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引

作者:忧郁猫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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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愣子


      昨晚家宴后。郑应杰,凌灵,郑瑞云三人在主厅商议。

      同生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凌灵叹出一口气,“把放放的命绑在别人的身上,本来我就是不放心的,更何况今晚这少年的枪法,竟然像……”

      凌灵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不愿意在说下去一般。但在场的三人都已经了然了。

      郑应杰背手抬头看着遥遥一轮满月被成片的乌云覆盖,微弱的月光不甘心地将乌云的轮廓晕染成模糊一片。忧心忡忡的接下自己夫人还未说尽的话。

      “就像是凌道派的枪法。”

      可凌道派二十年那个晚上就已经被灭了门,别说有存后人。就连山上的野兔都没有一只活下来。

      当年各门各派为抢夺为朱雀志,整个江湖动荡不堪,血流成河。

      人人都知道这朱雀志是一本绝世神功,但没人知道这本传说中的武林秘籍竟是邪道之书。
      习此书者虽然会短时间获得巨大的功力,但之后必定走火入魔。轻则爆体而亡,重则邪念横生,染上杀人饮血的习性。

      要是广为传阅,那今年来江湖必定不知道要横生多少魔头!当年郑应杰的友人穆墨背着众人偷偷习阅,哪里知道再见面时穆墨杀人如麻,理智全无,竟然成为一个茹毛饮血的魔头了。
      不,那时的穆墨已经不像个人了,那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郑应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

      之后凌道派,郑家,马家连手。凭三家之力,制服穆墨。也将这害人的秘籍藏了起来,对外宣称压在凌道山下,实则朱雀志只有三位家主知道在哪里。

      江湖上有心之人哪里肯,只当是郑凌马三家觊觎这本绝世武功秘籍,私吞的借口而已。心怀不满,抱有怨气。

      特别是以穆斯为首的一众散客,这些散客不知道哪里的门道得了朱雀志抄录的监本,习得了一招半式不止,尝到了甜头,更不肯就此罢休。又多年被凌道派压制,在七月十六这一天以穆强野为首踏平了凌道山,杀光门派子弟。只要是活物都没有放过,可翻遍了整个凌道山也没有找到朱雀志的半点消息。只得在各家各派闻讯而来是撤退。

      郑应杰和马家长老急急赶到的时候,血流成河。凌道派掌门被一把断剑定在了山石之上,早就没了声息。

      二十年前凌道派无一人生还,如果卢温不是凌道派的弟子,那有没有可能是穆斯的人…
      他神色一暗。但听说当年凌道的武功秘籍不翼而飞,可能又流传到江湖上辗转,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咳咳咳…”

      郑瑞云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凌灵赶紧递了茶水过去,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背脊。

      “母亲,晚上天亮。您岁数大了,要不先进屋里”

      郑老推开她的手,老脸上布满岁月的细纹,可一双眼睛还是透着清明。

      她押了一口茶缓缓说道“灵儿说的对,同生引对放放来说还不是万全的办法,柯黎族在神出鬼吗,但他们族长同我年轻时是旧时,我也该启程去为放儿讨教药方了。”

      郑家夫妇完全没有料到他老人家会决定的这样突然。

      “母亲,会不会太突然了?去大漠路程遥远,那柯里族又性格古怪,这事还要再商议商议
      啊”

      “灵儿说的对,而且也不必非要您去,我再派人去拜求柯里族就好。”

      “哼”

      郑老冷哼一声,往地上敲了敲拐杖。

      “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次派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吗?”

      郑老用他们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往下说“而且放儿的身体你们心里还没数?她的身体怕是等不到第三次请蛊,就已经受不住同生引的凶性了!你们愿意看着她去死,我这把老骨头不愿意!”

      ……

      郑氏夫妻二人齐齐被噎住了。

      郑瑞云再叹了口气“你们谁去都没用,我同柯黎族族长赵叶是旧识,我亲自去见他定会把药方赠我,我带着翠云,安排人手。快去快回。”

      郑老气势果决,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做家主的时候,三人沉默的度过了这个夜晚。

      哒哒哒。

      郑放放一早听了白春的话飞快地跑到正门口,发现祖母的丫鬟翠云已经在检查马嚼子是否牢固,门口整整齐齐备好了三辆马车。凌灵正在和郑瑞云嘱咐些什么。

      郑放放急忙跳下台阶,两步并三步地摔进郑瑞云怀里抬头“祖母,怎么去的这样急。大漠天气险恶,您老人家这样去太不安全了!”

      “不行不行,要去我陪着您去”

      郑老慈爱的摸了摸孙女的头,说道:

      “我早有准备,用不着小丫头担心”

      “不…”

      “好了,放放,让祖母早去早回就是。”

      郑放放还要反驳,大有死缠烂打的架势。却被凌灵一句不许再玩闹堵了回去,只好不情不愿的撇撇嘴。哼了一声把脑袋埋在了郑润云怀里,小丫头和祖母向来关系好,如今她这不着调的性子至少有郑润云一半功劳。

      “那祖母要在我明年生辰之前回来。”

      “好,祖母答应你。”

      其实郑放放如此说已算是保守,西域路上来回少说也有好几千里。如果走的慢了,那便是过上两个生辰也不为过,她这么说还是不放心,又补上一句

      “如果冬至了祖母还不回来,那我就骑马去找祖母”

      “好好好。”

      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哄着呢。明年我及笄了,那么阿爹阿娘也管不着我了,我爱去哪去哪儿。

      郑放放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郑瑞云再嘱咐了几句便赶早上了马车启程,郑放放眯着眼睛在府门口目送他们不见影子,
      起都起了,再回去睡一会喊卢温出门玩把,她抬脚正准备往房里走,后面幽幽的传来郑应杰的声音。

      “放放,这几日事多,总该把落下的功课补起来了。我把韩先生请回来了,今日就开始吧。”

      “啊?明天行不行啊”

      “不行”

      郑放放打了个寒颤,也不是说不想读书,是韩旧这个老先生实在太过严厉。

      “腿绷直!下盘就这么不稳?不如去种地插秧试试!”后院传来严厉的教导声。把新开出的桂花都震下不少。

      韩旧手持一把竹片打磨的戒尺,用了三层力气拍在郑放放歪歪斜斜的大腿外侧。

      “哎哟疼,师父!轻点打”

      郑放放本来就歪七扭八的马步被他这么一纠正更加不稳,这新戒尺用青竹片晒了沁油晒干,边上毛边还没磨平,挨上一下让疼好一阵子。

      郑放放呲牙咧嘴的搓了搓大腿往旁边看一起上课的卢温。这小子从刚才开始撩起衣摆往旁边稳稳一扎,就像树一样生根了似的一动不动。

      韩旧满意的不得了,于是重心就在了郑放放这里。

      偏见,这是偏见啊!

      郑放放欲哭无泪内心控诉着。

      阿童在一旁把切好的笋干铺晒开来,问白春“这韩先生也太严厉了,我觉得小姐最多再撑半个时辰就要跑了”

      “那也要看她跑不跑的掉才行啊。”白春在一旁绣着团扇,一边说着举起扇面透过阳光看哪里绣错了:

      “你一年前来是不知道,自小姐八岁开始就是韩先生在教她了,不仅教武,还教诗经六书,前几年是因为身体原因才搁置了,而且老爷看前几天家宴比武上小姐差点出事,特地在请来韩先生。说要把落下的功课都得补上呢。”

      原来如此,阿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只觉得小姐这几日是不好过了。

      “啪!”腿上又挨了一击,郑放放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装模做样的叫唤了一声喊着腿受伤了起不来。

      要是别的先生可能就信了,可韩旧可吃她那一套,从她八岁开始什么样的耍赖路数没试过,他冷笑一声,两根手指像铁钳一般掐着她的耳朵。

      “偷懒是吧?。再不起来不然今天下午去给我背道德经,不背完不许吃饭”

      “哎哟哎哟耳朵,耳朵真要掉了!”

      “嘿嘿嘿…”

      “嘿嘿嘿…”

      阿童第一次看郑放放吃瘪,没忍住笑出了声响。

      等等,怎么还有人在笑?他刚刚偷吃一节晒好的笋片被这么一惊呛着了,往一旁看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不是家宴当日和卢温切磋的虎家长子吗,虎基辅。怎么到这来了?

      这膀大腰圆的少年刚来到后院还在傻乐着呢。等到众人都注意到了他才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局促的搓了搓手“韩先生,郑姑娘。我是虎基辅,家宴那晚输给了卢兄,想再找他切磋一二”

      “行啊”韩旧言简意赅,指了指郑放放旁边的空地“不过我们还在上课,没事你也过来练着吧,下了课再让你们谈私事。”

      得了吧,路边来条狗都要上课。郑放放在旁边翻个白眼心想。

      哪有人会这么傻给自己找点苦吃?

      可郑放放太小看这位为了求交手一个人来到自己院子里的二愣子了,还没等她自己一个人念叨完呢。虎基辅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好嘞!”

      这小子爽快地应了一声,噌噌噌的跑来大桂树前挨着卢温一蹲马步也扎下了。脚还没站稳就
      迫不及待找卢温聊上了。

      “卢兄,那日你使的哪个门派的路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野路子。”

      “你那一枪可真帅,那气势,我都被折服了。在家里我越想越牛,睡觉都在想。咱们交个朋友,也教教我呗?”

      “下次有空再说。”

      这傻大个,郑放放和卢温都被虎基辅这锲而不舍的精神折服了。

      虽然不是酷暑,但这正午的阳光还是毒辣的,卢温和虎基辅扎着马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旁边聊着天,郑放放这边已经是快虚脱了。双腿似是灌了千斤的砂土,摇摇晃晃撑住身子已经是极限了。

      韩旧又如此严厉,一点懒都不给偷。仿佛是要把这两年郑放放偷的功课都要讨回来。
      “腿又晃,我看是真要送你去下地插秧才能让你长住记性!”韩旧对基本功的要求极其严厉,在太阳下蹲上一个时辰的马步几乎是他对学生的家常便饭。嘴也毒,郑放放和白春听着已经见怪不怪。但旁边的虎基辅就不一样了。
      “下地,要去下地吗?我家正好有地,这两天刚翻好土,还没插秧呢。”虎基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转过头来开口。“要去吗?”
      ……
      ……
      郑放放是累的开口说不了话,而韩旧,则是看着在地上的郑家小姑娘考虑了起来。

      第二天——
      郑放放双脚踩在淤泥里,费力的挽起自己脏兮兮的袖口仰天长啸。
      苍天啊……
      虎基辅:这多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大家来给我家种地,都是下人干的活。
      郑放放:你是不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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