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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对不起…对不起…”
冰淇淋化了一手,可斯科皮根本顾不上这些,就直接用沾着奶浆的小手去碰自己的眼睛。哈利先一步将他拦了下来,从旁边拿过纸巾后特意绕过桌子来擦斯科皮满脸的泪。
“别哭啊,救世主身边跟着一个孩子没什么,可跟着一个不断哭泣的孩子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哈利试图用玩笑话来开解斯科皮,可眼前的孩子却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只是不断哭着道歉。幸好今天是工作日,除了好奇的老板,整个冰淇淋店并没有其他的客人盯着他们。
哈利沉默地听着孩子的轻啜声,常年活跃在傲罗司一线的他已经在心中有了猜测。可哈利并没有责备斯科皮,只是在默然几秒后缓缓叹了口气,“你不需要自责斯科皮,动手的人是小巴蒂·克劳奇,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的是我,而帮着食死徒狂妄起来的则是卢修斯。”
“我们还没有无耻和软弱到要让一个孩子来承担责任。”
“可是,要不是我…要不是我…”斯科皮微微抬头,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只陷入迷途的小兽。
哈利隔着铂金的头发轻吻自己“儿子”的额头,既是安慰也是抚藉,“假穆迪不过是诱因而已,真正的问题还是在我和德拉科的身上。”
“其实,我和德拉科本就在互相吸引,只是一直缺少迈出第一步的契机。我不够了解他所以从未真的信任过他,现在的生活不过是我在为自己的选择与行动付出的代价而已。”
“而且,斯科皮。”哈利低头从那双相似的翠绿眼眸中看到了自己,“万千时空中,有另一个哈利波特挽救了我的遗憾,做到了我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有一个救世主真得给予了德拉科足够的信任,真得从那场战争里护下了他。”
“对现在的我来说,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哈利给出了原谅与开解,可斯科皮后半程的心情还是很低落,在出了冰淇淋店后两个人只逛了半个小时就早早地回了庄园。
纳西莎亲手准备的午餐一如昨天晚宴那样丰盛,可斯科皮却食不知味,全程都很沉默。甚至连斯内普在餐后又塞了四瓶魔药过来,他都没有反抗地直接喝了下去。
德拉科的房间一直被马尔福夫妇原样保存,纳西莎在饭后提出带斯科皮去看看,而这个提议总算让他的心情有所缓解。
客厅里只剩三个中老年人,卢修斯在将杯中红茶饮尽后直接把蛇头杖压到了哈利的肩上,那隐匿其中的魔杖就抵在他的脖颈旁,“波特先生,我希望你在让我孙子伤心以外,也给出了同等份量和意义的提示。”
“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经历而已,至于提示……”哈利根本不在意这种威胁,他这二十年将自己全然献给了傲罗这个职业,相较于那些食死徒残党,卢修斯这种威胁其实都算温柔。
二楼传来一阵跑动的声音,被斯科皮意外放出的金色飞贼在庄园的客厅里到处闪了几下后乖乖落到了哈利抬起的手上。
“爸爸!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创造契机了!”斯科皮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下面激动地大喊。
“嗯。”哈利抬头冲着他温柔地笑着,至于提示,他早就相信斯科皮能有自己的思考。
“既然这个事情解决了,那就乖乖待三个月,等我把你的眼睛治好。”斯内普才不管那边的父子交流,说话的笃定样让斯科皮差点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不行啊,教授,三个月真的太长了!”
“斯内普教授。”感觉到哈利要帮忙说话,斯内普放下手上的书略微皱眉地看着他。
“斯科皮身上的东西是可以一起移动的,您把魔药的配置方法写下来,让他带回去。”看斯内普的眉头越皱越深,哈利紧接着说道,“听斯科皮说,他身上的毒素是出生前留下的,那同样的,德拉科的身上肯定也会有残留。让斯科皮将魔药配置方法带回去,也是为了保护德拉科。”
虽然斯内普不曾表露,但哈利知道,德拉科这个名字在魔药大师的心中同样着占据一席之地。斯内普思考了几分钟,见卢修斯没有阻拦或者拒绝的意思,他也就做出妥协点了头,“好吧,但他的脑部神经还不稳定,至少还要再休息一个晚上。还有,卢修斯,借书房给我。”
因为只是被要求再休息一个晚上,斯科皮也就没有再任性。他陪着纳西莎在花园里种了三枝玫瑰,又与卢修斯下了两盘巫师棋。最后在马尔福夫妇的允许下,斯科皮没有再睡客房,而是与哈利一起借住在了德拉科原先的卧室中。
当清晨再次来临,也意味着到了这位意外闯入的时空旅人启程的时候。
斯内普盯着斯科皮将今天早上那份魔药喝完,然后把一个上了许多保护魔咒的羊皮纸塞到了他的口袋里,“回去把这个给你父亲,他会照顾好你的。”
“谢谢,斯内普…不对…”斯科皮故意朝眼前黑脸的魔药大师露出了自己最甜腻的笑容,“谢谢,西弗爷爷。”
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么称呼,斯内普整个人都不自在地僵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退到了旁边。
“一切小心,斯科皮。”马尔福夫妇和哈利从昨晚到现在强调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但斯科皮也不嫌烦,只是一遍又一遍向面前的长辈做出自己的保证。
而在斯科皮转动项链即将离开的时候,哈利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斯科皮。”
“……照顾好你父亲。”
看着哈利微红的眼眶与长辈们难掩落寞的眼神,斯科皮郑重地点了头,“我会的。”
随着项链的启动,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在魔法波动后重新陷入寂静,就像从未有人闯入过那般平静。
“我还以为,你们会把这个孩子强行留下来。”斯内普看了眼旁边的三个人,多年操劳的心总算是略感欣慰。
“教授,留下他又有什么用。”哈利朝他微笑了一下,而卢修斯在这一点上也难得有着相同的观念,“斯科皮只是斯科皮而已,他再怎么像也不是我和茜茜的小龙。”
“我选错阵营,做错决定,复活了不应该出现的亡魂。所以现在的生活,现在这副身体,就是我本身应该承受的代价而已。”
纳西莎与斯科皮一起种下的三枝玫瑰被移栽了出来,用水晶罩子永远地保存并放在了大厅最显眼的地方。哈利走到未燃烧的壁炉旁,隔着水晶轻触那三朵玫瑰,“强行留下一片美梦或许能改变我的生活,可那不过是不愿直面过去的逃避而已。他不是我的德拉科,他无法代替我的过去,教授。”
“为了心里的解脱去强留一个无辜的孩子,这种懦弱的行为,不管哪个时空的哈利·波特都不会去做。”
“我永远不会做。”
……
因为斯内普的魔药,这次落地时斯科皮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清爽很多。
听着场馆内的欢呼声,斯科皮便知道自己这次的穿越成功了,如他所想的顺利来到了爱尔兰对抗保加利亚那年的魁地奇世界杯。
德拉科与克鲁姆还算有些联系,所以斯科皮经常会和受到邀请的父亲一起去看他的比赛,并对这个与自己父亲没有偏见的硬汉很有好感。不能看到年轻的克鲁姆叔叔比赛,斯科皮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按照一开始所想偷偷藏了起来。
而在他主动藏进树林里不久,赛场帐篷那边就突然开始骚动起来,许多巫师都在尖叫奔逃,并从这片树林里快速跑过。
斯科皮隐藏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将这些全部看见,所以德拉科刚出现,他就眼尖的发现了。
哈利和赫敏还有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一起跑动着,而德拉科的位置就在他的周围,只是更靠近阴暗的树林让哈利暂时没有发现。
父亲这是想保护爸爸?
斯科皮还没想明白,林中更深处就有人放出了黑魔标记,而被吓到的德拉科下意识往哈利那边多走了两步,却正好被愤怒的救世主抓住,二人一言不合争执了起来。
真是和在家里的时候一模一样啊,他们还真是从小吵到大。看着自己的两个幼稚父亲,斯科皮突生出一种无奈感。
将魔杖从口袋里摸出来并将它对准哈利的位置,斯科皮深吸一口气后才念动咒语,“阿瓦达索……”
德拉科虽然正在和哈利激烈争吵,可林中闪起的绿色光芒还是被他用余光看见了。而在看到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先于意识行动起来,直接用力把哈利撞开,自己挡下了那道飞过来的魔法。
“阿瓦达索……昏昏倒地。”
斯科皮当然不可能用死咒去攻击自己的父亲们,现在的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魔法,所以最后打出去的只是一道昏昏倒地而已。
但哈利已经吓傻了,根本没注意到那道飞出的魔法并不是绿色的光芒。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金发男孩,他却只觉得整个心脏都要停跳了。
那个讨人厌的马尔福死了?
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再也不会……
“德拉科!”哈利的叫喊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哭腔,他手脚并用地扑到德拉科的身边,将闭着眼的人紧紧抱进怀里,除了不断叫着对方的名字,哈利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围凤凰社的人越来越多,看着自己爸爸痛苦的样子,斯科皮沉默地启动了项链踏入了返程。
这样他们应该能更早的打破隔膜,能发现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吧。
就像上一个哈利爸爸所祈盼的那样。
斯科皮在过去待的时间不算长,两次紧邻的时空穿梭对他还是很有负担。刚一回到未来,斯科皮便跪在地上,狠咬着牙才缓过针刺般的头痛。
周围没有风,但是却有流水的潺潺声,一时间让没有睁眼的斯科皮都不好判断自己到底是在室内还是在室外。
他只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这是什么地方?”斯科皮本以为自己又会在马尔福庄园的墓地出现,可看着周围的环境,一时间还真不好意思说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是墓地。
整个墓园的外墙都围着水晶,中间还穿插着几块华丽的彩绘玻璃。斯科皮的脚边种满了花,多数为玫瑰、百合还有水仙,而花圃中还人为地引出了一条活水作为溪流,刚才听见的流水声便来于它。与其说这里是墓圆,倒更像一片独辟出去的世界。这绝不是夸张的说法,因为当斯科皮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就连天花板都被人为地改造成了独有的魔法夜空。
星河熠熠,永世不落。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诡异,斯科皮犹豫许久才走过那道横跨溪流的木桥,并一步一步向最里面的碑石靠近。
先是纳西莎的墓碑,因为历史也是如此,所以斯科皮倒不是很惊讶,只是微微鞠躬后继续向前。
在登上几节象牙楼梯后,斯科皮来到了整片墓园最华丽的地方,而那里放置的却是一个合葬墓。
一个属于德拉科·马尔福和斯科皮·马尔福的合葬墓。
“父亲…还有…我自己?”
斯科皮下意识朝那块在他眼中分外离谱的碑石伸出手,可就在他即将触碰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念咒的声音。斯科皮迅速反应向旁边一滚,或许是怕伤到那块墓碑,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瞬间止住了念到一半的咒语。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这里!反抗军是明知没有未来所以就想耍阴招了吗?”
“废什么话,擅闯墓园的就算是我们自己人那也是死罪,将他抓回去带给扎比尼大人。”
眼见两个人又要动手,斯科皮迅速起身,也顾不上这是墓园还是什么地方,直接对着身后就是一道玻璃碎碎。
那两个巫师在斯科皮动手后,眼中竟然流露出惊恐,追赶的动作也多了几分急切,“你!你竟然敢!站住!”
“大人会杀了我们的…大人会杀了我们的…”
信号弹的红光照亮墓园外真实的夜空,斯科皮奔逃在花园中的动作近乎本能,他有预感,若自己被抓到那迎面而来的绝对是最真实的死咒。
马尔福庄园的格局与他记忆中出现很大的差距,斯科皮只能尽力往印象中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跑,才四年级的他其实并没有全然掌握这个魔法,甚至在家时还解体过。
可现在的斯科皮顾不得这么多,他只想去傲罗司,想去见自己应该还活着的爸爸,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念咒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斯科皮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巨大的魔法将他狠狠地甩在旁边的树上,力度之大连树干都折断了一半。
斯科皮趴在地上,口腔里都是血,可疼到极致的他一时间却连喊叫都发不出来,只是抻着脖子无声地哀嚎。他的左臂先撞到树上,现在无力地垂在身侧,很明显已经断掉了。
“真是特殊的发色呢。”
黑皮肤的男人优雅地甩着魔杖一步一步向斯科皮走来,然后一脚踩在他那条断掉的手臂上并故意用力碾压。
“呃—啊啊——”
终于能勉强发声的斯科皮就连惨叫都破碎又无力,可这样的声音却大大取悦了眼前的男人,表情也露出了几分满意,终于慈悲地将脚从他的手臂上移开。
“虽然颜色稍微深了一些,不过与德拉科还算有几分像。居然能找到你这样的人,反抗军还真是下了血本。听说你破坏了墓园的玻璃?”
男人蹲身捏住斯科皮的下颚,这才从被冷汗打湿的额发中看见那双翠绿眼眸,“……哦?难得。就这么杀了你还真有些可惜。”
斯科皮微微动唇,可现在的他真的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男人朝他身上施了一个漂浮咒后,便不容反抗的带着斯科皮朝庄园的主宅走去。
而看着眼前那个一如记忆里优雅的男人,斯科皮终是忍不住身上的剧痛在半途便昏了过去。
布雷斯教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都改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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