说过曾经看过那女子的赌局—简直是个妖怪!他怀疑,没准那个女子养了小鬼。
这城中不成文的规矩,赌王是不能拒绝以赌王之位为筹码的赌局的,但皮包骨自知无法赢过那女人,也知道输给她的人有多惨。他毫无办法,于是跪在狂欲阁前,请求能见她。就这样跪了许多天,终于他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醒来时,他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
“说吧,想见我何事。”一个女子声音传来。
皮包骨知道那就是赌王,忙用所有力气爬起来,跪在了地上,求她教他养小鬼的办法。可不曾想那女子却说,她没有养小鬼。皮包骨只感觉五雷轰顶,不停地磕头,求赌王救他。他自知没钱还债的结果——被五马分尸可能都是比较好的死法了。
“我确实未曾养小鬼,不过我确实知道养小鬼的办法。我可以教你,作为交换,你要成为我的实验品。”
皮包骨听此,嘴里不断地说到“谢谢赌王大人,谢谢赌王大人。”然后他便感觉有人拉起了他的手,咔嚓一声,一阵剧痛袭来,皮包骨尖叫着捂住手,却发现自己的小指已经不见了。
“用你的小指作为契约信物,去寻一个适合的灵魂来,我帮你做你的小鬼。”
2.
皮包骨让荷官把板子重新打乱,两人都背对赌桌,待荷官摆放好板子后,才让两人转过了身。
“你不用紧张”轻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是外地人,刚刚是我观战的第一场赌局,能不能赢,说不准呢”
皮包骨没有说话,依旧做了个动作,让轻欢先手。轻欢没有客气,开始翻板,左手却暗暗捏了一个符——简单的透视符,轻欢还是会的。
皮包骨的脸色从不安逐渐变成了惊恐,最后直接从小马扎上摔了下来。
“怪物.....怪物!”他颤抖着说。本来皮包骨虽然紧张,但他觉得毕竟有小鬼在,荷官怎么摆的板子小鬼都会暗中告诉他,只要有翻板的机会,自己必赢。难道这个女人还能一下错都不出么?
“别那么惊讶,愿赌服输喽。”轻欢语气轻快。
“出千,她一定是出千了!怎么可能一块不看全部翻开!”皮包骨冲着荷官大喊。
“抱歉先生,我并未知道她是如何出千的,况且出不出千和结果有何关系?赌局开始前,并未定下不能出千的规矩,更何况,你自己不也在出千么?”
轻欢走到皮包骨身边,蹲下去与他平视“首先说说,你的小鬼,是用谁家孩子做的?”
3.
“爹爹...”他刚推开房门,便听到房中传来虚弱的声音,屋子很破,四处漏风,仅剩的床板上躺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盖着一个破旧肮脏的破布。那孩子似乎病的很重,头发全部掉光了,整个脸像个骷髅一样。
“爹爹,今天不要去赌了好么”
“爹爹没有去赌,爹爹是去干活了”他抱住女孩“不赌了,不赌了,爹爹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好好打工挣钱,给你治病。”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用纸包着的一小包药“乖乖,把药吃了好好休息吧。”
女孩听话的吃掉,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重重锤了几下大腿,这几日走遍了水边,居然一个溺水的尸体都没有,这让他去哪找小鬼。
接下几日,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女孩的病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再也没有醒来。男人悲痛欲绝,抱着女孩的尸体痛哭。
“乖乖,为什么走的这么快,爹爹马上就让你过上好日子了。”过了一会,男人似乎下了决心“乖乖,变成小鬼留在爹爹身边吧,咱们爷俩一起,一定能赚钱回来的。”
“你要拆散我们父女俩么?”皮包骨睁着那浑浊的眼睛看着轻欢,留下了眼泪。轻欢冷哼一声“很好听的故事,要我亲自问问那小鬼真相么?”
4.
小时候我们一家住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镇,那时妈妈还没有死,我爹爹虽凶,但也爱着我吧—如果不爱,是不是就像他说的一样,早就饿死了。
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看到日出这里的日出很美,一边洗衣服一边看日出可能是我一天当中最快乐的事了,就是打衣服的木棍太沉了,我对爹爹说能不能弄小一点,他就打了我一巴掌。时是我多事了,明明拿得动,却还要麻烦父亲,真是不应该。早饭是每天我最期待的一顿饭,因为可以吃到小半个干粮,有人说父亲给我的太少了,但是我觉得已经够了,毕竟我年纪还小,吃的少,剩下的可以给父亲吃,爹爹长的那么高,一顿吃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呀。午饭就没有那么好吃了,毕竟米汤没什么味。可是我还是很感激爹爹能够给我饭吃。
后来我们一家搬去了一个很大的城里,那个城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悦城。爹爹说我们会在这里变得很富裕的。可爹爹每天带着我和母亲做工挣的钱出去,又一分不剩的回来。我便开始有些怀疑爹爹了,后来母亲告诉我爹爹是去赌了,不仅没有挣到钱,还负了一身债。
为了生活,我和母亲努力的做工,再也没有时间看日出了,反正这座城的太阳也不好看,灰蒙蒙的,母亲终于忍受不了了,她去找爹爹理论,爹爹狠狠打了母亲。
好多次都是这样。
后来有一次,母亲一天没有回来,晚上只有爹爹自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血痕。他说有人来寻债,母亲为了保护他被人打死了,我哭了一夜,爹爹在门口坐了一宿,可第二天爹爹又出去了,我不敢拦他,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能打扰他呢?
我便只能更努力的做工,每天只休息很短一段时间。
有一天,爹爹说他愧对于我,要带我去山上玩儿,我很开心,这是第一次爹爹这样温柔的与我说话,我换上了一件一直舍不得穿的,只补过一块补丁的衣服,高高兴兴的和爹爹上了山,爹爹带我去看山间的河流,是山脚的一条河,爹爹让我蹲下去,去数水中的小鱼,还要与我比赛。我一定会赢的,我开心的对爹爹说。
可我刚蹲下,一股巨力袭来,只感觉头猛的一痛,一瞬间,周围天旋地转,我只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下来了。等到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家了,爹爹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他问我怎么如此不小心,竟然摔到河中,还被石头磕到了头。可是我记得当时我并没有脚滑呀,好像是有人推的我。我对爹爹说,爹爹只是告诉我,周围根本没有人,是我记错了。我很难过,好不容易有一次可以和爹爹一起出去玩的机会,我就这么错过了。
我受伤之后,爹爹不再让我干活,而是让我在床上好好的休息,每天他会带回来药给我吃,还会给我擦药。我感觉好幸福,这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不过我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头发也开始掉得越来越多,身体好像也越来越虚弱了。我问爹爹,我会不会死?爹爹只是告诉我,我那一下磕的很重,伤到了脑子。
“脑子受伤了,身体肯定会变差”爹爹这么跟我说。“只要每天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的”
我开心的点点头。
每天我坐在床上,透过墙上的缝,可以看到外面,我看着天一点一点变亮,又一点一点暗下去—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呢?
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没力气了,头发也都已经掉没了,我很难过的问问爹爹,我真的会好吗?爹爹告诉我,这是身体蜕变的一个过程,就像茧变成蝴蝶一样,要把身上的东西都掉光才能好起来。
爹爹真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有一天我再次吃完药之后,只是觉得头变得更昏了—最近觉越来越大了,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
“睡吧”爹爹和我说
恩,我点点头躺了下去,只是这一睡似乎就再也没有醒来了。等到我再醒过来时,却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看不到我了,好像只有爹爹能看到我。别告诉我说我已经脱离□□获得永生了,可以一辈子和爹爹在一起了。我很开心,毕竟自从变成这样之后,爹爹每天都对我很温柔。每天都带我玩儿神奇的游戏,他跟我说只要玩那个就可以挣到钱,规则也很简单,只需要我在一个人摆板子的时候记住它们的位置就行。我看着爹爹跟很多人玩这个游戏,赚了很多的钱。是已经超脱□□了呀,已经不用再喝水吃饭了,明明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有吃到,真是可惜,不过只要能一直这样,我觉得也很幸福!
“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你可真是个薄情的人啊”轻欢的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几分厌恶“把小鬼的契约交出来,饶你不死。”
皮包骨跪在了地上“那契约并不在我身上”
“在哪儿?”
“城中有一座赌坊,叫狂欲阁,也是这城中最大,最豪华的赌坊。那赌坊的老板是这城中的赌王,我的小鬼便是她给我做的。契约也都留在她那儿,我每个月都要去喂一次血,喝下她调制的药。”
“赌王?我倒要看看这赌王为何人”轻欢一把拽起皮包骨“带路”
每个月,爹爹都会带我去一个地方,进去之后会有人摁住爹爹,把他的眼睛蒙上。然后就有一个美如天仙的红衣姐姐出来,她会拽过爹爹的手,然后放一些血到一个石像上。有一次我实在好奇,便靠近去看那石像,然后发现,石像雕的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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