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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我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我喜欢自由、创造和富有变化的美丽,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给演员模特拍摄杂志硬照,或者给一些美食拍摄配图,虽说也有乐趣所在,但终归沦为批量生产线的上的工人,丧失艺术的创造力。但是我不甘心又能如何,人总归还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然而令人欣慰的是,每分钱皆是自己所得,舒心而坦然。
我最大的花销就是房租,吃用最简。人在追求舍断离的时候,放弃多余的欲望和执念,会觉得人生竟然如此轻松。我记得彼时在美国,在那场可笑的婚姻里,多少次因为看到东野玦和其他女人交往过密而伤心气氛。
记得有次,我开门,看到一个美艳得如同野玫瑰一般的女人抱着东野玦。当时东野玦看到我眼神中仅仅只是闪过一丝惊诧,然后面部表情并不看我。我记得那个女人回过头来冲我玩味的一笑。是啊,我和她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东野玦是玩物而已。彼时我太小,以为一纸婚书真的意味着什么,在女人离开后质问他,她是谁。然而他逼近我,居高临下审视着我,轻佻一笑,问我,你,嫉妒?
我当时认真看着他,说,我们是夫妻。东野玦没说话,半晌狠狠捏着我的下巴,说,许相宜,不要过问太多。
我当时难过,趴在床上委屈哭泣。然而他并没有理睬我。只是在客厅里开着一盏灯,沉默的喝着红酒。我们之间太多这样的沉默。
今时今日,在回想当初,不禁哂笑自己当时的自不量力。
我在父亲的葬礼后,就清楚地知道东野玦的心是冰山,任谁都不要妄想会得到他。我在葬礼那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那时我们仍是夫妻,在岳父的葬礼他竟不屑于出席。
那日看他坐着轮椅的样子、无论多么认真发生都说不出半个字的时候,一刹那,我竟心生悲伤。然而,这又与我何干。以他的相貌、他的气度、他的财富,即使伤废,趋之若鹜的女人必定还是很多。而东野玦,是游走在女人心间的豹子,挑弄她们的神经,但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我近来日日工作的到深夜,那日一别,也有一个多月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接连好几天夜不成眠,但合作方仍旧吹毛求疵。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只认衣装不认人,我平日衣着简单,又初来A市,必定处于食物链最低端,被呵斥是常有的事。还好,我看的很开。今日是和西西一起来到一处庄园,帮一个有名的收藏家拍摄藏品,西西负责采访部分。
那个收藏家,相貌堂堂,颇有儒雅的风范。我进入庄园中央的房间里,拍摄他的藏品,很多当代艺术的杰作,也有不可估价的一些花瓶和雕塑。我在拍摄的时候,啧啧赞叹,那个收藏家也是不停为我讲解。我很喜欢这些艺术品,啧啧称叹。
他离我很近,我全身关注在精美的艺术品上面,直到惊觉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侧,暧昧的揉捏着。我心里恶心,挣开。西西见状,灵机一动,不动声色提出拍摄庄园外景,想着光天化日,他就不敢动手动脚了。那个姓郑的收藏家同意了。我们转战室外,等我架起三脚架,拍摄时,谁知他又走过来手放在我的屁股上,说,许小姐 ,你开个价。
我推开他,说,郑先生,你放尊重一点。
他捏起我的手,说,你们杂志为了采访我花了很多钱,我现在可以不合作,那么后果你们两个负责。
我挣开他。
我看到似乎有一辆车进入庄园。心想有救了。
西西也大声说,郑先生,你再这样我们报警了。
他大笑,报警?你试试?看谁先死。
他把我逼到墙边,问,开个价?一个月十万。
我大笑。心里好笑,十万?当年东野玦随意送我的小胸针价值就二十多万,曾经沧海,我把东野玦送我的房子和那些礼物都锁了起来离去了,区区十万,哈哈,我不禁笑出声。我真是觉得荒唐。
显然的我的笑激怒了他。他抬手打了我。西西大惊,拉住他。这是有个声音传过来,郑开!***的住手!
我一看竟然是张然。
然而我都没有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了离我们不远的路边。
车门开了。
是东野玦。他缓缓撑着手杖,一身黑色呢子大衣,从车里出来。看了看我,又把视线落在那个收藏家身上。他走得很慢,没有太明显的跛态,看起来很从容,但是看得出,他的状态比那天我见到他好多了。
那个郑开看到他,一脸惊异甚至有些惧怕,他连忙松开我,迎了上去。
但东野玦直直对着他,一步,一步,一步,死死盯着他,郑开被东野玦缓慢的步子逼得倒退。
他的脸上涌起越来越多的恐惧。但东野玦仍是眯着眼,一步,一步向前,直到郑开后背贴着墙壁无处可退。
我知道东野玦厉害,这种表情,眯着眼睛,带着杀气,是盛怒的东野玦爆发前的表情。
只见那个撑着手杖的人,微微调整了自己的站姿,仿佛是想让自己站稳,把手杖换到左手。然后,一瞬间!东野玦一把捏住郑开的脖子,把他狠狠抵在墙上!郑开因为窒息而脸色涨红挣扎着,旁边张然也有些惊骇,生怕他盛怒之下失了分寸会出事,上前小心说着,先生……息怒,我来处理。
东野玦仿佛置若罔闻,他此刻眼里都是杀气,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我也有些怕了。我生怕出人命,上前拉住东野玦的手臂,大喊,东野玦,你快放手!!
东野玦一顿,松开手,郑开瘫在地上,很快被张然带走。
我在拉东野玦的一瞬,他松了劲,一下子身体不稳。我赶忙扶着他站好。他低头,用右手握着手杖,笔直的站着,居高临下,低着头看着我。他左手轻轻抚上我的额角,我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原来,刚才在挣开郑开的时候,擦伤了额头。我看着东野玦,他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甚至看不出一丝就在上一刻他差点置人于死地的情绪残留。他抿着嘴唇,眉头不耐烦地蹙起来,慢慢拿出手机,我看到屏幕上只有三个字:
——你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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