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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海之畔,灯塔之内。
申公豹和沉香站在徐徐转动的巨大轮盘前。
正中间是宝莲灯的另一半灯罩,流光溢彩,光芒正盛,随着灯塔内的机关转动,光华从四面的窗格中散出,为漫漫长夜里的孤帆照亮迷途。
“这玄鸟,能压的住一日,便多保一日太平。”增长天王手握着巨剑,一点一点缠绕着剑柄,十分郑重。
“这天下迟早要乱,怎么就不能是现在?”申公豹笑道,打了个酒嗝,“怎么就不能是我?”
“因我不愿。”增长天王魔礼青缓缓起身,巨大的身形挡住了灯罩的华彩。
交锋在刹那间展开。申公豹手中酒葫芦掷出烈酒烧刀化作漫天法雨洒像魔礼青,魔礼青手中宝剑挥动,将雨帘劈开一条巨缝,身影已至申公豹面前。
申公豹身形再化,白额大虎应召而来,与他配合无间,和魔礼青缠斗地难解难分。
一旁沉香趁虚而入,要去夺那灯罩,却见巨剑袭来,堪堪阻挡在了他面前。
魔礼青以一敌三,攻势不减。申公豹眼看渐落下风,灵光一动,化出千重万影,围困住魔礼青。
天王怒目,化成法天象地,头如泰山,眼如日月,巨大威压凌然包裹住两人。沉香力有不逮,被震了开去。
申公豹仙酿入喉,灵气散出,一点白虎额头,身后也化出巨大的骑虎法相,接住了魔礼青的攻势。
金光交融,虎啸震天,两大法相缠斗之间,又有千影散出,击入魔礼青的周身各处要害。
“你竟然也会千影分身!”魔礼青大惊,手中宝剑挥舞,斩落了一个个虚影。持剑的右手又被那白虎死死咬住,左手被申公豹的法相制住,顷刻之机,被那千道身影中的一道划破了咽喉。
法相随着魔礼青的倒下轰然坍塌。
沉香站在战火尘埃中,剧烈喘息着,手中短刃有血滴落。
“你下手,还是不够狠。”申公豹眉心动了动,叹息一声,却是手中法力一凝,酒化冰刃,刺入了奄奄一息的魔礼青胸口。
沉香睁着眼,看那倒落尘埃的巨人终是没了动静,握着刀的手一片冰凉。
“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再心软。”申公豹取来宝莲灯罩,递给沉香。
走出灯塔,却见空中电闪雷鸣,有千剑从天而降,直向两人。
申公豹心中一凛,使出周身法力,凝出屏障,抵挡万千剑雨。
惊雷过后,又有三大天王踏碎虚空而来,饱含怒意。
眼见情势危急,申公豹手上法力再催,口中大喊:“还不快走!”
沉香死死抱着宝莲灯,看着逐渐不支的老酒鬼,白色的剑雨在眼中映照出细碎的流光。他终究咬着唇,转身狂奔,不再回头。
申公豹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似有欣慰,又有凄凉。
屏障碎裂,剑雨落下,申公豹颓然躺在潮湿泥泞的土地上,有个身影翩然落下。
“师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申公豹扯了扯嘴角,笑着,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那个身影微微叹息着,和三大天王逐渐远去了。
申公豹依旧躺在雨里,虚弱的白虎颤颤巍巍地爬向他,想将自身的灵气渡给主人。
申公豹颓然笑着,摸了摸白虎的头。
木二见到他时,他一息尚存,却已是油尽灯枯。
“沉香呢?”木二看了他,心中竟也有一丝动容。
“他已拿到了完整的宝莲灯。他真是个好孩子……”申公豹并不回答他,静静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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