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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温应景的衣袍先前被拽扯开,现在裸露更大,黑白相交的纹路显在池鱼眼前,池鱼依稀辨出那是只凶兽的头,那獠牙上挑,狠厉非常,有种睥睨万兽的霸气。一只巨兽包裹着病弱白皙的身子,那是两个极致相撞,是强烈的反差,威胁又勾人。池鱼不由自主摸了摸他胸前的纹路,低声道:“你这是纹了只什么?”
“嗯嗯…上古白虎。”温应景伸手按着向自己胸前摸去的手,脑子里早把池鱼意淫了一遍,声音有些嘶哑。
“哦?呵呵……小病秧子还有这雄心壮志呢。”
温应景面色微沉,兽耳消失,他就知道池鱼是个楞头青,他挣扎起身,整理衣袍。
池鱼双腿靠在桌子上,一副大爷模样,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温应景,讽刺道:“小爷还以为温世子喝错药了,变成个哑巴了呢。”池鱼可没忘从东宫一见面,这人好似没看到他,他不拿乔就不错了,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绝不惯着。
“鸢尾花不好看?”温应景又成了那副清冷样,好似刚才情动的不是他一样。
池鱼反应好半晌才道:“一个不懂眼色胡乱发情的傻鸟,他配?”池鱼看着温应景勾起嘴角,一顿又道:“当然,你这个小狗连他也比不上。”池鱼如愿以偿地看着温应景压下了嘴角。
温应景完全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道:“在下,先行一步,以免落人口舌。”
池鱼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道:“魏乞灵如若找你麻烦,我倒不介意帮你一把。”
“不用了,他没有机会了。”温应景的声音淡的不可闻,而后拱手离去。
皎月中天,夜凉如水。
稷下学宫怀仁居,这里秋风肆意,梧桐寥落。
白衣少年独自坐在园中石凳,孱弱的病体耐不住寒风,他拿锦帕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待平顺片刻,他看着锦帕上的血迹,挑了下眉,而后随意把锦帕扔到石桌上。漠北王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石桌,两道黑衣人影不知何时出现,跪在他的面前,其身沾染着极重的血腥味。
“王上,魏乞灵连魏府上下七十六活物全已被诛。”
“太子护羽军也已被歼灭,其粮草尚未送至漠函关。”
黑衣人乃北暗卫,是从几十万豺狼虎豹中血杀出来的死侍,其誓死效忠漠北王一人。
他会把欺凌杀害阿景的人一个个凌迟,那下一个是谁呢?少年手里把玩一块玉佩,那雕刻的锦鲤似在游动。他忽然想起池鱼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手一紧,那玉佩霎时化为碎末,少年愠怒道:“大周玉玺下落到底何时才能查到?本王这幅身子撑不了多久,一群废物……想死不成?!”
“属下该死。”
“去告诉你们将军顾允,若再无下落,滚回漠北。”
“是,王上。”
一阵秋风吹落叶,黑衣人消失无影。
温赢景看向飘洒的玉沫,想起三月前,暗卫传来的噩耗。
五年前,他刚继漠北王位不久,魏帝为压制漠北军队,下旨要漠北送一子为质。阿景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他宁愿当时一战,也断不可以阿景为质,可阿姐瞒着已送阿景入长京,阿姐也知此去为质,命由天定。
他现在还记得阿姐割肉之痛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看向他眼中仍闪烁火焰,语气强硬道:“故渊,你兽身乃是上古白虎,本就该睥睨万兽,阿姐也知你的雄心不甘于漠北,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阿姐心甘情愿送应景为质,为你挣取和魏帝一搏的时间,只求来日那高位之人非故渊不可。”
阿景身子向来不好,因是质子,在稷下学宫常被人欺凌,直到三月前,阿景被七皇子捉弄至死,他的阿姐难忍丧子之痛,以泪洗面,吞剑自杀。单单几日 ,他的亲人就已离他而去。他承神兽血脉有夺舍之异能,他要亲自来长京,要以阿景的身体,让欺凌他的人碎尸万断。
池鱼几人回到储秀居时,桂花落了满园,清香经久不散。
陆湫叫几人议事,池鱼自知是个意气用事的人,而陆湫是一个沉着稳重的谦谦君子,他乐得听陆湫差遣。
“大哥,你今日好生厉害,连征战沙场的太子都远远不及。”池米对他大哥赞不绝口。
“就是就是,大哥不亏是稷下学宫小花魁,连太子都对你迷的不行,太子就是个绣花枕头。”阮筝南坚持一有机会,必定拉踩一下太子。
陆湫就事论事道: “非也非也,太子实力远在至清之上。”
池鱼想到太子说什么不会谦让,嗤笑道: “风筝,大哥我虽然很想赞与你,可确如知秋所言,太子对我兽身不了解,才中了小爷妙计,否则我毫无胜算,况且他明显手下留情,显然不想真的赢我,不然小爷可真折在哪了。”
“那太子为什么要送鸢尾花给大哥,找存在?”阮筝南明显不信道。
“太子不是纨绔,反而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怕是太子得知池鱼觉醒神兽血脉,想借此试探一二。池鱼背后既有池老将军的驰誉军,也有郑叔父富可敌国的财力,毕竟虽说是太子,可最后登上皇位的那得另说,断不敢轻易得罪池鱼,这样不分胜负刚刚好。”
池鱼点头道:“知秋说的不错,反正以后再有什么宴会的,小爷一概称病请辞,爱谁谁。”阮筝南池米两人使劲点头,非常赞同池鱼。
陆湫不悦的看向池鱼,皱眉道:“至清断不可再意气用事,得一时快意,而谁又知那是不是歹人的圈套?若再如此,以后难免吃更大的亏。”陆湫看着池鱼随意点头,但那样子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陆湫语气冷硬道:“今晚我看谁敢出去喝花酒,明日魏夫子的国学,谁都不能逃。”陆湫说着特意看了池鱼一眼。
池鱼几人看着陆湫冷下的脸,都飞快跑自己屋了。
翌日,池鱼站在璞玉堂前,榆木门上雕刻了“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这苍劲有力的八个大字,池鱼看着那八个大字一动不动,他对圣贤书毫无兴趣,甚至厌烦至极,一听魏夫子念经,他头就疼痛难忍,又想到魏夫子拿着戒尺势必要揍死他的狠毒,他一点进去的意向都没有。反正陆湫这时早已去了凌云堂的,他逃了应该不碍事吧?
可惜脚还没伸出去,就被阮筝南池米两人推着进去了。
原本乱糟糟的课堂顿时鸦雀无声,璞玉堂学子对池鱼可是有些畏惧的,什么逃学打架喝花酒池鱼都干,虽说能在稷下学宫求学的都是些王公贵族,可池鱼背后的势力强大到让人不可忽视,不说驰誉军,就说他叔父郑玉乃是整个幽冥大陆商业帝国的皇,人人都知道郑玉极宠爱这个侄儿,纵使魏帝在这,谁又敢说什么呢?池鱼虽然长得像朵花,可那绝不是朵娇花,而是地狱之花曼陀罗,美艳而危险。
池鱼无视了学子们的畏惧,走向自己的木桌,见魏夫子还未来,他趴着木桌补眠。璞玉堂一般两人一桌,可猫兽天生领地意识极强,他非要自己一桌,也无人敢惹这位爷,都由着他。
池鱼木桌位于凌云堂末后靠窗处,窗外几颗菩提树被风染的秋黄,落叶随凉爽的秋风迎窗吹来,却尚无影响池鱼的睡意。
“大哥啊!!”
好了,睡意全无。
池鱼眯着眼看向阮筝南,他希望阮筝南能说出个解释,不然他会把她揍到满地找牙。
阮筝南看着他大哥一副要刮了她的凶样,马上解释道:“武榜贴出来了,我和池米去看了,你猜本次武考谁夺得武魁?”
池鱼看向池米,他默默坐在自己桌前,就连他那背影都略显忧伤。再转头看向欣欣自得的阮筝南,谁夺魁他不知,但阮筝南和池米的考得怎样一看便知。他想了想,武魁必定不是自己,毕竟他只是斩杀六角恐龙,而之前自己被迫化猫,那些小兽自己可一个都没杀。
阮筝南看他大哥迟迟不作答,急忙大喊道: “大哥,还是你啊!!”
池鱼诧异道:“什么?”
阮筝南解释道:“夫子说本次武考难度颇大,当学子选择组队杀兽时,平分得分。”
化兽时他缠着温应景不走,那么温应景拖着孱弱身子杀得兽,还要分一半给他。而最后斩杀六角恐龙,他们已经分道扬镳。温应景可能身子实在伤得严重,或是武考已得到及格,因此池鱼在斩杀六角恐龙,并未见他身影。
所以他抢了温应景拖着病体不易得到的分??!
池鱼秋风中凌乱。
阮筝南看他大哥一副吃了屎的样子,非常不解。
她想到件喜事,急忙哄道:“大哥,你知道本次武榜最末是谁?”
他好像还真知道。
池鱼垂死挣扎道:“温……应景?”
阮筝南拍了池鱼肩膀一下,欣喜道:“不愧是我大哥,料事如神啊!”
池鱼看到阮筝南裂到耳后根的嘴角,只道兽的悲欢并不相通。
阮筝南像是不把池鱼刺激至死,誓不罢休道:“对…凌云堂本次武考刷下不少学子,我们璞玉堂应是要来几个的。”
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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