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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命
“呵……那剑果真在他那里。”贺清崖似是嘲讽般地一笑,心底却嫉妒得发狂。
“大师兄,顾师弟私藏神器,是否要禀报给师尊?”岳炘抱拳恭敬地对贺清崖说。
贺清崖摆了摆手道:“不必,我自有考量。”
岳炘了然,刚要离开,却被贺清崖叫住。
“岳师弟,你可有在山下见到过那人?”
“回师兄,说来奇怪,我一直未曾在山下见过他,那人就如同销声匿迹了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人走后,贺清崖缓缓展开一张藏在他房内书架最隐秘处的一张图,如果有同门在这里的话,一眼就会发现那赫然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念云山地形图。
念云山的剑器阁收藏着世上近乎一半的仙家神器,其中不乏几任尊主名震天下的佩剑,也包括许多无主的名剑。
冷冰冰的剑器被放置在高高的楼阁之上,无情地审视着擅自闯入的人。
那一身黑衣的人使着超出常人水平的轻功,仅是瞬息之间就跃上了放满神剑的阁楼,动作轻到纵使五感灵敏的练武者都发现不了。
今夜对顾瑾岁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一贯恪守师门规矩的他在霜落被夺走后彻底失控了。
那是一种无声的疯狂。他承认,自己在师弟走后彻底发了疯。
顾瑾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深夜的剑器阁静可闻落针,正因如此,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被放大无数倍。
漆黑的剑静静地出现在顾瑾岁眼前,他伸手轻轻抚上那光滑的剑身,眸中映出那把名为霜落的剑,像是透过那柄剑在看一个人。
天生的桃花眼,总是给人一种不论看何物都多情的假象。
可那双桃花眼上挑的眼尾却泛了红,像是为凉薄的瓷器染上娇艳的釉色。
就在这时,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生生打断了顾瑾岁状似乱麻的心绪。
云鼎仙人缓步行至剑器阁正中,那处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把通体银白,隐隐散发着幽蓝色灵气的长剑。
那是云鼎仙人的佩剑神谕。
来者将其佩剑取下,收入储物戒中,抬头望向楼阁外的天空,对着月相端详了一会儿后快步离开剑器阁。
怀抱着霜落的顾瑾岁藏匿在一处架子后,将云鼎仙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困惑。
权衡过后,他悄无声息地跟上云鼎仙人的步伐。
云鼎仙人一路来到念云山最高处的蔽月台,那里收集着世间罕有的仙术秘籍,曾经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偷偷修习,结果因为修为不够而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从那之后,蔽月台便成了只有历代尊主方可进入的地方。
顾瑾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声跟了进去。
如若抛开那些琳琅满目的古籍秘术,蔽月台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祭台,鲜少有人知晓其真正的作用。
神谕出鞘,裹挟着强盛的灵力稳稳刺向祭台正中,刹那间,原本平坦的祭台缓缓升高,直至出现一个贴满符咒的鼎炉。
那些符文上金光流转,但都不消片刻就在神谕强悍的气场下破碎,露出了那鼎炉的真实样貌。
云鼎仙人口中念念有词,伸手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两张符纸。
顾瑾岁将自己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树丛中,清清楚楚地在其中一张符纸中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而另一张符纸上的生辰八字竟与他的有八分相像。
云鼎仙人在那两张符纸上沾了些不知名的香灰,而后将其扔向熊熊燃烧的鼎炉中。
就在那两张符纸接触到炉火的一瞬,其中一张散发出铺天盖地的黑气,十分强势地席卷整座祭台,而另一张则愈发暗淡无光,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消散。
惊恐之色出现在云鼎仙人那张永远都是淡漠自如的脸上,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用灵力压制那片黑气,那黑气虽被他压着,但仍四处乱窜,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对它的封锁。
此情此景,云鼎仙人也顾不得多,就地画阵,那是顾瑾岁从未在书中见过的阵法,那团从符纸上散发出的黑气在阵法的影响下安分不少,云鼎仙人趁势不作丝毫犹豫地将祭台正中的神谕拔起,一剑刺向那张符纸。
符纸被剑斩裂之时,那片蠢蠢欲动的黑气也终于烟消云散。
整座祭台一片狼藉。
云鼎仙人毫无防备地吐出一口鲜血,用剑尖死死抵着地面防止因脱力而倒下,眼中一片浑浊。
改命决失效了!寂静的山顶处无人知晓他心底的一片惊涛骇浪。
他在破损的祭台上望向空中那一轮满月,颤抖着喃喃道:“瑾岁……为师……救不了你了啊……”
他错了,彻底错了,当初那楚倾铭身上的哪里是什么咒印,分明就是魔族后裔未解的封印,是他……亲手将念云山推入万劫不复。
“念云山……劫数将至……”
隐蔽处的顾瑾岁心底骤然一惊,不可置信地用力抱紧了怀中的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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