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墙头草生存法则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的穆谷秋眼睛都睁不开，从躺下到现在他最多睡了三个小时，整个人处于人魂离体的状态。
　　“我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没事昨天玩手机没注意时间而已，你安心工作就好。”日常拒绝了宫野明美去医院的想法，都做这么多天护工了也不差这一天。
　　喝下刚从贩卖机买来的廉价咖啡，苦涩和甜味在他嘴里交织缠绕让他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后虚着眼睛尝试辨认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过了。
　　在街边随便打包了两份早餐的穆谷秋连忙跑上楼，推开门发现赤井秀一还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只得尽职尽责陪对方演戏，将人叫醒后示意该吃早饭了。
　　吃完饭穆谷秋刚坐下就听见赤井秀一说想出去遛弯，他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哽住了，虽然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算盘，但敢肯定这话绝对是在瞎扯。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另一个问题，看着旁边的柜子他忍不住叹气，堆脏衣服这件事对所有人来说都非常常见，但是……
　　“为什么有这么多一模一样的针织帽啊！算了一会顺便拿去楼下洗衣店吧，没事不用帮忙我来就好。”
　　把赤井秀一摁回去的穆谷秋叹口气，感谢日本遍地都是洗衣店，起码他不用提着一大包脏衣服和针织帽回去洗。
　　正在装衣服时掉出一个金属片，他弯下腰捡起时发现上面是一个犬类动物的剪影。
　　用余光撇了下身边的人，赤井秀一微微睁大的眼睛，还有突然收紧的手掌都很好的表现出压抑着的惊慌。
　　奥斯卡真欠你一座小金人。回忆起前两天看过的新闻，因为疑似同行不由得多留意了两眼的雇佣兵团，他立刻明白了FBI的目的。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很可能不认识这个标志，哪怕因为在新闻上见过还记住了，那么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而如果他的身份是组织成员的话……
　　“好吧，诸星先生我可能要对你换个称呼了，比如说…骗子？好歹我也尽心尽力照顾你这么多天，你对自己的身份问题可是只字不提啊。”
　　这句话穆谷秋是夹带私货了，但凡赤井秀一早点行动他也不用陪人演这么久，更别说一会还得乖乖踩进FBI布置的陷阱。
　　“让我想想啊，如果没猜错的话你那天被撞也是早有预谋的，接近和我们有关的宫野明美，然后借她找到一个新的保护伞？”
　　但凡没有曾经看过剧情这一外挂，那么他现在绝对被赤井秀一耍得团团转，属于是被卖了都美滋滋地帮人数钱的程度。
　　目前赤井秀一所做的一切换个身份也很合理，更别说只是给了一部分线索，其余全靠被下套的人思考得出结论。
　　之前就说过，大部分人对自己思考出的东西更容易相信。
　　不过大概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阻拦和糟某些人的心，穆谷秋踩陷阱那是踩得毫不犹豫，等赤井秀一表演完后他立刻递出橄榄枝。
　　“放心吧，那位先生当然欢迎新人加入，只要你的能力足够让他满意，猎犬的前成员。”
　　至于剩下的，比如说组织后面怎么因为卧底鸡飞狗跳就不关他的事了。
　　此时计划大获成功的赤井秀一非常开心，同样一想到能给组织添堵的穆谷秋也很开心，这无疑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握完手的穆谷秋衣服也不洗了，他想起来之前要干的正事：“既然你敢来医院，那么说明你现在的身份是安全的对吧？”
　　“是的。”回答这个问题时赤井秀一内心的警惕没有放下，刚才对方的态度有一种说不出的敷衍，这点反常足够引起他的戒备。
　　“那再多躺一段时间，我需要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嗯…这个是私事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这里会出现一枚炸弹。”
　　这句话引起了赤井秀一的头脑风暴，短短一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多了，他分不清这是在试探还是其他的。
　　“除此以外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赤井秀一决定把问题抛回去，他暂时无法判断对方的目的。
　　可以去乐园那边把炸弹犯揪出来吗？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去找工藤新一帮忙。
　　想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暂时还不能这样做，穆谷秋解释道：“没什么，只是那个炸弹……”
　　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了两人一跳，开门的是满脸不耐烦的护士，还有可能意图阻止护士直接推门的宫野明美。
　　“……那个炸弹我就说不该放那，放角落多好对面根本看不见，诸星你是真的不怎么擅长fps游戏啊。”
　　不确定外面两人究竟有没有听见最后一句话，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接着瞎扯了一句。
　　护士在他们俩中间看了看，最终目光停留在赤井秀一那还打着石膏的右手上，语气带着些怀疑地问道：“断了一只手还在打游戏？”
　　“我的手指还能动。”赤井秀一只能硬着头皮瞎扯下去，这种情况他别无选择，目光坚定到让脾气看起来就不好的护士更加嫌弃。
　　眉头紧锁的护士嘀咕着“别又来个二次创伤”离开了病房，房门关上那一瞬间病房又寂静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
　　“啊哈哈…明美你是来送午饭的吗，怎么没提前说啊。”说这话时穆谷秋又冒汗了，不过好在宫野明美似乎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最后被送出医院的是穆谷秋，很显然是早上那半死不活的声音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吃完午饭只能回家补觉了。
　　回到古玩店穆谷秋甩甩头尝试让自己清醒点，困是真的困，但还是不怎么想睡。
　　说起来组织谁管人事啊，这要加个新成员他去和谁说，而且几个月了他还是不清楚自己上司到底是谁。
　　回想了下组织里能问还不显得自己丢脸，并且对方可能知道答案的，最后按照记忆拨通了教授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而问题也得到了回答，加入新成员随时都可以，去人事那边确认一下就可以。
　　行动组里新人是随便加的，不过考核得其他成员来，过了就是外围成员，没过的就得去另一个世界。
　　要到管人事的联系方式穆谷秋就去睡觉了，先把那个炸弹犯处理了再去给酒厂灌水吧，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
　　这个回笼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最终是来电提醒把他吵醒的，两个手机全部放在床头还有点难分辨。
　　迷迷糊糊举起手机看了看，不是陌生号码应该不是组织找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松田阵平”。
　　“没问题我现在没事，我正在古玩店里，好，我马上换衣服下来。”半梦半醒的穆谷秋先去洗了把脸，松田阵平又发出了吃饭邀请。
　　蹭饭的事没必要拒绝，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似乎每次见面都在吃。
　　坐到车上的穆谷秋晃晃脑袋，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一样拿出药吞了一颗。
　　自从出现过几次忘吃药的意外过后，他养成了在出门要穿的外套里放好药的好习惯。
　　“松田你有没有什么推荐驾校啊，我最近想去考驾照。”整个人又快睡过去的穆谷秋尝试通过聊天分散注意力，果然午觉还是不能睡太久。
　　正在等红灯的松田阵平转过头，顺手掏出烟准备点火时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我回头帮你去问问隔壁的同事。下车吧，就是前面那家店，听说他们家店的汤喝起来也是一流的。”
　　火锅啊，感觉还不错的样子。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穆谷秋想着，然后听见一道虽然青涩了很多，但还是十分熟悉的声音。
　　“你看，那边的女士大概是在等人，因为她的包放在对面的沙发上，而且时不时会低头看表……”
　　这个时间点还是国中个头比以前稍矮一些的工藤新一对周围的客人分析着，而毛利兰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还没走进店门的穆谷秋立刻清醒了，他连忙拉住松田阵平的胳膊非常认真地说：“我们要不换一家吃吧。”否则感觉你可能得加班了。
　　“可是已经提前预约了啊。”松田阵平非常疑惑，明明刚才说这个时对方看起来还是很期待的。
　　“啊！！！”一声惨叫打断两人的谈话，松田阵平毫不犹豫朝着尖叫声奔去，发现其中一位男性客人倒在餐桌上挣扎，立刻让后面的穆谷秋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是我的证件，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急性疾病史吗？”
　　松田阵平将证件展示给对方，想要先展开急救，可是已经被吓坏的其他两人说话声叠在一起，完全听不清。
　　旁边原本正在聊天的工藤新一也跑了过来，他将手放在已经停止挣扎的男人脖颈处，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刚从厕所方向回来的女人因为这个消息呆滞住了，看起来难以接受。
　　过了好一会才像是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扑过来摇晃男人的尸体，嘴里还不停喊着“阿原”，听起来是那个男人的昵称。
　　尸体的头因为女人的摇晃向一侧歪去，因为痛苦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站在大门的人，乌青的嘴唇和嘴角的血迹异常熟悉。
　　这一切都让穆谷秋喘不上气来，他又想起在自己面前服毒自杀的那个男人，胃部控制不住地抽搐熟悉的恶心感再次涌了上来，仿佛又回到那个满是血腥味的夜晚。
　　火锅香料和菜品的味道直直往他鼻子里钻，面前不远就是一具可怖的尸体，两者的结合让恶心感更加强烈，最后忍不住在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吐完的穆谷秋眼前阵阵发黑，撑着门把手想要稳住身体，这时他的眼前多出一杯白开水。
　　毛利兰将水杯送到他的手边，语气也是掩盖不住的担心：“您看起来不太好，先喝点水漱漱口，我扶您过去休息下吧。”
　　喝下这杯凉水穆谷秋才缓过来，他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刚刚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走过去的。”
　　“这是薄荷糖，你要不要先吃一颗？”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工藤新一跑过来关心了一下，从购物袋中拿出几颗包装精致的糖递过去。
　　然后转头对一起赶过来的松田阵平说道：“警官先生我刚才已经报案了，这是场谋杀案。”
　　“谋杀？！”同行的三人近乎同时说出这个词汇，眼里同样都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你怀疑是在场的其他三人其中一个杀死了他对吗？”赶来的目暮警官再次询问工藤新一，他很相信这个之前已经帮过警方很多次的少年，然后就转头表情似乎带着些无奈说：“松田老弟你也在这啊。”
　　“本来是和朋友一起出来吃顿晚饭，没想到就遇上了杀人案。”松田阵平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说到这里时他的目光不自觉扫向不远处的人。
　　原来现在就是死神预备役了吗。
　　喝了几杯水现在正在吃糖的穆谷秋这样想着，虽然工藤新一比主线时小了几岁，但看来也没多少变化，尤其是在收人这件事上。
　　已经问完大概情况的佐藤美和子回来报告道：“死者名叫田中原，刚刚从厕所回来的是佐佐木菜子和死者关系是情侣，对面男性石川鸥和女性小川平里都是死者的同学，他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聚餐。”
　　桌上的火锅肯定所有人都碰过，所以在那里下毒这件事可以排除。
　　这样的话范围可以缩小到只有死者喝过的饮料或者使用过的餐具，以及其他不用下锅的菜品。
　　摆出经典沉思动作的工藤新一先排出个大致范围，然后抬头向三位嫌疑人问道：“请问平时田中先生为人怎么样啊？”
　　“他啊，平时特别抠搜，几块钱的事都能斤斤计较好久。”石川鸥冷哼一声，看起来完全不因为老同学的死亡伤心，旁边的小川平里小声“喂”了一下似乎想提醒他注意场合。
　　平时特别抠搜？可是他的衣服品牌并不算便宜的类型。将这点记下过后，工藤新一转向另外两位女生继续询问。
　　哭到哽咽的佐佐木菜子根本无法回答，正在旁边安慰的小川平里代替她开口道：“田中这人就是节俭过了头，石川和他平时就不怎么对付，所以说话比较冲还请见谅啊。”
　　“平时就不怎么对付？可是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应该不会因为过于节俭这种习惯闹得这么不愉快吧？”
　　“这个……”小川平里似乎犹豫了一下，看着没什么反应的石川鸥她斟酌词汇后说道：“大概是因为他们其实大学时当过一段时间室友，而且听田中说过，他们曾经喜欢过同一个女生，而后来那个女生答应了田中的表白……”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点了炸药桶一样，石川鸥对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我呸，我没闲到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几年，我就是单纯看不起他这个抠抠搜搜的穷酸样，除了那张小白脸他还有什么？”
　　“哈哈消消气消消气，这个女生是佐佐木小姐吗？还有既然这样的话，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你们还要一起聚餐啊？”
　　出来打圆场的目暮警官连忙把两人隔开，同时把现在还是国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拉到一边。
　　这时佐佐木菜子看起来暂时缓了过来，她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声音有些沙哑：“不是的，当时阿原和她交往了几个月后便分手了，我们四个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大学时是同一个社团的，所以看大家都有空就一起出来吃顿饭，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嗯，石川平时性子比较急说话有些难听，他和田中当初因为社团经费问题经常吵架，不过其实合作时他们还是很有默契的。”
　　小川平里稍稍补充些其他的信息，不过现在看来杀人动机依旧不明显。
　　采集完信息的工藤新一再次展开了分析，他已经有了大致范围。
　　目前看来石川鸥的嫌疑是最大的，距离最近的佐佐木菜子也有一定可能，嫌疑最小的是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的小川平里。
　　餐厅像是小包间一样的座位方便了警方办案，三个嫌疑人被带去分别询问刚刚吃饭的情况。
　　“当时是平里她帮我们把碗筷拿过来的，后来吃着吃着去添小料时石川路过撞了阿原一下，结果阿原的筷子就这样掉地上了，除此以外好像没什么事了？”
　　这是佐佐木菜子的说法。
　　“没错是我把餐具拿过来的，石川他也确实不小心撞了田中一下，不过筷子落到地上后他还是帮忙捡起来了，田中擦了擦就拿起来继续夹菜了。”
　　这是小川平里的说法。
　　“为什么不让服务员拿一双新的过来，这样很不卫生吧？”佐藤美和子听到这里不禁皱眉，明明招招手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样。
　　“为什么？那还不是因为这里加餐具要多给五十日元，我们这次聚餐本来就是AA，这个多余的钱当然要算他头上，他这么抠搜的人怎么可能舍得，不然哪会成现在这样。”
　　石川鸥现在语气缓和了一点。
　　这时化验报告也出来了，田中原面前用来装菜的盘子和蘸水有少量毒物反应，但他使用的筷子明显高于其他两个，所以凶手下毒的地方一定是那双筷子。
　　看过的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件事，此时被迫加班的松田继续对佐佐木菜子问道：“佐佐木小姐你有接触过田中先生的餐具吗？”
　　“有，他筷子掉了以后就是找我借湿巾擦的，因为他平时出门都不会带这些东西所以都是借我的，你看就是这个。”
　　佐佐木菜子这个回答也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证实，因为她一向是比较细心的人。
　　这么说来三个人都碰过死者的筷子，所以到底是谁下的毒呢。松田阵平目光看向另外两个人，刑侦这方面他其实并不算弱，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什么头绪。
　　“那你还挺惯着他的。”这听着跟风凉话一样的东西是穆谷秋说的。
　　“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一个连纸都需要找女友借的人确实不怎么样，但这话在人面前说不太好吧？”
　　松田阵平果断把人扯走小声说道，虽然他平时看着比较散漫，但还是会读气氛的。
　　被拽得一个踉跄的穆谷秋很无奈，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盘小声说道：“不止，你看桌上那个汤勺架子就摆在佐佐木旁边，明显他吃饭时还要女朋友来帮他盛汤之类的吧。”
　　听到这话的松田阵平一愣，仔细观察下桌上的情况，挂着漏勺的架子放在桌子外侧，明显是更方便佐佐木拿取的位置。
　　可看其他桌的情况两套架子本来都应该放在内侧的位置，应该是他们主动换了个位置的，穆谷秋的说法并没有错。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旁边恰巧听见对话的工藤新一终于露出了笑容，刚刚这句风凉话起到了很好的提示作用。
　　待人跑远以后，正在勾肩搭背说悄悄话的两人面面相觑，穆谷秋找到了很早以前看柯南的懵逼感，你又明白什么了？
　　“等等我也明白了！你先在这等我，佐藤警官麻烦跟我过来一下！”松田阵平将工藤新一最后一句话咀嚼了好几遍，然后也恍然大悟把穆人丢在原地直直朝厕所跑去。
　　不是，你们俩一起去厕所是准备干嘛，到底都明白了什么啊！
　　此时只有穆谷秋真的什么都没想到，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其他人好像隔了层可悲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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