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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
路上,阿盐和长风讨论起在酒馆打探到的消息。
阿盐说:“之前阿堂说赌鬼韩每次赌钱都不会太过,但是刚才庄家却说他在赌坊输了一百两,这不是相矛盾吗?”
长风也思索着说道:“有人引诱他赌钱?”
阿盐猜测:“他平日跟别人无冤无仇的,要引诱他,也只有赌坊引诱了。但是赌坊为什么要引诱他输了一笔不可能还上的钱呢?”
长风和阿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赌坊想要的不是钱!”
思考又陷入了僵局,赌坊不要钱,那他们想要赌鬼韩做什么呢?帮他们打铁?赌坊要一个打铁匠干嘛?
想到挖出的白骨,赌鬼韩大概率还活着,那说明他们也不要赌鬼韩的命。
长风安慰阿盐:“不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阿盐点头应道:“嗯。与其我们在这里绞尽脑汁,不如明日将这消息上报给高大人。”
长风也同意阿盐的想法。
月亮趁两人谈话的时候偷偷溜出来,两人被丝丝缕缕的月光萦绕着,一时寂静无话。
突然,阿盐扭捏道:“那个……今天……”
长风听到阿盐这害羞的声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赌坊那人打趣他们的样子和话语。他脑子转得飞快,却一会儿呈一团乱麻,一会儿又变成一片空白,长风只觉脸上发起热来,心想,还好夜色遮掩,不然阿盐定能发现他满脸通红。他的舌头像打了结:“什……什么?”
阿盐纠结地说道:“这话说来实在害臊。我……你的……”
这下可好,长风感到脖子肯定也红了,心想:这话是不是该男子先说?但是我要怎么说?怎么办?我要怎么开口?
阿盐终于鼓足勇气,说:“那个……今天赌坊赢来的钱算我的吗?”
一瞬间,长风像一只鼓足了气的河豚被人扎破了,无比失落。长风想到自己刚才心里所想,更加羞臊了,又觉得好像被阿盐玩弄了,恼羞成怒道:“都算你的!”
阿盐听出他的愤怒,想着自己是不是确实有点过分了,小心翼翼地开口:“本金还是归你。”
长风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不想说话。
阿盐想想,确实,这钱也是靠他的本事赢来的,只给他本金,好像是不太厚道。阿盐大方开口:“那赢来的钱,我们对半分?”
长风加快了脚步,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阿盐在后面追着,喊他:“别生气呀!你六我四?你七我三?”
阿盐觉得自己已经够大方了,没想到长风还是在前面自顾自地竞走,感觉阿盐再说两句他就要起飞了。
阿盐委屈巴巴地喊:“你八我二总可以了吧!喂!不是吧!是,钱是你凭本事赢来的,但我表演也很卖力啊!你怎么这样小气!”阿盐说着说着,也生气起来。
长风见她越扯越离谱,停下了脚步,黑灯瞎火的,阿盐没注意,一个踉跄撞在了长风的后背上:“啊哟!”
长风又是气急,又有点心疼,转身回头,沉声问她:“撞疼了吗?”
阿盐摸摸额头,说道:“你生什么气啊!分钱的事好商量……”长风见她对自己的心思一窍不通,气急打断她:“不是钱的事!钱都给你!”
阿盐一听,刚撞的额头都不觉得疼了,疑惑问道:“啊?那你在生什么气?”
长风欲言又止,夜风一吹,沸腾的心此刻也冷静下来了。他捏了捏额角,出声:“算了,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
阿盐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但是既然他把钱都给自己了,那就别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多说多错,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地回了酒馆。只有夜幕中的星星俯瞰大地,仿佛知晓了他们的心思,偷笑着眨眼。
次日,阿盐他们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高大人,却没想高大人他们也探出了这个消息,并且知道了正义赌坊怜惜赌鬼韩的寡母寡妻,免了赌鬼韩的赌债,赢得百姓的称赞。
阿盐闻言感叹:“这正义赌坊倒是挺仗义。”
高大人冷笑了两声:“这正义赌坊是否是真的正义本官不知,但赌坊本质上不过谋财而已。”高大人这样清正廉洁的人对这些玩乐场所一律都没什么好感,生怕祸害了一方百姓。
长风也对赌坊没有什么好感:“既然设下圈套却不谋财,那就是另有所图。”
高大人这才想起长风,问他:“上次匆忙,未曾了解,不知公子到云深县所为何事?”
长风沉默了一瞬,回复:“出来游历,大人不必深思。”
阿盐本来观察长风就猜到他是个身份不低的贵公子,此时看高大人这个表现,便明白长风的身份可能比她想的更加贵重。但是阿盐并未过度在意。
言归正传,原礼猜想道:“此事一出,人人自危,一时间流言四起,鬼神之说不绝。难道这是幕后人的目的?”
高大人愁眉紧锁:“若是这样,只怕麻烦大了。”
阿盐和长风也深觉此事不简单,心里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回酒馆的路上,阿盐和长风说:“我想再去酒鬼韩家附近看看。”
两人来到酒鬼韩家附近,恰好遇到推门而出的酒鬼韩的妻子,她手里端着一木盆的衣服,看样子正准备去河边浣洗衣物。阿盐眼尖地发现木盆里除了女性的衣物,还有男子的衣物。
酒鬼韩的妻子韩氏看到阿盐和长风,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假作镇定地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阿盐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心地说:“嫂子,之前韩大哥总是来我们酒馆喝酒,平日里说说笑笑的。这一下我们听闻了他的噩耗,心下伤感,便想着来看看嫂子。”
韩氏知道赌鬼韩确实也爱喝酒,朝阿盐点点头,但还是半信半疑,又看到长风,问:“这位是?”
阿盐开始乱扯:“我一个女子开酒馆容易招惹是非,这不,我这远方表弟恰好学了一身好功夫,我便央他来酒馆帮衬着。”
长风听着阿盐的话,开始在心里细数这是阿盐给他编造的第几个假身份。
韩氏听了,显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阿盐问她:“嫂子是要去洗衣?”
韩氏点点头。
阿盐感慨:“嫂子和韩大哥感情很好吧。”
韩氏不明白阿盐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随意应付道:“啊……嗯。虽然他爱赌钱,爱喝酒,但对我却也是好的。也不知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步。”说着,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阿盐顺着她的话在心里吐槽:是啊,他爱赌钱、爱喝酒、不养家,但他是个好男人。脸上不显,说道:“怪不得韩大哥走了,嫂子还要为他浣洗衣物,一定是太思念他了。”
韩氏看到阿盐清亮的眼神直视着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心里。她拿着木盆的手哆嗦了一下,勉强解释道:“啊……是,是这样。”也许是怕露出什么破绽,韩氏迅速低头,不敢再看阿盐的眼神,语气急匆匆地说:“我……我还要去洗衣,婆母年迈,没法招待你们了,抱歉。”
阿盐一脸抱歉的样子:“看我,真是的,打扰了,有什么困难到镇上的‘杏帘招客饮’找我。”
长风和阿盐看着韩氏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又对视了一眼。
正巧此时,酒鬼韩的邻居走出来,看到阿盐和长风站在酒鬼韩家门口,疑惑地问:“你们是?”
阿盐转身,笑笑说:“大哥,我们是来探望韩嫂子的。”
邻居叹了一口气:“嗐,这事也是奇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陷到地里去了呢?”
长风难得出声:“也许是他挖地洞逃走了呢。”
邻居感叹:“我本来也这样想,他死前一天晚上还听到他家有什么动静。但是他老娘、媳妇儿,都见到他被地里的大手抓进去了,而且赌坊的人也见到了,这做不得假,何况又挖出他的骸骨了。哎……这真是邪门呀!”
阿盐和长风都注意到邻居的话,忙问:“前一天晚上有什么动静?”
邻居回忆说:“我觉浅,半夜睡着睡着就被一阵沙沙的声音吵醒了,像是有人在挖洞。但过了一会儿就没声儿了。不过,再怎么样,他老娘不可能害他呀。”
此时,酒鬼韩的母亲也走出来了,看到他们三人在说些什么,皱着眉嚷道:“怎么在人门口吵闹!走开!”
邻居瞥了一眼,不愿与她计较,转身就回去了。阿盐和长风也转身离开。
入夜,四下万籁俱寂,微微的风扇动着人心做出大胆的行径。
韩氏慢慢阖上门,手里拎了个包袱,脚步匆匆往树林里走去。
阿盐和长风悄悄跟上韩氏。原来,经过白天和韩氏还有邻居的交谈,阿盐和长风越想越觉得可疑,便等在附近,伺机而动。果然不出所料,韩氏夜半出行,行迹鬼祟。
不一会儿,韩氏来到树林,朝树林里“喵喵”叫了两声,一个人影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天色沉沉,阿盐和长风又怕离得太近被发现,所以一时看不清人影是谁。只听二人窃窃私语,一时又搂抱在一起。
阿盐和长风看傻了眼。阿盐心想:难道钻小树林是从古至今情侣们的必经之路?
而长风此时与阿盐挨得极近,转个头仿佛就能贴到脸颊,温热的呼吸缠绕,微微凉的春风渗进二人呼吸之间,一时温热,一时寒凉。长风突然意识到这暧昧的距离和氛围,立刻屏住呼吸,转头偷偷吐气,全身都紧绷着,生怕碰到了阿盐。而阿盐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树林里的两个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长风的变化。
好一会儿,韩氏将包袱交到了那人手里。
阿盐想:那人便是酒鬼韩了吧。只是此时不便惊动他们。
又过了一会儿,韩氏从树林里出来。阿盐和长风紧盯着树林里那人,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酒鬼韩。人影一晃,也走出了树林,阿盐瞪大双眼,发现那人竟然是赌坊小四儿!想到刚才二人搂搂抱抱的样子,长风和阿盐更困惑了:韩氏跟赌坊小四儿有奸情?难道他们俩害了酒鬼韩?那酒鬼韩的母亲怎么会帮着隐瞒呢?
阿盐和长风继续跟着赌坊小四儿,想看看他会去哪儿。
半路上,赌坊小四儿就把包袱丢掉了,一路回家了。阿盐和长风捡起包袱,里面都是一些男子的衣物,看着不是新做的,那这些衣服不是给赌坊小四儿的,难道是给赌鬼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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