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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电话讲了将近半个小时,而多数时间是两人分别在电话两端的沉默。聂铭不知道对于母亲自己应该说什么,而母亲似乎也用同样的烦恼,聂铭认为这次浪费电话费的行为的唯一意义就是--知道了今天要陪母亲过生日的事。放下电话,聂铭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母亲生日的前一天总是要和自己单独过,而真正生日的那一天唯独不请他一起吃一碗寿面。非常令人费解。
电话期间于敬昭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倒是安静了,也不知道在干嘛。踱步到厨房,看见这副光景聂铭差点喷鼻血。此时于敬昭正光着膀子蹲在地上修理着什么,就知道丫一准没干好事。
说到为什么要喷鼻血呢,于敬昭虽然是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主儿,却因为经常陪上司打球或者到健身房谈生意而捞得一倍儿好的身材,肌肉紧致不累赘,背部的肌理线条更是颠倒众生【尤其是颠倒聂铭= =】的完美,肤色偏古铜色。而因为头上的伤,于敬昭头发剃得短短的十分清爽,令人心情畅快,连被白色纱布盖住的地方都不显得多余。话说这样有脸有身材的男人是绝对吃香的,可是聂铭一点也不乐意,如果于敬昭更丑更胖一点才好。
“干嘛呢?”聂铭走过去蹲在于敬昭身旁,好奇他拿着起子在水管那里捣鼓什么。
于敬昭无助地望着聂铭,一脸委屈:“那个……你不要生气……”
深吸气一口,聂铭微笑:“咋的了?”
“我……嗯……刚刚看洗手池太脏了,就用一块似乎小了点的抹布想把池子擦一擦谁知道……这个洗手池的入水洞太大了……我手也很脏嘛,把抹布放在池子里我就想洗手,打开水龙头没多久抹布就顺着水流下去了……”于敬昭很焦虑地不停挠头,因为他知道聂铭这破脾气不能那么容易放过他,“然后,堵了。”
聂铭仍然微笑着,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把水管弄通了,不然我可以让你尝尝家里全部抹布的味道……最近是该换抹布了。”
于敬昭一个寒颤,继续埋头奋战。聂铭倒是开心了一下,这人在生活上是倍儿没脑倍儿二逼的,你太闪光老天必定要弄灭你一小撮灯丝。
在约好的咖啡厅里等待,聂铭有点焦躁,这个咖啡厅就是上次让聂铭第一次撞见于敬昭和ULA约会的场景。整个不算小的城市就这个咖啡厅特有名,因为它令人过目不忘的名字--秃子咖啡厅,因为老板是个秃子……真是本来挺着调的装修,全毁在一破名字上了,但是恰是这个名字,为它带来不错的客流量。食物倒是非常美味的。
晚了一个小时后,母亲才出现。聂铭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打招呼,上一次见是在什么时候?似乎是春节了,而现在已经七月中旬。聂铭常常想,她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
聂母在聂铭对面落座,接着是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聂铭也不咸不淡的应答,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用于垫脖子的枕头送给母亲,只有那句生日快乐略显温暖。
聂铭的母亲是个作家兼平面模特,每天都坐在电脑前或者是站在幕布前,工作十分辛苦,容颜却保养得极好,奔四的女人看起来三十不到。而母亲的身子有多差劲,聂铭是从跟现在跟母亲一起住的聂咎口中得知的。聂成(大哥)在加拿大工作再加上有儿有妻有丈母娘,常年不能和家人团聚。其实当年最受母亲宠爱的就是大哥。
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那么的不公平。小时候,聂铭房间那个大大的窗子上常常趴着他小小的身影,望着院子里外婆休整花园的忙碌身影,眼神空洞洞的。喜欢园艺的外婆乐意自己整理,花园里有很多树木和花卉,有秋千,有弯弯曲曲的小径,小小的池子,可是,却唯独没有母亲停在家门口的车,所以,在聂铭眼中的花园还是空荡荡的。母亲很少来看望自己,早些时候聂铭看着身边的小朋友最喜欢粘着母亲,自己觉得很失落。而父亲,自己更是从出身起就没有见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随着年轮增长,聂铭对家庭的温暖和爱的渴望越来越少。如同手里的细沙,抓得越紧,就漏得越多。
“开车辛苦吗?”母亲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眼里露出的关怀都带着一丝冷漠,聂铭觉得很让人窒息。自己当年为了躲避于敬昭而搬家,在温哥华拍广告的母亲问都没问是怎么回事,只是把钱刷到了聂铭的卡上。也幸于这一点,聂铭走得很干净。
聂铭浅尝咖啡,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想了一会儿又说:“您比较辛苦。”
聂母的动作僵了一下,接着不悦地说:“不要用您来称呼我。”
“是,那样显得生分……那么,母亲大人?”
“铭铭,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叫过我一句‘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
“那个啥,明天你就生日了哈咱不聊这个成么?”蹙眉,聂铭确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对面的漂亮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而她是怎样对待自己的聂铭觉得她不会不晓得,问这个问题更是多此一举。
聂母看上去有些痛苦,聂铭心里又有不忍了,毕竟这个女人供养三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妈……”他轻声唤。
谁知母亲的眼泪就在这个时候滚落下来,毫不掩饰。天要塌了啊,聂铭最怕女人落泪。他永远不能透彻的了解她们为什么落泪,以为知道了,其实却根本跟你想的不沾边……又手足无措起来,聂母挡下了自己为他擦泪的手,笑着说:“陪我看场电影吧。”
电影挺乏味的,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来说,看一个温情大片实在寸了点。可是母亲想看,成,你做儿子的能说啥,就候在边上递纸巾的份儿。母亲哭得很厉害,哭得聂铭觉得心酸,觉着自己如果能矫情点得哭得更惨才对。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于敬昭居然把水管修通了,现在尾巴翘上天了说自己又庖厨的天赋,让聂铭买点菜回来自己要大展身手。
聂铭额上黑线几杠,颤着音问:“你还知道盐和糖的区别吗……?”
“丫少挤兑人啊!!我告诉你我妈都夸我有下厨的天赋!爷爷我啥都不会,就是模仿特强!我看我妈做饭好几次了,没吃过猪肉,猪都跟我面前大摇大摆地晃过好几回了!”于敬昭巨不满地嚷嚷,其实内容也揭露了他确实没下过厨房= -,而且要是让他妈妈知道儿子这么形容她的厨艺,不知道得怎么修理他。
回影厅的时候,电影已经结束,母亲的流泪也结束,只是目光呆滞地仍然望向屏幕,影厅里空荡荡的。
送母亲回家后,聂铭同聂咎打了声招呼,看样子聂母因为哭的关系累到不行,进门就倒在了聂咎怀里。
天色还早,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实在是灼人,聂铭想到于敬昭要跟厨房较劲,自己不禁就喷笑了出来,还是早点买菜回家,不然不知道今晚得什么点儿吃饭,没准还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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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在电脑前了……写小说写到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