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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
顾晗日回到宿舍看到段澄邈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位置上睡着了,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一脚皮椅,一晚上他积攒的怒火达到峰值,那一脚的力度让椅子带着段澄邈转了两圈半,熟睡的人也是被搞醒了。
“睡着呢少爷,你倒是说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啊?”
顾晗日把旁边的椅子扯出来,和段澄邈平视问话。
“该赔钱赔钱,歉我是不会道的。”
“问你这个了吗?”
顾晗日又踹了一脚,“校长那边你怎么解决?把你爸叫来?”
被他这么一问段澄邈才发现沈耀曦不见了。
“沈耀曦呢?你不是把他喊过来了吗?”
“你还有脸问他啊,人家大老远打车跑来帮你,你上来就是对人家一顿吼。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对人家客气点,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我不知道。”
段澄邈痛苦地闭上眼睛,只留下这四个字又不再说话了,他不知道关于沈耀曦的事该从何说起。顾晗日的双手抱着后脑靠到了椅子上,瞟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已经一点半了,陪这小子耗了四个小时了。
寂静的校园里,顾晗日的叹气显得格外清晰。
“乔伊姐……唉……也不是什么适合和你说节哀顺变的时候,今晚这事发生,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隔着上铺的梯子,顾晗日拍了拍段澄邈的肩,“我明天帮你去校园网上澄清一次,雇几个水军顶热,以后不会有说闲话的人了,放心吧。”
兄弟俩透过台灯微弱的光线望向彼此的眼睛,顾晗日从来都不介意和段澄邈的争吵,都说男孩子的友情打一架就好了,反正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都可以百分百的信任彼此。
就像回到学校的小段澄邈红着眼睛问顾晗日“你相信我吗”的时候,顾晗日也是用这么坚定的眼神对他说,
“我相信你。”
段澄邈在顾晗日的宿舍恬不知耻地住了三天,第四天刚到教室,坐下没两分钟,就被门口的教务处老师叫了出去。
谈话时间不长,也就三分钟,段澄邈硬是憋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告诉顾晗日发生了什么——退宿。
“就这么件事你憋了一上午?”
“我在想对策。”
“你零花钱呢?”
“够是够,但是这早晚能被我爸发现。”
“你都把人家打进急诊了,早该知道少不了你爸一顿骂……”
“你别和我贫,问你认真的呢!”
“有个人应该可以,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耀曦?不要,少麻烦人家。”
顾晗日夹了块红烧肉吃,含糊不清地嘀咕,“人家可没觉得你麻烦……”
“你他娘的小声逼逼啥呢!”
他把那块肉咽下去,没工夫感慨食堂的红烧肉越做越好吃了,苦口婆心地劝盯着他的段澄邈,“人啊,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午休的时候段澄邈揣着手机跑去了操场旁边的树林,他拨通了沈耀曦的号码,又变回委屈小狗的模样和电话里的人解释了一遍教务处是怎么残忍地把他连人带行李踢出宿舍。
按照沈耀曦的脑补,现在段澄邈应该灰头土脸地在校门口,坐在行李箱上给自己打电话。
可人家教务处虽说是老师,也不敢招惹段家小子啊,那自然是好声好气、有商有量着来。
孙老师有时候灵感来了会画到半夜,担心打扰到师娘,就在自己家旁边租了个小房子,作为自己的私人画室。
沈耀曦作为他的学生,自然也是有这间房子的钥匙。
孙老师年纪大了,已经慢慢淡出艺术界,这间房子也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沈耀曦在去接段澄邈之前回了一趟画室,把画架、颜料和一些模型摆到了空置的柜子里,简单打扫完卫生,就坐地铁去了段澄邈的学校。
男生的行李不多,行李箱看起来大,其实东西也就塞了一半。
先前闹得有点不愉快的两个人,路上多少有些尴尬,还是段澄邈打破了这种寂静的氛围。
“你带我去哪住?”
“我老师的画室。他老人家现在不画了,那间屋子就空了出来,我稍微打扫了一下,你一个人住,应该够。”
“你之前怎么不理我?嗯……就是我打架的那天。”
段澄邈像个兴师问罪的小孩,沈耀曦回忆了一下那天,才想起来是在处理那笔难对付的单子。
他自然是不会告诉段澄邈那个甲方有多过分,自己夹在中间有多为难,不被同事理解的那一点点憋屈,沈耀曦从来都不是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他骨子里是带着傲气的。
这些小事,若不是段澄邈问起,他都不会往心里去,他觉得那群人不能理解他,是他们品味的问题。
“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没看到你的电话。”
段澄邈得到了一个相对诚恳且满意的答案,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像先前一样和沈耀曦聊起了学校里的琐事。
三月中旬了,上海的寒意渐渐过去,万物已有了复苏的趋势,春天就快来了。
俗话说春天象征着希望,他们人生的转折也许就发生在这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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