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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靥面具
“咳咳,鉴于二位的优秀表现,我们决定将重任分给你们。”
“当然,B组也不能闲着。”
“刚刚A组挖了很多笋,不加工很容易坏掉。”
喇叭幸灾乐祸:“所以就麻烦大家喽。”
“不对啊,那等会C组回来怎么办?”白晤试图反抗,“总不能还是我们加工吧。”
“当然,你是今天的导游嘛。”喇叭理所应当道。
“你们的你们和B组加工,C组的你们和B组加工,B组的大家一起加工。”
“很公平,不是吗?”
“...是挺公平的。”
白晤眼角狂跳,有些后悔自己超额完成任务。
多挖的笋,都成了后面加工的负担。
“不过现在也没有设备,咱们只要削根剥壳就行,剩下步骤会留给专业人士。”
“不过还是爱惜粮食人人有责,要是浪费太多和挖笋没成功一样,是有惩罚的。”
“那,做得好有奖励吗?”卜千一希冀开口。
“有。”喇叭答应得爽快,“如果各位完成任务,可以获得明天下午去镇里玩的特权,是自由活动。”
虽然突然冒出任务让人很不爽,但这对于他们,的确是相当诱人的奖励。
辛夷镇镇内怎么说,也比这荒郊野岭生活条件好,加上是自由活动,他们也能舒缓舒缓。
“各位再见,笋保质期较短,请动作快点。”
喇叭上的红灯熄灭。
“等等。”江照溪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们不知道怎么加工啊。”
“没事。”白晤神色恹恹,“我知道。”
他真的,很想休息。
几人坐在小马扎上围在装笋的盆边,看白晤洗净笋,利落剥开笋衣,然后几刀下去,将不能吃的根部切除。
他白皙的手一挥,加工好的笋便扔入盐水中。
“我看到了,就是我学会了!”卜千一把一颗笋来回看把玩会,兴奋道。
“让我试试。”
剥笋衣还算轻松,可他拿起刀比划怎么切的时候,却犯难了。
尾部不可食用部分在哪,如何才能利落切下去,都是大问题。
就这样,导演组仍然不打算放过他们,还要将C组的惨样直播出来,调大音量给他们看。
本来这种杀鸡儆猴只是个小干扰项,奈何C组实在太狼狈,硬生生把画面作成精神污染。
赵子轩学着白晤模样,用脚拨开松软土层,却发现里面是个老鼠洞,忍不住失声尖叫,差点翘起兰花指。
“啊啊啊啊啊!!!”
张成擦了擦头上的汗,听到他的声音分心,踩到苔藓打滑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到棵半米高的笋上。
卜千一听着惨叫声,捏着刀的手不停发抖。
白晤神色平静,从冯乘濋那接过剥好的笋,手起刀落净根,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他才有闲心抬眼看两下屏幕。
眼见着赵子轩的狼狈模样,他摇了摇头:“明明是老鼠更惨。”
又瞧到张成的惊险遭遇,他眯着眼犯困:“还好没坐上去,那颗笋已经开始硬化了,能让人受伤的。”
联想到屁股上受伤,几人脸上精彩纷呈。
“怎么办啊——”卜千一哭丧着脸,一米八几的身体蜷缩得可怜无助,“我不敢去了。”
“别怕,没事的。”
江照溪语调干巴巴,四肢紧绷。
“乘濋,剥个笋衣。”
“嗯。”
渡劫归来的两人偏安一隅,岁月静好地处理着春笋。
“白白,你们到底是怎么顺利挖笋的。”
眼见着屏幕那头的两人已经砍歪竹干,被判定惩罚,B组心急如焚。
“先来帮我剥笋衣,剥完就告诉你。”白晤慢条斯理道,“别剥太用力,会伤到笋。”
两人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分别捞起颗笋开始狂剥。
靠着其他人剥笋衣,白晤下刀,十几公斤笋处理得很快。
将最后一颗白胖的笋扔进盐水,白晤抬眼,看向B组两人。
“我给你们个找笋的办法,但是挖笋是细活,只能靠你们小心。”
两人点头如捣蒜,宛如在听大师指教:“嗯嗯!”
冯乘濋微微挪动小马扎,也凑过来加入旁听行列。
“是这样的...”
...
C组两人狼狈冒险归来时,B组已经出发开始任务。
赵子轩眼睛通红,外裤被勾破,露出里面红色秋裤,一米九的模特看着好笑又可怜。
张成背着箩筐走路不稳,手腕上擦破了皮,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片竹林不是野地,是被承包的,但由于未经开发,杂草丛生惊喜连连,两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险恶环境。
他们箩筐里可怜兮兮,待着堆宛如是从炮火下救出来的笋,个头倒是不小。
白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任务完不成了。
“笋已经硬化,不能食用,判定不合格。”
检查的当地人无情挑出大半老笋,最后还是不想让他们输得太难看,才把一些勉强还能吃的列入合格行列。
6.1公斤。
电子秤滴滴作响,C组两人脸上灰败。
他们因为伤到竹子,被倒罚了十来公斤,这连罚的都不够。
“C组任务失败。”
签筒被推上来,张成叹了口气,不情不愿选着签。
白晤在旁边看着,也是满脸遗憾。
可惜一起加工笋的苦力,要去做别的惩罚了。
他好想休息。
冯乘濋递上根竹笋,继续勤劳的剥笋工作。
“请今晚在田边守夜,直到太阳升起。”
赵子轩越看脸色越白。
白天在竹林待两小时,已经够可怕了,还要去守夜,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辛夷镇春季的晚上,不光是有蚊子,还有蛇和黄鼠狼。
“我不录了!”
他黑着脸嚷嚷:“妈的,这都什么任务,设计出来是折磨人的吧。”
这才正式开始的第一天,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危险。
张成深吸口气,克制住情绪试图和节目组周旋:“辛夷镇的自然环境太好,晚上确实不安全。”
“您给我们换个吧,做苦力也行的。”
“不行,规矩不能坏。”喇叭依旧镇定。
“不过你们可以找人带班。”
两人仿佛被按下静音键,怔愣片刻,目光齐刷刷看向剥笋A组,都满含期盼。
白晤手里捏着颗笋,一脸为难:“可我也...”
喇叭自说自话:“而且别太担心,为保证大家安全,如果守夜,你们下午和明天上午,都可以休息养精蓄锐。”
赵子轩脸色更黑了,回到漏风的哨站补觉,他倒宁愿跟着拍摄。
张成则在打其他算盘。
前三期总共就录制三天,这节目有没有后续也不好说,若还少个下午,那岂不是镜头全没了。
“...也不是不行。”可白晤听到这话,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乘濋吧。”
“都行。”
冯乘濋揭开片笋衣,几乎没犹豫。
“可以,我们替你们。”白晤神色淡定,“不过你们要来帮忙剥笋。”
和守夜比起来,剥笋简直是洒洒水的小任务,两人忙不迭上前,勤恳程度甚至赶超B组。
投影里的B组在竹林中穿行,虽然也是磕磕绊绊,但他们按照白晤说的方法,从竹鞭摸笋,效率很低,但一找一个准。
卜千一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上手却意外地胆大细心。
想象中的拉扯被白晤一搅和,最后成了合家欢其乐融融劳动,导演组也颇为无奈。
“如果是A组去,晚上给他们换个地方吧。”
总导演大手一挥,将本来近城镇的任务地点放弃,换成了更荒郊野岭,且没路灯的备选田地。
“没想到,素未谋面还这么默契。”
他目光如炬,看向坐在一起的两人:“我很期待他们会怎么应对。”
副导张张嘴,欲言又止。
这才第二天,您还记得当时把他们分一组,是为干嘛吗...
“啊,对了。”总导演叫住摄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提醒他们的跟拍,少干扰两人,多拍双人镜头。”
摄像师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
江照溪崴了脚,还好卜千一扶着他,两人心齐,才没出事。
B组有惊无险,卡着线磕磕绊绊上交了合格数量的笋。
白晤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似乎是赶着下班。
终于,在他的极力抢救一带五下,众人争取到了去镇上放松的机会。
所有人脸上都有些疲惫,可尘埃落定的那刻,还是让他们发自内心,隐约出来些喜悦。
“我们走了。”
白晤没等他们感谢,就深藏功与名,和冯乘濋一起坐上了返程的车。
“下午玩得开心!”他笑容灿烂,却看得BC组寒毛倒竖。
他们直觉下午的任务,定不会是让人开心的那种。
但想想要去守夜喂蚊虫的A组,C组心里隐隐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白晤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冯乘濋则透过另个车窗看风景。
他们之间依旧隔了很大空位,紧绷的气氛却消散些许。
冯乘濋收回目光,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看到他紧闭的双目,还是保持缄默。
白晤其实没睡着。
或者说他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彻底睡着,只能浅眠。
他无时无刻都在被动地关注四周,所以总是很困。
这种状况这些日子愈演愈烈,不过银行卡里的钱还能给他些许底气。
隐约感觉光晕透过眼睑,随后消弭不见,他飘远的意思悄然回笼。
锣鼓声起,白晤睁开双目,眼底一片清明。
恰逢辛夷镇的春会,沿街有唱着辛夷戏的少男少女,每个人脸上是不同的面具。
中间有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带着的面具是女相,面具唇角扬起赏心悦目的弧度,红色的双颊仿若三月绽放的桃花。
面具下的少年一定长了张姣好的脸。
或是再直白些,长得秀气偏中性。
因为他少年时就是如此。
白晤只消浅浅看了一眼,就能想到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少年时光。
随后,他若无其事别过目光。
手指焦躁叩击大腿,他见冯乘濋看得出神,忍不住想用戏谑压抑自己的烦躁。
“乘濋,你觉得哪个角色最扎眼?”
这话一出,白晤都想咬舌尖。
作为个前辈,他有资格提辛夷戏,作为个普通的路人,他也可以戏说孩子们的功底。
可他现在和辛夷戏不想扯任何关系,也不应该去提及。
“笑脸面具吧。”
车已经开出去有段距离,冯乘濋目送带着女面的男孩逐渐消失,变成喜庆的一点红,淡淡开口:“男演女,女演男,都不是容易事。”
白晤愣住了,鲜少有外乡人能一眼看出,女相面之下尚未抽条的孩子是男是女。
目送着一队少年渐行渐远,锣鼓声也从他们耳边消失。
“春天到了啊。”
白晤思绪尚未收回,看着路边辛夷树绽放如雪的花,压住发苦的心情,没来由蹦出句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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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想下班的社畜心态,所以想下午去休息。
乘濋:想上班的卷王心态,所以想晚上去看田~
ps:辛夷戏为自己杜撰,请勿联系现实剧种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