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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
原来这日凌七在客栈一觉睡到过午才醒，自是神清气爽。也不着急回出云楼，只唤来店家嘱咐几句，让人拎了小半吊钱去了，又从屋内桌上取了个青瓷杯子，沏了半杯白水细细品将开来。
待得这人将半壶水消磨殆尽，干净热水和新买的衫子也送到了屋里，他取了衣衫往身上一比，还算长短合宜，也就不去和小厮去讨找头了。
一晃便过了饭点。那跑腿的小厮午间得了甜头，听着凌七吩咐要在房中用饭，颠颠地便送了饭食过来。小店本就偏僻，东西自不比林二九做得精细，但自家小菜也胜在做得清淡可口，别有一番风味。既然偷得半日闲，凌七听窗底下店掌柜被自家娘子一顿不带重样的数落，就着饭菜落肚，吃得好不惬意。
一顿饭拖拖沓沓地吃完，外头也已大暗。他看看天色，又坐了小半刻，才唤小厮将饭菜收了，也不忙去取那柜上余钱，只和门房嘱咐一声，才施施然往出云楼的方向踱去。
这一踱又耗去了一个多时辰。也亏得那时候方小徒在屏后对着一张故琴弹性正浓，没怎么惦记他这位师父，否则这一路上凌师傅怕是回得也不那么安稳。
到得院中已近夜半，凌七一看小徒没在院里，便知得计。他入了房中换回一身旧衣，取了物什便要去看好戏。
途径侧门时，恰遇着张管事亲自送了客往外走，凌七忙闪到一旁，这边就听张管事说道：“……承蒙江大人听得入耳，也不枉我们楼里重金把凌师傅请来了……”
乍一听自己名字，他还以为是听岔，再一想，有方涵在，就算真将人招惹上了也未可知。
凌七朝野江湖离得虽久，但对常来出云楼的几位“大人”还是略知一二的，而这位“江大人”的来头却是有些蹊跷。于是打算一会见了小徒弟定要问个明白。
当他回到太医院那块晾晒场，正赶上了方涵在门内做张做致，他当然知道那几不痛不痒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更铁了心闷了声气只等着看小徒弟中套。
于是方涵一番遭遇，凌七初时看得心下甚慰，再看已是沉不住气。
照说自家孩子在家怎么管教摔打都是正常，但要放出来被人欺负了自然是不能忍的。
凌七看着小徒弟嘴上是没积什么口德，手底却下比那武林同道间切磋还嫌光明正大，手上明明扣了狠药，却死活没下重手，奈何技不如人，一次就罢了，还连着被那个小娃娃制住了两次！虽不至哀其不幸，已自怒其不争。
既是事与愿违，凌七也就不再掩藏身形，出声止了这两位小辈不顾时日场合的剑拔弩张，开始吩咐起正事来。
“你叫陆一浩？”凌七扫了和徒弟互瞪的少年一眼。
少年应了声“是。”说完抛下手中短绳抱臂立了，只看这人要做何打算。
凌七面色不变，话间却是带了股痛心疾首：“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不要对不相识的人报真名么？”
陆一浩现时完全信了面前这两人确是一对师徒了。虽然说话内容大相径庭，可是那欠德的语气声调是全无二致。既知贸然接口是怎样也讨不去好，他只能选闭了口等下文。
方涵这下看出凌七偏帮他这边，顿时一乐，冲陆一浩皱皱鼻子，一溜烟窜到了凌七身旁，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狗腿模样，却被提了领子拎到一边，说：“你去把那门收拾了。”
方涵只好磨蹭到库房的门前，重新上锁贴封条。虽是手上忙活着，依旧分了七分心思往凌七这边瞧。
只见凌七递给陆一浩一件外衫，说：“换下你这身四处漏风的行头。仔细听好，此处往南有家顺福客栈，二层左面第四间房，你自己想法子进去就是。房中包袱里是替你备着的伤药绷带等物事，房钱我已付足了十日，自不会有人打搅。你若伤好后不必来寻。我这徒儿顽劣，若是先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回去我自会管教。”说完斜了方涵一眼，将他将有似无的不满尽数堵了回去。
反观小刺头一脸怀疑的神色，凌七也不与他多解释，只管继续嘱咐：“顺带提一句，药费房钱合计九百四十文，我替你从包袱里取了张银票付了，小兄弟你安心养伤便是，零碎钱我便吃亏些替你拢了，想必你也不在意这一点半点的。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也不管陆一浩反应如何，一侧头示意方涵跟上，径自走了。
方涵随着凌七回到院子，知他还有话要说，便梗了脖颈立在院里等着。
果然凌七回到中庭石凳坐下，开口：“说吧，你不过去拿两味药怎么还能招上这么个放哪都硌手的小破孩儿？”
方涵只能将路上遭遇一五一十说了，难得凌七肃容从头听到了尾也不曾打岔，临了问出一句：“今日我没在楼里时，可曾有位‘江大人’来寻你？”
“江大人？哪儿来的江大人？我一晚上就光忙着替凌师傅您顶着场子，好几个时辰枯对着张琴弹得是劳心劳力，哪有什么心思去拜会什么大人小人？师父您这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
凌七看着方涵神色，不似作伪，微一沉吟，起身道：“既然你也不知那不提也罢，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好生歇息。等明日再将这半日人事细细说与我知好了。”
方涵这大半日过得也是焦头烂额，乍得赦令还有些怔忡，却看凌七已自踱回房中，才信了今夜他师父确是没打算与他为难。
隔日凌七听方涵陆续将那夜经过说了，却也没觉出什么异常，便只当那位“江大人”不过随口一问，张管事也就照例一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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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发文攒RP~~~~
假期到了，但愿码字速度能快点吧，阿米豆腐们……（合掌闭眼祷祝状
（好吧 作者的话其实都是浮云来的~不打扰各位看文吐槽版聊了OTZ（顶脸盆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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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