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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生
“丧尸是从北面的仁德楼涌来的。”南林盘着腿，头顶的夕阳依旧散发余热，他的头上冒出来丝丝的汗。
“仁德楼的话……是离大门最近教学楼了。”陈农也拿着望远镜，仔细地看着下面奔跑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学生，穿着校服，像是二年级的……”
“你还记得上次死的时候吗？”南林说，“餐厅二楼有很多丧尸，但躯体尚完整，应该是新的。我猜二楼原本是有活人的，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的。”
“但我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啊。”陈农思考着，被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给吸引住了。
操场的中心是个绿色的草坪，有人养着一群飞鸽，有时在学生吃饭的时候它们就回飞回来等待主人投喂。
“等等……”陈农连忙对准那一群白色的鸽子，“那是……”
“刘佳孟！”南林声线提高，一脸不可置信，“他在干什么？养鸽子吗？”
刘佳孟穿着一套红色运动服，背着背包，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往地下撒，在人群中十分抢眼。
“我不是让她呆在宿舍里面吗？”南林有些头疼，“丧尸都快跑到她跟前了，她是看不到吗？”
“你看丧尸。”陈农提醒他。
南林望道无数的鸽子在空中纷纷下落，丧尸团门的目标从奔跑的学生转向洁白小巧的鸽子，他们有手的用手抓，没手的跳起来啃，没脚的扭动地爬，甚是像狂热粉丝对偶像的痴迷。
“……”
南林看着这一幕震惊地下吧都快掉了，陈农打了下他拉长的下巴，说：“我觉得刘佳孟有问题。”
“我也觉得……”南林咂咂嘴，“她怎么想到的。”
陈农沉默地又看了两眼，大部分人都逃到了餐厅，这次比上次的人还要多。
“很可惜的是我们还是不知道起源在哪里。”陈农叹气，舔舔嘴唇，喝了口水。
“不是啊，不是知道是从仁德楼开始的吗？”南林坐到他身边，手撑着地，汗从胸口一直流到腰部。
“行吧，算是任务完成。”陈农递给他一个毛巾，制定好路线，“我们走吧，这的确挺热的。”
“得了吧，我有可能宁愿热死，也不愿被丧尸啃死。”南林痛苦面具，收拾好东西，走之前还附加一句，“是真的恶心。”
“看丧尸都在草坪周围游动，那就从小花园这条道上绕过去，到餐厅后面的楼梯，试试能不能到二楼。”陈农边说边下楼，“但我不保证这个楼有没有太多丧尸。”
“应该……没有太多吧。”南林默默地祈祷。
路很顺利，看样子大部分丧尸都赶到操场去了，或者说还没感染到这里。
到了楼梯口，里面的小门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这个门没锁吗？”陈农问。
“没，很早之前就坏了，没人修，因为大门人多挤不进去，到了饭点有些人会从这去餐厅吃饭。”南林解释，“所以知道的人很多。”
“开门啊，嘿！”南林敲着门，“有人在外面啊！”
“小声点！”陈农看看四周，踹了一脚南林的腿。
“OK哦扣扣”南林呲牙，揉揉自己的肉。
等了片刻，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等到南林和陈农快要放弃的时候，门终于被开了一条缝隙。
里面露出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们。
“嘿！可以让我们进去吗，同学？”南林热情地微笑。
陈农刚跨进去就被人给盯上了，他环顾四周，在诺大的餐厅以及众多人群中准确识别出一身红色的刘佳孟同学，她戴上一顶红棕色鸭舌帽，是他给买的生日礼物，上面刺着十八的数字。
陈农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交织着疑惑，不解，与担心。
刘佳孟看着他走过来，上半张脸被隐匿在帽檐下，她缓缓蹲下，陈农这才意识到地下还躺着一个人。
南林小跑过来。
“刘佳孟？”
刘佳孟轻轻“嗯”一声，没有抬头，双手自然地垂在膝盖处，眼睛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男生。
南林皱着眉头，敲了敲刘佳孟的头，顺势蹲下，仔细地看，他的头发有些长，遮住了眼睛。
南林动手拨了拨，“张乐乐？”
“张乐乐？”刘佳孟似乎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张乐乐吗？25班的？”
“是啊。”南林点头，“他这是怎么了？”
刘佳孟压低了帽檐，神态自然放松，“死了。”
可她一双苍白的唇瓣忍不住地颤动着，动作细微又迅速，很难察觉。
陈农离开看张乐乐的目光，转向离得不远的刘佳孟。
“佳孟。”
“陈农哥。”刘佳孟微微一笑，“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陈农说话声音很轻，他有点累了，一直在猜想一种可能。
“很多事情，发生的……还未发生的……”刘佳孟声音有些沙哑，“都对不起。”
陈农没有回话，看着她帽子上鲜艳的红色刺绣，似乎听到自己的喉咙嘶嘶作响。
“你们在这多久了？”南林又探探张乐乐的鼻息，的确没气了，小声嘟囔，“这怎么死的？”
“已经大约两个小时了。”刘佳孟看看手腕上的表，“他是被我害死的。”
“你不害怕吗？”南林半蹲着，仰着头看着她。
“丧尸都有了，死人算什么？”刘佳孟说，“你们怎么来了，下面没有丧尸？”
“有，但不多。”陈农回答。
刘佳孟点点头，她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困了，靠在石柱上休息。
“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睡着。”南林像找个水龙头洗手，看见旁边的陈农拿着毛巾。
上面沾了水，陈农说，“在后面给你找到的，省着你去跑了。”
“哪后面？”南林仔细端详这个毛巾，“不会是用来擦桌子的吧！”
“爱用用，不用滚。”陈农黑脸。
“好好好，太子爷，小的知错。”南林十分没骨气，胡乱擦擦手。
“他……是怎么回事？”陈农问。
“你说张乐乐？”南林看着有些人把他的尸体搬到角落里，小脸上都是血，胸口被刺进去一把剪刀，脖子上有咬痕。
“他应该是被丧尸咬了。”南林说，“被人发现后怕感染就拿把剪刀把他给捅死了。这都是我的猜测。”
“嗐，多好的孩子啊。”南林感叹，“长得好学习好，就是矮了些，打篮球却不错……”
“闭嘴。”陈农说着，走到门口，发现通往一楼楼梯门被锁了。
“怎么回事。”陈农疑惑，“我们上一次上来不是没被锁吗？”
“你说我们全军覆没那一次？”南林晃了晃门，下面被拴着的铁链咯咯作响。
“你们在干什么？”后面有个男生走过来，“想下去吗？这门被柳介给锁了，不过他有钥匙。”
“为什么把门锁了？”陈农问。
“哦，是这样的，原本躲在下面楼梯道的同学都上来了，下面那个门也不结实，怕丧尸进来，就把这个门锁了。”
“好，谢谢哈。”南林点点头，给陈农传个眼神，拉着那个男生的肩膀就开始哈哈地笑着，“你好帅啊，几年级的？……”
女生大都坐在一起，二楼的餐厅很大，在东角有个方桌，是给老师坐的地方。
“你好。”陈农正打开背包，见一名长头发女生走过来，“你是24班的陈农吗？”
“嗯。”陈农点头，“有事吗？”
“太好了，我叫梅鱼诺，28班的。”梅鱼诺笑了笑，“我有个朋友认识你，她现在有点低血糖，问你有没有什么吃的。”
陈农翻翻背包，掏出个巧克力棒还有半块面包，这是南林吃了一半塞进他书包里的。
“巧克力棒给你，面包是我朋友的，大部分吃的都在他那，他现在在说话，等一会再给你送过去。”陈农说着，看南林还在和那个男生勾肩搭背，神采飞扬，要是加两瓶啤酒两根烟，都可以拜把子了。
“好的。”梅鱼诺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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