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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白雪夜二
今日是炀帝的寿日,江丞相为何要带江枳来宫中?
虽说大臣可携家眷,但江丞相不是一向宝贝江枳?若是被宫中贵人扣下,又被有心之人引导,那不是净添麻烦?
姜衍自从来了这里,走几步都要小心思忖一番,毕竟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地方,何况人心隔肚皮,还是谨慎些好。
但现在这么晚了,江枳怎么还在这里?
姜衍兀自想着,又将视线放远了些,习武之人耳目聪明,她很容易就看见江枳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
嗯,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这不是唐隐吗?姜衍回忆过来。
什么情况?
这是公然挖温池墙角吗?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温池这个现任还在场,这个第三者是什么意思?
她要不要告诉温池?
我去,这TM的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
不对,温池和江枳不是还没在一起吗?那这唐隐的行为也不算第三者,顶多算是……私相授受?
但好像也没授受啥。
虽然但是,可这挖温池墙角不就是挖她墙角吗?
姜衍风中凌乱了。
“江公子,卑职奉丞相命令送您回去,请快跟我离开吧。”唐隐半弓下腰请求道。
“本公子自有分寸,你且先退下。”江枳不耐烦道。
唐隐不动。
江枳看了看周围,他明明见姜衍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江枳有些泄气,看了眼面前不动的人影,冷冷道:“走吧。”
姜衍见两人走开后松了口气,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好吧,人家护花使者只是来送人而已,那江家公子压根就不想理她。所以,这也不算挖墙脚……吧?
元行简见状,不紧不慢地来了句,“你喜欢那样的男子?”
“……?”
姜衍回过神来,将人放开,问:“你说什么?”
元行简定定地看着姜衍。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方戴着眼绫,但她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冷,看得姜衍心里凉飕飕的。
“元姐姐说笑了,我与江公子不过点头之交,还谈不上这些。”姜衍立马顺毛道。
这人虽不会武功,但却有着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穿透眼神,就好像你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面前一样。
姜衍表示有些虚。
但转念一想,她本来就对江枳没想法,有想法的是温池罢了,她和温池又不是一个人,这样说不为过。
姜衍自我安慰着。
“……是吗?”元行简说着微微一笑。
美人风采动人,月色之下欲仙欲神,眼尾逸散出柔光,拉出一段诱惑的眸色。
白色的眼绫轻轻飘起,不时交缠上姜衍的衣角上,此刻,美人红粉青蛾,长眉连娟,微锑绵毓,连这御花园的满园花色都黯淡几分,飘渺之外又落下几缕烟火气息,让姜衍晃了下眼。
“那妹妹喜欢什么的男子?”元行简诱哄着问。
姜衍不自觉地转过头,她确实挺吃这一挂的美人的,但对方是个女子,她也就只限于欣赏了。
姜衍心叹一声,这元行音真真是长得妖孽,差点就被蛊惑到了。
“我喜欢……”姜衍拉长语调,没有说完。
她一下凑近了元行简,属于女子的冷香混合着还未飘散的酒香扑面而来,元行简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姜衍越靠越近,直到把元行简逼到了身后的木制长拦前,元行简退无可退,被迫退拒在姜衍的双臂和身后的凉亭之间。
“我喜欢好看的人,就像元姐姐这般风情的美人,”姜衍忍不住调笑,看着对方渐渐红了的耳垂,轻声道,“若是个男子,我定是喜欢的。”
元行简:“!”
“你!登徒子!”元行简羞恼地侧过头。
他气愤之余还有一丝窃喜,至少她并不嫌弃自己的长相,心情浮浮沉沉,都被对方一一掌控着。
姜衍:“……”
上次江枳一个男子说自己是登徒子就算了,你一个大女子凑什么热闹?我又不能怎么了你。
姜衍心中不满。
但她也不继续调戏人家了,正了正身型,又正经道:“国师大人别生气,都是女子罢了,何必这么较真?”
元行简还是撇过头不理她。
行,你是祖宗。
姜衍叹了口气,见时候也不早了,宫中巡视的人也快来了,看了看那高高的城墙,以及偏头不语的元行简,将扇子放入袖间,拿过一旁的酒壶塞进了元行简怀里。
元行简看着怀里多出来的东西,还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就被对方揽过了身。
元行简只觉得那股清幽的冷香忽近忽远,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高墙之上。
姜衍拿过对方怀里的酒壶喝了口酒,细眉轻挑,哄道:“高处风景更甚,我带你看星星,你别生气了。”
女子的气息带着酒香浸湿在夜风里,元行简微微垂下目光,感觉心跳很快,仿佛下一刻就要冲撞出来,他挨这人很近,指尖蜷了蜷,忍不住离远了一些,怕对方听到自己这么大的心跳声。
近处宫中楼阁遍地,远处京中万家灯火,密集的繁星散布在天地交接的黑暗里,宛如银河流转在了人间。
以前在地上看星星,从未有过这样奇妙的遐想。
元行简看了看身侧肆意风流的女子,对方坐姿随意地喝着酒,微风抚过她的发丝,衣诀翻飞,像一场远梦一般。
他随她一起坐了下来,只觉得那白皙的侧脸似乎泛着月色的流光,一下填补了自己漫长又孤独的岁月。
“温池。”他开口道。
“怎么了?”姜衍的目光从远处落到了元行简身上。
元行简摇了摇头,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意,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低声道:“谢谢你。”
???
干什么突然谢我?
说实话,姜衍表示有点方。
“国师大人是谢我带你看风景?”姜衍挑眉。
“是也不是。”
他自小便是孤儿,一直随着老仙主学习着天枢之术,他是男子,永远无法像姜衍一般自由肆意。这世间对于男子有着太多有形或者无形的枷锁,他生来便注定缚困。
所以他谢她,是因为她带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就像他向往一样,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燕然处于这天地之间。
元行简目光悠远,白色的眼绫在夜风中扬起,像要飘去的一抹月光。
“我就当你是了。”姜衍说完扔下酒壶,上前一把将对方拉起,又熟练地揽过元行简的腰肢。
嗯,还挺细。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着,两人在月下穿梭起来。元行简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膀,玉京的夜色尽在眼底,纷纷扬扬,万家灯火,宛如一幅富丽的画卷徐徐展开一般。
等姜衍停下时,元行简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国师府的地方。
姜衍将对方放在观星楼的瓦羽上,自己一个纵身跳下去,拍了拍手打算离开。
“你打算就这样把我留在这儿?”元行简在她身后问道。
姜衍不以为意,“你不是有暗卫,叫她们弄你下来。”
小样,叫你上次戏弄我,看我不还回来。
元行简:“……”
在外人眼中如谪仙般的国师大人,若是被人发现留在了自己的观星楼上下不来,那该是多大的笑话。
“……温池!”
姜衍原本想再捉弄捉弄人家,逗逗这家伙,哪知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姜衍眼皮一跳,转身就见对方不管不顾地跳了下来。
!!!
这家伙也太不惜命了吧,这么高的地方又不会武功,还敢说跳就跳,真是服了。
姜衍认命地飞身上前接住了对方。
一团白色的倩影稳稳地落入了怀中,月色泠泠,寒霜照人,裙衣交缠,难分难舍。
而姜衍只觉得,我去,真是重死了!
“元行音!你怎么说跳就跳?我要是没接住你,你今夜就摔折了!”姜衍生气地将人放下。
元行简淡淡道:“你不是接住了吗?”
姜衍:“……”问题是我接没接住吗?
“算了,人我也送回来了,你早点休息,我还得回去一趟。”姜衍说完脚下轻点消失在了元行简的视野里。
元行简拿出刚刚从对方身上顺下来的一枚玉佩,轻轻摩挲了下。
玉佩通灵剔透,莹润而有光泽,看起来是对方长期佩戴在身上的,玉佩的背面还刻了个“温”字。
“温,池。”
元行简低低叫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缠绵悱恻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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