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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美人在侧,说不心痒痒那是假的,用百二小姐的话来说,不想点什么都是对美人美貌的不敬。
这话千百尺是非常之同意,谁让她是她娘的嫡亲女儿呢,那风流倜傥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她那亲娘都啧啧称奇呢!
“无枝,你可真好看。”
千百尺瞧宁无枝着中衣下好看的蝴蝶骨,着迷道。
宁无枝未出嫁前,见的都是世家女子,言谈举止都是合乎礼制,像千百尺这样富贵之家却如行市井之流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
为什么不是头一次听说,只因她千家大小姐的声名早已闻名洛安,那些个荒唐行径他也是早有耳闻。
那时的他听闻她的荒唐,只淡淡一笑,不为所动,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不合礼数的陌生女子,跟他,没有什么干系,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情绪。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传言中的人,现在竟成了他的妻主,而他们,正合乎礼制的躺在一张床上,宁无枝只叹命运无常。
“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看书。”
“又看书?!”
千百尺头疼,那涌上来的一点睡意顿时全无,“无枝宝贝啊……”
千百尺抓着棉被下宁无枝的手,捏了又捏,“你可饶了我吧,咱能不能不看书啊!”
“身为女子,当努力考取功名,身居庙堂为民请命。”
“唉……”
千百尺长叹一声“你妻主我最烦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朝堂哪儿比得上市井的自由自在,况且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胡诌。”
“这怎么算胡诌呢?”
千百尺伸手将宁无枝搂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继续道:“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又不是我胡诌的,这你应该是深有体会吧,我那岳丈大人是如何沦落至今,你们宁家是如何走到今天这地步,你比我更清楚吧,不过是一句话的不妥,一句话就可能召来杀身之祸的地方会是什么好去处。”
“你……”
宁无枝没法反驳,因为他背的那些知乎者也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的支撑。
“可书还是要念的。”
宁无枝只得让步。
“这是当然。”
只要无枝不学母亲那般逼着自己考取功名,偶尔看看书也算陶冶情操了。
说起来宁无枝很是好奇,千百尺这与世间多数女子不一般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历朝历代,女子都以考取功名为终身目标,毕竟士农工商,商属末,虽说千家家财万贯,可毕竟是商人,商人再有钱,也只是末,这世上,谁不想名誉权利同握,可偏偏这千百尺性子怪异,不好仕途。
“无枝,我打小就喜欢自由自在,往难听处说,就是胸无大志,这辈子投胎在千家,做了我娘的嫡亲女儿,成了千家大小姐,吃穿不愁,我已经很满意了,可自打遇见了你,我的愿望就成了与你一辈子在一起吃喝玩乐。”
“……”
宁无枝对这种纨绔子弟的言论没法发表意见。
“我现在算是发现了人生的真谛,夫君孩子热炕头,有钱康健不犯愁。”
“你这还挺押韵的。”
“倒也是哈……”千百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想到我这一肚子草包的人,偶尔也能说出个名言警句。”
宁无枝对她这不要脸的行径无语了。
“我就爱看你这小正经词穷的样子,心痒痒,无枝啊,你可真是个宝贝。”
又来了,千百尺那些风月场所里惯用的伎俩又开始显露出来了。
宁无枝被她逗得面上骚红,他不像她,混迹风月场所,什么淫词浪语都信手拈来。
“又不是不经人事的处 子,总是害羞干嘛!”
这话一出口,千百尺就后悔了,她家无枝还真是不经人事的处 子,新婚夜到底是什么也没干。
“你……”
宁无枝羞愤不已,奋力推开千百尺,往绣床里面缩了缩。
“好无枝啊,我也就是说说,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宁无枝当然知道她不会真的做什么,因为等到她真的做点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清誉不保了。
桌上点的普罗香安不安神千百尺不知道,但是催不催情千百尺却是知道的,这话要是让宁无枝听到,肯定狠狠啐她一口,这般的不要脸也是真不枉她那满楼红袖招的浪荡之名,脑子里竟无半点墨水,全是些腌臜玩意儿。
“行了行了,看你那不禁逗的样子,我不过就是跟你说几句私房话,这夫妻之间哪能天天之乎者也,相敬如宾这话可不适用咱家啊,夫妻就是夫妻,肌肤之亲,亲近之人,这要是过得像个借宿的宾客,那还有什么意思,咱俩可不能过成那样,我还指望着你给我生一地娃娃呢!”
宁无枝听了这话,想到那一地活蹦乱跳的娃娃,险些晕过去,且不说这身子受不受得住,单是想着生一个像个千百尺这样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孩子,就瞬间觉着人生无望。
他宁无枝的孩儿一定是人中龙凤,不论男女,他都会好好教导他/她,千百尺这样的妻主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宁家的大仇他也从没指望千百尺能帮上什么忙,所以孩子……还是算了吧。
“早些睡吧!”
宁无枝冷冷说完后,便背过身,只留个纤瘦的背影,千百尺瞧着他那单薄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可却处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一晚,千百尺终是没有再强迫将宁无枝揽进怀里,只是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背影出了神,心里黯然,虽然新婚那夜豪言壮语要等宁无枝真正心甘情愿的一天,可是若日后日日被拒,千百尺不敢保证自己不多的耐心有没有告罄的一天,若真到了那一日,她又该如何自处?
平日里辰时便会起床看书的宁无枝,今日反倒是还在床上,反倒是巳时才堪堪醒来的千百尺已精神奕奕,究其原因,是昨夜入睡前说的好好的不动手脚的千百尺子在睡熟了后,竟本能地循着身边人的热气,紧紧贴在宁无枝后背,宁无枝一夜担惊受怕,怕她乱来,未敢熟睡,等到卯时才实在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所以便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千百尺瞧着怀里睡得深沉的宁无枝,嘴巴咧到了耳根,心里暗暗窃喜,无枝一定也是心悦我的,要不怎会半夜缩进我怀中,还睡得这么沉,往日辰时便已洗漱完毕端坐桌旁看书了,今日却兀自熟睡,还睡得这么安宁,想来是在我怀里格外有安全感吧!
得亏了这不要脸的言论是她在心里的想法,没说出来,要不宁无枝铁定是要用尽毕生所学狠狠反驳于她的。
“糟了!”
千百尺狠拍脑门,啪的一声,让睡梦中的宁无枝不安地皱了下眉头,千百尺赶忙伸手轻拍了宁无枝后背几下。
今天是她娘的寿辰,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往年这个时候,千百尺都是会早起给她娘敬茶陪她娘用早餐的,说是早起,也不过是比往日早了那么一点,怪不得她今日会早醒,可是无枝怎么办?
瞧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宁无枝,千百尺实在是不忍将他叫醒,最后一狠心,轻手轻脚地起身,衣裳也来不及换,穿了昨日穿过的旧衣,用冷帕子胡乱揩了几下脸后便出了屋,屋外见到服侍的小厮,还特意嘱咐别去打扰无枝休息,安排妥后,才快步朝她娘住的院子里去。
“您都吃上了啊!”
一进屋,瞧着父亲正给她娘夹菜,千百尺不好意思地挠头,赔笑。
“要是等你,我跟你爹都饿死得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哪儿舍得饿死您跟爹爹啊,我这不是昨晚贪杯多喝了几口,所以今早才起晚了些。”
“行了,赶紧坐下吃饭吧。”
千家主白了自家闺女一眼,她还不了解她这女儿吗?多喝了几杯?咋咋呼呼的过来,一看就是没来得及梳洗打扮,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可周身却无半点酒气,她这闺女啊,千家主直摇头,千百尺的亲身父亲客舍青却是心疼女儿的,他有些埋怨道:“你别总是说她,她起得晚,想来也是饿坏了。”
瞧瞧,瞧瞧这话说的,敢情起晚了还有理了,千家主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可嘴上却只能附和“嗯。”
瞧这一大一小七分相似的脸,千仞无可奈何,“你俩可真是我的冤家。”
有父亲撑腰,千百尺有恃无恐,坐下后,接过客舍青递过去的那碗长寿面就开始大口往嘴里塞。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这话说的,千仞都没法接了,敢情今个儿过寿的不是她这当娘的了,她自个儿的长寿面还不能跟闺女抢,听听这什么道理。
“欸,对了,无枝呢?”
客舍青忙着给千百尺夹菜的空档,无意问道。
这一问,险些让千百尺被嘴里的那口面呛到。
“无枝啊……”
千百尺嚼着嘴里面想着该以什么理由替宁无枝开脱。
“无枝他身体不舒服。”
思来想去还是这个理由比较靠谱。
“不舒服?”
客舍青夹菜的手一顿,道:“怎么了?”
“就,就头晕恶心吃不下饭,我让他在房里休息了。”
头晕?
恶心?
吃不下饭?
客舍青菜也不夹了,放了筷子,面露喜色急忙问道:“可是有喜了?”
千仞瞧着自家正夫那激动的样子,无奈扶额,可知道自己这嫡亲的女儿那股子憨劲儿像谁了。
这也不能怪客舍青,毕竟新婚夜那条白娟他可是也见过的,那上面,那上面……
“爹,你就别乱猜了,已经叫大夫看过了,说是偶感风寒,不要紧的。”
“哦。”
这语气倒是有点失望了,“等用完饭,我随你去看看无枝。”
客舍青对女儿娶进门的这个正夫还是很喜欢的,世家公子,长得好,出身好,最主要的是正儿八经的人家,他平日里最烦那些狐媚之色,一想到千仞那些后来进门的夫侍就头疼,都是些什么腌臜玩意儿啊!
千百尺哪儿能让她爹去探视啊,这一探不就露馅了吗?赶忙捡了个借口推脱了,千仞那双眸子早已洞悉一切,自己闺女那些小心思哪能不知道,只是这新进门的正夫实在是有些不懂礼数,想来,也该找个人好好教导一番了,免得日后生出许多事端。
这边的千百尺只以为自己已经帮无枝躲过了这一截,可她不知道的是,往后还有更多的劫难等着她的无枝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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